連帶著信息素也一塊兒稀薄得有些聞不出了，鋪天蓋地都是厲淵有些微醺的信息素，艙門阻隔下都溢出了幾縷，讓感受到的同學們有點難受。

    厲淵認真地掃了幾眼泰倫斯，只覺得完全不合格。

    自己手底下三分鐘都堅持不了，年年怎么可以給這種alpha標記，昨晚的夢簡直荒謬。

    “今天訓練結束?！?/br>
    將泰倫斯扔給了等在一旁的塞爾福他們，厲淵揉了揉額角宣布了訓練結束。

    “是！”

    “辛苦啦~”

    接過了泰倫斯后，一直看著厲淵消失在走廊盡頭，塞爾福、諾娜一行人才意識到有點不對勁。

    今天的淵神好像格外沉默點？還是昨晚沒睡好？

    一般alpha如果沒有得到足夠的睡眠，就會表現為略帶躁郁的神色。

    “你怎么回事，你這是得罪淵神了？”

    諾娜拍了拍泰倫斯的臉，有點好奇。

    “……我瘋了嗎？我得罪他？？？”

    泰倫斯奄奄一息地都反駁了一句。

    天吶，還好年年那只小人魚沒有被厲淵這家伙養出暴力傾向！嗚嗚嗚還溫溫柔柔的??！

    可惡，下次有機會自己一定要告訴年年，厲淵這家伙就是個暴力狂?。?！

    *

    富麗堂皇的會客廳里，雪茄的香味夾雜著香水味緩緩漂浮在空中。

    “懷特這孩子，等分化期過后毫無疑問會是a級alpha?！?/br>
    亞歷斯特伯爵笑著看向了對面小沙發上坐著的金發小家伙。

    “咳，可是a級可還不夠，但目前來看，或許s級也未必不可以?！?/br>
    另一邊的沙發上，一位頭發花白但威嚴十足的老人則咳嗽了幾聲，伸手摸了摸懷特有點卷卷的金發。

    向來脾氣有點紈绔的懷特，這會正襟危坐的神態也的確像個傳統貴族小正太。

    “祖父，我這次模擬訓練，第一次拿到等級a了！”

    說到這一次的模擬訓練，懷特眼神里也多了點興致勃勃的神采，當時簡直興奮極了。

    自己努力了半個多月，也拿到a了啊啊啊??！

    雖然不是a ，但是應該很快了！

    莫名想到了月夜下的那只人魚又或者是omega，懷特又突然有點糾結地點了點穿著小皮鞋的腳尖。

    現在回想起來，都有點像是一場夢境了。說了也沒人相信自己，還差點被訓一頓。

    “一百多年了，貴族里面也該有好苗子出現了，您不用太過擔心?！?/br>
    亞歷斯特點了點雪茄，顯然對此信心十足。

    只是就在這時，身旁的侍者卻低頭斂目地送來了一份材料，遞給亞歷斯特伯后又傳給了科爾斯伯爵一份。

    “居然的確是s級完美分化的訓練數據？”

    亞歷斯特伯爵看著手上的這份數據單，都有些說不出來的詫異。

    “誒，祖父，這個不是厲淵嗎？”

    一旁的懷特卻湊在自家祖父跟前，一眼看到了厲淵的名字。

    啊啊啊，身高189??？可惡，自己也要啊啊??！qaq

    目光沿著數據單一掃而過，懷特湛藍色的眼睛就死死地盯上了這一行身高。

    “軍部的那些粗鄙的家伙除了一身武力，連庫蘭茶跟香雪茶的品種都分不清。信息素不完整的劣質品罷了，身上的血都是渾濁的?！?/br>
    科爾斯蹙眉看著這一行數據，摩挲著掌心里的紙張。

    懷特看了看場面有點莫名的氣氛，也一本正經地蹙眉看向了這份單子。

    “可是這個數據比我多了好多0?。?！”qaq

    懷特看了一眼都感覺被打擊到了，怪不得那天晚上那只好漂亮的人魚會說自己太弱了！

    懷特的這個反應倒是讓亞歷斯特跟科爾斯都愣怔了一瞬。

    “你還小，當然不能比，等你這個年紀了，遲早要比軍部這些粗鄙的alpha優秀?！?/br>
    科爾斯嚴肅的訓話頓時又讓懷特有點懵懵懂懂的。

    可是就是少了好多0……

    怪不得魚更喜歡這個alpha??？

    “不過他好像不粗鄙，還挺溫柔的?！?/br>
    懷特想了想那晚厲淵抱著那只人魚的模樣，覺得好像跟祖父他們說的怪不一樣的。

    “你跟這家伙見過？他對你說什么了？”

    科爾斯咳嗽著看向了自己這個被寄予厚望的長孫，突然意識到了某種不對勁。

    “額……也沒有，那次聚會的時候見過吧，他懷里那只小人魚很乖，人魚不都是喜歡溫柔點的人類嗎？”

    懷特說出來的話瞬間讓氣氛沉默了下來。

    “以后還是少接觸這種貴族跟平民的混血?！?/br>
    科爾斯眉頭緊鎖地警告了起來，以至于懷特也茫然地點了點頭。

    一直等到懷特離開了，亞歷斯特才跟科爾斯對視了一眼，又看向了手里的這份訓練數據單。

    完美的數據根本不可能是一個本該信息素不完整的劣質極優alpha能夠達到的。

    只是回想著這一切的亞歷斯特伯突然有點狐疑。

    一切的改變，似乎都是從那只白色人魚的出現作為起點出現的。

    全部偏離了軌道。

    *

    “這就是您說的內部備用電源的監控嗎？天啊，這么多年過去了，居然一直沒人發現?！?/br>
    大禮堂里，工作人員嗆著灰塵打開了一塊金屬面板，里面的儀器鑲嵌著一枚軍用強力能源，被遺忘了多年電源仍然發出了微弱的光芒。

    軍用強力能源極為強悍耐用，里面的能源晶體絲毫未損。

    “咳咳，這個應該就是記錄芯片了，您是需要這個嗎？”

    將手里那枚薄薄的芯片拆開后遞給了等候在一旁的厲淵，工作人員忍不住地有些好奇。

    “是，辛苦了?！?/br>
    接過了這枚芯片，厲淵心情復雜地合攏了掌心。

    從學校趕到軍部辦公室后，隨著芯片被厲淵插入光腦之中，很快畫面便緩緩浮現了出來。

    大概是年代有些久遠的緣故，不像是最新監控儀器畫面那樣的清晰，反而多了種歲月的味道。

    畫面聲音也有些沙沙的，但是足以聽到當時場外有些混亂的尖叫聲還有傳音廣播里緊急疏散的通知聲。

    第一次以旁觀者的身份看到自己分化期的全過程，即便是厲淵也有些微妙的不適應。

    直到看見年年變成人類推開大門的那一瞬間，alpha的神色都依然保持著冷靜。

    畢竟現在的自己已經知道年年能夠長出雙腿了，目前為止一切都稱得上正常。

    對照著信息素檢測單，直到這時自己的信息素都還處在失控范圍，所以到底發生了什么才讓……

    【“……真的好疼，哥、哥哥？”】

    就在厲淵垂眸沉思之際，耳畔卻突然傳來了視頻里一道帶著些哭腔的聲音。

    熟悉到骨子里的溫柔聲線，甚至總顯得有些綿軟天真，但這道聲音里卻多了一種畏怯甚至是求饒的味道。

    幾乎是一瞬間按下了暫停，厲淵愣怔地抬起了頭。

    哥哥？

    這在喊誰。

    年年有一個自己不知道的哥哥？

    遲疑了許久，厲淵選擇再度拉動進度條，重新返回了開門的那一瞬間。

    帶著點哭腔的那一聲“哥哥”再度響在了耳畔，卻迅速地讓alpha衣領下的脖頸有些發熱了。

    這種微妙的氛圍一直持續到畫面上播放到了年年被自己摘下了帽子跟眼鏡，甚至握著手里的珍珠不肯松手后達到了一種高峰。

    ……這真的是自己嗎？

    厲淵握拳抵住了唇角，第一次陷入了alpha生平最大的困擾與自我懷疑之中。

    【“……你、你還給我好不好？求你了，就這個，就這一個?！薄?/br>
    ……

    當時分化期的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看著光屏上的畫面，尤其是年年被欺負得快要哭出來的模樣，極度的震驚之下反而是一種罕見的面無表情。

    只是微醺的信息素卻微妙地浮現了出來，將整個辦公室都鋪滿了alpha的氣息，躁動而又不安。

    【“……因為掉珍珠的你，也是我的?！薄?/br>
    只是當聽到自己的聲音也被視頻播放出來的時候，厲淵手里摩挲著的那枚勛章直接被捏成了一個金屬塊，徹底報廢地掉落在了地毯上。

    “那個，厲淵少將您在？剛剛敲了好幾聲您似乎沒有聽到？”

    辦公室門被緩緩推開后，華納斯小心翼翼地探了半個頭進來了，卻猝不及防地聽到了一聲“哥哥”？？？

    自己這是幻聽了嗎？？

    跟辦公桌后的厲淵兩兩對望之際，厲淵面色不顯地迅速點擊了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