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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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的門被打開,趙安看見世子出來,沾了滿滿一手膠水,似是對人說話,又似自言自語:“那個悅瑾,她是不是不識數,信里說住幾日,這個幾日到底是幾日,一日兩日還是三日五日?!?/br> 趙安心里想,他要是世子妃,別說三日五日,十天二十天不回來都是有可能的。 他想到世子妃走的那天晚上,世子在房里喊打喊殺,說要殺了世子妃。第二日一早,世子像是把自己說過的話忘了一般,沒再提起殺人的事。 鐘允那晚嚎叫完,在院子里練了好一會劍,練好劍又去了書房。 他去的是江琇瑩那間小書房,找她寫給他的那好大一大箱子情書去了。 那好大一個梨花木箱子就放在書桌上,鐘允打開前就已經想好了,倘若里面不是她寫給他的情書,他即刻就叫人去通知江家,讓江家人等著收尸。 鐘允打開箱子,最上面放著一頁紙,紙上是江琇瑩的筆跡,那是一首情詩。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br> 這定是她寫給他的,他稍微滿意了一點,又嫌這情詩少了,說好的滿滿一大箱子,竟只有這樣薄薄一張,他是極不滿意的,等她回來了,定要她把這一大箱子補滿,少一張都不行。 鐘允走到院門口,看見許玉龍來了,手上拎著兩壺酒。 許玉龍瞧了瞧鐘允:“我的世子,幾日不見,怎么憔悴成這般?!?/br> 鐘允沒說話,他不會告訴任何人,她走了三日,她失眠了三日。 許玉龍:“可是因為你那離家出走的妻子尚未歸家?” “我御妻有術的世子,今日怎么沒穿那件大棉襖,是不是沒人給你補了?” 許玉龍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圍著鐘允轉來轉去:“對,我就是來看熱鬧的?!?/br> “你與江姑娘大婚那日,把我氣得要死,我當時心里就不平衡了,憑什么你這個冷心冷面的能娶一個美得如此驚心動魄的美人?!?/br> 鐘允瞟了許玉龍一眼,眼神不悅:“她如今是我黎王府的世子妃,不是什么江姑娘?!?/br> 許玉龍合上扇子,用扇子點了下鐘允的肩膀:“子瑜,聽我一句勸,別整天端著架子,該不要臉的時候一定不能要臉,世子妃若鐵了心不肯回來,你就算纏也要把她纏回來?!?/br> 鐘允從鼻子里哼了一聲:“你當我跟你一樣沒出息?!?/br> 許玉龍:“我昨日聽人說,皇后要給二皇子選妃了,把全平京城的適齡貴女全叫了過去,讓二皇子挑,二皇子愣是一個都不要,還發了好大一通脾氣?!?/br> 鐘允冷笑一聲:“鐘祁那個蠢貨,他但凡有點腦子就應該知道,想要皇位就得娶個有權勢的沒嫁過人的貴女?!?/br> 許玉龍心滿意足地看完鐘允的熱鬧,去凝風軒找顧瑛玩去了,還給他帶了兩個大蘋果。 鐘允出了王府,直接去了宮里,皇帝宣了他。 鐘允進了宮,迎來了預料中的一頓罵。 皇帝拍了下桌子,指了指他:“大過年的,竟敢把御賜的紅燈籠換掉,還掛了滿院子白燈籠,不知道還以為你黎王府是在辦什么喪事?!?/br> 鐘允不卑不吭地答道:“內子喜愛梅花,纏著我,非要我給她畫,紅紙不顯墨,只好換了白色?!?/br> 皇帝垂眸,緊緊盯著鐘允:“我看你是被美色迷昏了頭?!?/br> 他心里十分清楚,這黎王世子就是故意把紅燈籠換成白燈籠的,那天是顧家的忌日,黎王與顧家走得近,黎王世子是在借著美人的由頭祭奠顧家呢。 如此也好,倘若黎王世子對顧家不聞不問,過于冷漠,反而不正常。 有異動不可怕,可怕的是表面上平靜,蟄伏起來伺機而動突然暴起的餓狼。 皇帝自信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罵了鐘允幾句,罰了他兩個月的俸祿,沒再多說什么。 有武官在外頭等候覲見,鐘允躬身,準備退下避嫌。 皇帝擺擺手,作出一幅對黎王血脈的大度樣子給旁人看:“無妨,你是我鐘家的人,幫朕分憂是應當的?!?/br> 鐘允:“是?!闭f完往一側站了站。 鐘允知道皇帝不喜他,巴不得除掉他。因著一條傳言,皇帝不光不敢殺他,還要善待他。 傳言說,皇帝的皇位來路不明,是利用卑鄙無恥的手段從前朝太子手上搶來的,說他殺了太子和太子妃,登基后又怕太子一脈的黎王復仇,暗中殺了黎王。 如今太子一脈只剩一個黎王世子。倘若世子出事,更坐實了皇帝心虛,他的皇位來路不明。 皇帝好面子,不想落下這個一個殘忍弒殺的名聲,只有善待黎王世子,這樣還可以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好好看著。 武官進來,匯報了邊境戰況:“陛下治國有方,我大夏兵強馬壯,震懾外敵,邊境百姓安寧?!?/br> 皇帝聽了,臉上露出笑意,又帶了幾分嘲諷:“顧家叛賊剛死的時候還有人說,沒有顧家軍,邊境必定不寧,如今這不好好的?!?/br> 鐘允在一旁聽著,心里冷笑,皇帝還真以為外敵是被他震懾的嗎,那是顧家世代東征西戰累計起來的赫赫威名,即使他們身死兩年,依舊留有余威。 武官猶豫了一下,又報:“大夏東、西、南境安寧,唯一令人憂心的是北境,那處月國虎視眈眈,派了大批騎兵聚集邊境線外?!?/br> 皇帝不悅,扔下手上的奏折:“四個多月前那處月國不是被我大夏戰敗了嗎?!?/br> 武官答:“那場戰役我方亦死傷慘重,還犧牲了一位中堅將軍?!?/br> 皇帝似是有些頭疼,揉了下額頭:“那位中堅將軍朕有印象,叫周,周......” 武官答:“周義衡?!?/br> “周將軍年少英武,只身帶人撕開處月國的布防,以一敵百,殺處月兵近五百人,終因體力不支,為國殉命?!?/br> 鐘允沒見過周義衡,只聽過他的名號,據說是大夏第一神射手,射得一手好箭。 武官甚是惋惜:“如此英才,可惜了,倘若能死而復生便好了?!?/br> 皇帝聽了這話,突然變了臉:“你一個武官,竟說出死而復生這種迷信話?!?/br> 武官忙認罪,抬眸看見皇帝臉色慘白,扶著額頭,緊接著太醫便進來了,為皇帝診治一番,說是憂思過多,氣血不通,加上睡眠不好,才復發了頭疼病。 皇帝擺擺手,讓武官退下,把鐘允也趕走了,對太監說:“擺駕梅園,去柳貴妃那,讓她給朕揉揉?!?/br> 近日夜里,只要一合上眼,他就會夢見前朝太子,夢見他那皇長兄死而復生,問他索命。 鐘允去了壽安宮,準備去看看太后。 往日只要他來,壽安宮的大門是隨時為他打開的,今日卻被張嬤嬤攔住了:“世子,太后說今日身子不適,不想見人?!?/br> 鐘允忙問:“可請太醫瞧過了?” 張嬤嬤只好說:“世子沒聽出來嗎,太后只是不想見世子?!?/br> 鐘允:“太后是如何說的?” “太后說,”張嬤嬤按照原樣把太后的話重復了一遍,“讓那狗東西把琇琇給哀家帶過來?!?/br> 鐘允聽完這一頓罵,又在壽安宮門口等了一會,太后半點沒有心軟,讓他吹了好一會冷風。 內殿,太后咳了幾聲:“走了嗎?” 張嬤嬤答:“沒有?!?/br> 太后又捂著帕子咳了幾聲,低頭看見帕子上落了一口血,習以為常地換了只干凈的帕子:“哀家這身子,撐不了多久了?!?/br> “哀家最近總愛做夢,夢中見了太子,黎王,還有太子妃,太子妃的父親顧大將軍,一大家子人,熱鬧極了?!?/br> “太子妃又調戲太子了,她是將軍之后,虎得很,用一根長矛挑太子的下巴,太子啊,我兒,臉都紅了?!?/br> “哀家,想他們了?!?/br> 張嬤嬤回憶起往事,心里難受:“太后,您別這么說,您一定能長命百歲?!?/br> 太后讓人把帶血的帕子收起來藏好,又補了妝,換上一身雍容富貴的衣裳:“叫小允進來吧,見一面少一面?!?/br> 鐘允在宮里陪太后說話,用了午膳,被太后罵了一頓,下午回的王府。 他從王府大門進去,轉頭看了一眼守衛,卻不說話。 守衛趕忙摸了下自己的臉,疑心自己臉上有飯粒子。 趙安無奈,出聲問守衛:“世子妃回來了嗎?” 守衛收回在自己臉上亂摸的手:“世子妃今日未歸?!?/br> 趙安:“可有信使送信?” 守衛搖頭:“沒有?!?/br> 鐘允回了房,不一會兒又去了刑部,一直忙到晚上才回來。 他走到王府大門口,轉頭看了一眼守衛,守衛這次懂了,匯報道:“世子妃今日未歸,也沒有信使來信?!?/br> 鐘允一言不發地回了房,晚膳時分,隨從從大門外跑進來:“世子,世子,世子妃回來了!” 鐘允聞言,猛得一下從椅子上坐下來,他剛一把腳步邁出去,又停了下來,坐回椅子上。 他拿起手邊的一本書,一邊低頭看書,耳朵聽著院子里的動靜。 院門打開,有人進來,他從書上挪開眼,轉頭看著她。 她身上穿著三日前的那個下午,她去刑部給他送點心時穿的衣裳,頭上的發簪換了,粉色的梅花換成了白玉蘭花。她漸漸走近,他才看清楚,她整個人瘦了一圈,臉色十分憔悴,眼睛微微腫著。 她把自己弄成這樣,定是傷透了心,她再怎么氣他也不當如此糟蹋自己的身體。 一直到她推開書房門走進來,他才像剛看見她一樣,將手上的書往桌上一放,面容如往日一般冷峻:“你還知道回來?!” 他想她應當像以前一樣,過來坐在他腿上,抱著他的脖子,跟他撒嬌賣乖。 他甚至在她走進書房前偷偷把椅子往后挪了挪,腿微微向外,好方便她坐上來。 她看起來瘦了很多,等她坐過來,他要好好掂量一下她到底瘦了多少,讓廚房做她愛吃烏雞參湯,湯里不能放姜,不然會辣到她。 他怔了一下才發現,自己竟不知什么時候記下了她的喜好。 是從她每天起了大早陪他在院子里練箭,笑著說夫君的箭術天下第一開始的,還是她親手給他縫了那件蒼藍色繡鶴文的大棉襖,還是冬至夜的煙花下,她答應要跟他好好過日子,還是無數次在床上,她嬌聲喊著他好夫君好哥哥。 還有很多次,在書房里,他坐著看書,她調制她的胭脂水粉,窗外進來的風吹得她裙擺微動,她抬眸,沖他微微一笑。 此時,她停在距離他很遠的地方,不再往前半步,他尷尬地收回自己的腿,心里沒由來得慌張起來,起身時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書,書又碰到花瓶。 “砰”的一聲,花瓶落在地上碎了,那束被他用膠水粘好的重瓣梅花躺在一片碎片中,被花瓶里灑出來的水浸濕,顯得十分狼狽。 鐘允蹲下身,撿起地上的梅花,手指被瓷片劃傷了也沒察覺,他抱著那束花,往前走了好幾步才走到她面前,將花往她眼前一遞,語氣帶著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討好:“你跟本世子認個錯,本世子不追究你離家出走的事?!?/br> 她沒接,往后退了一大步。 他抬眸,狠狠盯著她的眼睛,她若敢說出和離兩個字,她若敢說出和離兩個字,她若敢。 他手上沒有劍,也沒有匕首,撿花時也沒順手拿一塊瓷片,不過沒關系,她的脖子那么細,他只要輕輕一擰,就能把她的脖子擰斷。 他看見她嘴唇微微動了一下,他迅速打斷她:“你看這束花,是不是很漂亮,是本世子在郊外摘的,它開得多鮮艷?!?/br> 江琇瑩垂眸看了一眼,那是一束極其罕見的重瓣梅花,花瓣已經泛黃發灰了,并沒有多鮮艷。 鐘允又要伸手去抓江琇瑩的手腕:“你瞧,外面的雪下得多好看,本世子帶你去賞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