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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馳低咳一聲,掩飾道:“抱歉,一時嘴快又說錯話了,別介意?!?/br> 林曉心說我已經介意了,終究是少年心性,困窘之下沒忍住脾氣反嗆了一句:“我不介意啊,反正……反正脫衣服的是你,我又沒吃虧,我介意什么!” 這句話來得始料未及,方馳一愣,隨即“撲哧”笑出聲來,聲音輕慢道:“是啊,我花錢,我脫衣服,結果連個眼神都沒撈到,可不是我吃虧了?!?/br> 在“比誰不要臉”這項技能上,林曉這個新手村玩家的段位實在太低,怎么可能是悶sao明浪方隊長的對手,聞言臉紅得幾乎滴血,“我……我……”了半天也沒憋出下文,情急之中咬牙道:“我、我又看不見!” “哦……對,看不見……”方馳挑眉:“那要是看得見呢,這便宜你占不占?” “……不、不占!”林曉萬沒成想還有第二問,紅著臉戴上耳機,快速進入會員系統,瘦白的手指在鍵盤上“噼里啪啦”一通敲,在方馳的客戶個人中心里消掉今晚的一次按摩次數。 結果剛摘下耳麥,就聽方馳輕飄飄地來了一句:“不占的話……可真的是你吃虧了?!?/br> 林曉:“……” 說真的,你真沒必要特意大喘氣給我留這一句。 “兩、兩個大男人……我、我就是看得見,又能占你什么便宜……” 方馳一樂,心說小師傅你還是真是單純。 不過鑒于小林師傅已經面如艷霞,神色絢爛無比,方馳適時收起那點調弄之心,不敢再瞎撩點火,毫無痕跡地轉移了話題:“我現在這種情況,還要連續按摩幾天?” 話題突出回歸正軌,小林師傅一時竟然沒有反應過來,過了好幾秒,才吶吶道:“本來有個兩三天就行了,但是今天你情況更嚴重了一點,所以……五天左右吧,后兩天如果情況允許的話,還是拔個罐,最不濟艾灸……也能更有效果一點?!?/br> 五天…… 方馳不禁皺眉——他沒有那么多時間了。 而且,說不上為什么,此時此刻,他對這家不大的按摩店,那間小小的按摩間,竟然生出幾分狀似不舍的情緒來。 可能是因為,太安靜了。 習慣了舞臺喧囂歌迷尖叫粉絲簇擁的方隊長,在這里能感受到一番別樣的、無與倫比的內心寧靜。 這間小店像是一個無形的陽光玻璃房,雖然每次進來時都是黑夜,但這里有只屬于寧靜暖陽的余溫,能體會到空氣里,來之不易的柔軟靜謐的味道。 在這里,他不是什么娛樂圈當紅巨星,只是一個安心且隨意的“擂大鼓”的張先生。 安靜的深夜,安靜的房間,還有這個安靜的人。 眼前的一切,都讓他產生了久違的眷戀。 腦海中的念頭倏然一動,話到嘴邊卻又被他咽了回去。 不行,對方身份特殊,若是自己現在說……肯定會嚇著他。 而且有些事哪是嘴上一說那么簡單,他還需要更冷靜地想一下,就算打定了主意,也需要更成熟的、無懈可擊的cao作方案。 “張先生?” 對方久久不言,林曉狐疑地喚了一聲。 方馳淡然收回停留在那雙翦水秋瞳之上的目光,輕聲說:“我走了,早點休息?!?/br> “好?!绷謺云鹕?,對著門口的方向微微頷首,“明天見?!?/br> “辛苦,明天見?!?/br> ......... 第二天一早,方馳自己驅車來到位于外環南郊的排練室。 這地方是一幢面基非常大的平層房,還是當初樂隊剛組建的時候,方馳自己花錢租下來的,那時候CALM還沒有出道,五個熱血難涼的年輕人,懷揣著同樣的音樂夢想聚到一起,沒錢沒人脈沒資源,就每天躲在這個郊區的大房子里,寫歌練歌,著實過了一段凄苦光景。 方馳那時也不過十九歲,剛回國。十七歲的時候為了搞音樂,背著家里改了留學的專業方向和意向學院,用了兩年時間,在新英格蘭音樂學院快速吸養分,最后,本以為培養出一位賓夕法尼亞大學優秀國際金融師的父母,等到他提前完成學業歸來后才知道,金融師什么的是不存在了,打擊樂專業音樂家了解一下? 遂勃然大怒,踢出家門。 而正值少年叛逆期頂峰的方隊長微微一笑,沒在怕的。 樂隊成員到位后,他們采購樂器和設備,最后方馳用自己僅有的一點存款,租下了這個供隊員們吃穿住練為一體的老巢。 樂隊組建初期的那段日子——怎么說呢,不提也罷。 而終于等待苦盡甘來之時,幾個人慢慢花路繁盛,但是俱都對這個郊區的平層房有難以割舍的情懷,畢竟這里是當初夢想起飛的那塊基石,太多的辛酸苦辣皆刻其中,忘不掉也不能忘,于是方馳干脆把這房子從房主手中買下來,徹底裝潢一番后,作為CALM樂隊永久基地,也算是不忘初心的見證了。 下一場巡回演唱會啟航在即,說是練習演唱會曲目,其實是更多的是恢復對歌曲感覺,至于歌曲的舞臺表現力和現場契合度,還要再等趕到寧海市之后,實地彩排過幾次才能感知到位。 然而這一天的排練下來,方馳卻覺得,感覺有點跑偏。 表面上當然是看不出來,方隊長梗著僵直隱痛的肩頸,也能把每一個鼓點都打在節奏上,就是……心思有點神游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