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一直都沒有看到她，但是我有感覺，她……已經走了 。

    第三百三十章 瘋狂

    “??！”我從沒有過這樣絕望過，我這是真的什么都沒有了，從我成為一名刑警開始，我的師傅死了，后來軍哥也死了，現在，就連蘇欣也離我而去了，我還有什么。

    也許什么都不重要了吧！哈哈哈哈……

    一天后，我醒了，蘇欣坐在我床邊看著我，一瞬間我驚喜萬分，原來一切都只是個夢。

    “太好了，蘇欣，你沒事?！蔽乙幌聫拇采献似饋?，抱著她說道。

    “林凌，林凌，你要節哀??！”不，這不是蘇欣的聲音，我松開了他，竟然是蕭河。

    “蘇欣呢！蘇欣呢……”我對著蕭河喊道，掙扎著，就要下床，蕭河一把將我按倒床上，大喊道：“你冷靜點，蘇欣已經死了?！?/br>
    死了，死了……這兩個字回蕩在我的腦海里，久久不去，她真的死了，她已經不在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我終于抑制不住的哭出了聲。

    “??！??！啊……”我絕望的喊聲就在病房里回蕩著，闡釋著我此刻的悲傷。

    “林凌，你要冷靜啊，人死不能復生……”蕭河想勸勸我，但是這些我又何嘗不知，節哀順變又何嘗容易。

    我本就是一個孤兒，沒有父母，兄弟姐妹，好不容易有了師父，大哥，還有一個愛我的女人，但是他們就這樣，相繼離我而去。

    只剩下我了，獨自活在這個世上又有什么用……

    “蕭哥，我，什么都沒有了……”我沉著聲音，低聲說道，聲音里還帶著點哭腔：“蘇欣，都是我害死了她，若不是我，她現在一定還活得好好的，好好的……”

    蕭河一把摟住了我，沒有說話，半響，他將我從床上拽了起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你還有我們，有你蕭哥，有你嫂子，還有局里的同事，文偉，羅素，李響他們……”

    “他們都是你的親人??！”

    都是我的親人，他們都是我的親人，可是……有誰能代替蘇欣呢！這個世上沒有一個人可以代替蘇欣在我心里的位置，她再也回不來了，我的心也同樣死了。

    我沒有勇氣去太平間看看蘇欣，一直都沒有去，直到一個星期之后，我出院了，蘇欣的葬禮上，蕭河將蘇欣的骨灰交給了我。

    我不肯將她安葬在烈士墓，就將她的骨灰帶回了家，然后跟局里請了長假，每天待在家里跟她說說話，聊聊天，做著以前從來都沒安靜下來做的事。

    “蘇欣，你聽得到嗎？”我對著他的骨灰呢喃著……每天如此，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一條短信。

    林警官，你是不是把他忘了，他還在我這里等著你來救他呢，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在幸福家園一單元14樓a戶，你若是不來的話，明天早晨四點，就可以在樓下看到他了。

    糟糕，孫磊……這個案子已經移交給了蕭河，我并不知道進展的怎么樣了，但是孫磊卻在犯罪嫌疑人手中，我不能在這里躲清閑，讓孫磊喪命。

    好，我馬上過去。我回復了一條短信。

    “嘟嘟……”

    他也給我回了一條短信：“我在這等著?！?/br>
    我關了手機之后，看了蘇欣的骨灰一眼，溫柔的說道：“蘇欣，我去去就回，你不會介意的對吧！”

    她沒有說話，也不會說話，但我好像看見了放置她骨灰的桌子上，有一雙眼睛溫柔的看著我，那是屬于蘇欣的溫柔。

    我轉身離開了家，進了電梯，到了一樓之后，我幾乎是跑著到了對面的幸福家園。

    幾分鐘后，我到了幸福家園一單元十四樓a住宅的門口，深吸了一口氣，還是伸手敲了敲門。

    “當當當……”這棟樓這時已經沒有住戶了，很空，也很靜，敲門的聲音不大，卻有回聲。

    “彭?！蔽抑磺昧巳?，正欲再敲的時候，門就開了，一只涂著紅指甲油的手，拽住了我的手腕，將我拽了進去。

    她力氣很大，一只手就將我甩到了屋子里面，“彭”的一聲，我趴到了地上。

    頭暈暈的，勉強用兩只胳膊撐著，抬了起來，一眼就看見了紅紅綠綠的壁紙。

    這里不是被我們拆了嗎？是什么時候恢復的，孫磊呢！

    我從地上站了起來，四周看了看，不見孫磊，只看見了那個將我拽進來涂著紅色指甲的女人，我的頭很暈，她的臉在我眼里就是模糊一片。

    唯一能夠看得清的就是她手上的紅色指甲油，那是血一樣的顏色。

    “孫磊呢！”我忍著強烈的眩暈感問道。

    “你撕開壁紙看看就知道了?！蔽业男念^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那個疑似羅夢的女尸就是從墻里找到的。

    我走到墻邊一把撕開了壁紙……眼前的景象，雖然早有準備，但還是讓我足夠震驚，孫磊就站在那里看著我，睜著眼睛。

    整個身體都被砌在了墻里，臉上還粘著未干的水泥灰，我伸手 摸摸了他的臉，還是熱的，又移到他的脖子上，已經沒了脈搏。

    他死了，孫磊也死了……

    “??！”這下我徹底崩潰了，不，應該是發狂才對，我轉過身，一把抓住了那個涂著紅指甲的女人，身體一用力，就將她壓倒了地上。

    瘋狂的喊道：“你不是讓我一個小時之內過來嗎？我來了，為什么還要殺了他！為什么?！?/br>
    我雙手用力的掐著她的脖子，惡狠狠的吼著。

    “咳咳……”那女人咳嗽了兩聲，兩只手抓上了我的手腕，往兩邊撕扯。

    “你松開，我是叫你一個小時之內過來，否則就讓你在樓下看到他的尸體，你現在不是在墻里看到了他的尸體，又沒在樓下?！?/br>
    我還是看不清他的臉，但我能感覺到她臉上的笑意，她在嘲笑我，嘲笑我無能，一個人都救不了。

    “cao你媽的，讓你笑，我讓你笑……”我拼命的喊道，加大了手上的力氣，死死的鉗住他的脖子。

    “哈哈哈……我特么的掐死你，掐死你?！眲傞_始那個女人還在拼命的掙扎，鮮紅的指甲，在我手上，胳膊上，甚至臉上，胡亂的抓著。

    后來漸漸的放下了，垂在了地上……

    第三百三十一章 生亦何歡

    手上還殘留著人體的熱度，但是已經沒有了脈搏，我將她活活的掐死了。

    我松開了手，從她身上站了起來，踉蹌幾步，坐在了墻邊，身后就是被砌在墻里的孫磊。

    “哈哈……哈哈，我誰都救不了，救不了?！蔽艺玖似饋?，伸手將孫磊拽了出來，墻上的水泥還沒有干，像是剛抹上的，所以我稍微一用力就將他拽了出來。

    將他的尸體放平到地上，看著他的臉，二十多歲的臉龐還很稚嫩，還是這樣充滿朝氣的年紀 ，怎么就死了呢！

    “是你害死他的，要不是你讓他跟蹤我，我會殺了他！”在我身后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我回頭看了一眼。

    并不是那個被我掐死的女人，那是誰呢！

    “師父！是我說的，是你害死我的，你為什么要讓我自己跟蹤他們，為什么！”孫磊，是孫磊。

    我回過頭看著他，希望他能夠醒來，哪怕是打我，罵我，恨我也好，只要他能活著，但是他卻并沒有坐起來。

    我看到了他的眼睛，那雙眼睛掙得很大很大，直勾勾的盯著我，仿佛在訴說著對我的恨意。

    沒錯，是我害死了他，他該恨我的，對不起，對不起，孫磊，我伸手將他的眼睛闔上，不想讓他死不瞑目，之后站起身，走之前，低頭看了他一眼，那雙被我闔上的眼睛又睜開了。

    死不瞑目，無論我如何做，他都死不瞑目了，哈哈，哈哈……

    我在笑，很無力，也很彷徨，但笑得很瘋狂，恨我吧，都來恨我吧！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害死了你們……我才是最該死的那一個。

    我轉身跑了出去，沒有上電梯，一口氣從十四樓跑到了一樓，我想用疲勞來麻痹自己的感官，想要不去想這些事情，但是，無論我跑的如何快，如何疲累，甚至喘著粗氣，都沒有用。

    蘇欣，孫磊，甚至是秦梟，李成儒，吳老這些人的臉孔，一張張出現在我面前。

    叫囂著，是我害死他們的，是我害死他們的。

    “林凌，不要難過，我不恨你，我愿意為你而死?！边@是蘇欣，他的聲音依舊溫柔，但對現在的我來說，就像刀子，一刀刀的割著我的心，痛的快要窒息了。

    “師父，你為什么要我去跟蹤他們！”我能夠聽到他的怨，是我，是我不該讓孫磊獨自去跟蹤他們，是我害死他的。

    “林凌，為什么不救我?！边@是秦梟的聲音，稍微顯得平淡，但是在我聽來，都是怨氣。

    “小林??！你怎么不能早點破案……”吳老和李成儒……

    他們，他們都在怪我，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

    “吱……”急促的剎車聲響起，但是這也沒能讓他們的聲音從我的腦海之中出去，當真是揮之不去??！

    “你神經病??！大晚上的，在馬路上亂晃什么勁??！”那輛車停住的地方，就離我一公分左右，可以說是堪堪停住，再往前一點，我就被撞到了。

    看了那罵罵咧咧的司機一眼，我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對面小區的家，進了家門，抱起了放在桌之上的壇子，是蘇欣的骨灰。

    “蘇欣，我知道你不怪我，但是我不能原諒我自己，我真的害死了太多太多人了?！蔽铱蘖?，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打濕了自己的衣服，落在蘇欣的骨灰上。

    我這次是真的挺不住了，無論我如何控制，眼淚都不停的落下來，那就這樣吧，都不重要了。

    “彭”的一聲，我家的門被人踹開了，“都是因為你多管閑事，才害死了他們?！?/br>
    我抱著蘇欣的骨灰看了一眼門口，走進來一個男人，這個聲音很熟悉，但我并不認識這個人。

    “林凌，不要掙扎了，都是你要查案，才害死他們的?！蹦莻€男人開口說道。

    見我并不回話，他又向前走了幾步，站在我面前看著我，半響后，他哈哈哈的笑道。

    “你是幕后黑手?！蔽页谅晢柕?。

    “是不是又能怎么樣，揪出我他們就能復活嗎？”那個男人說道。

    我死死的盯著他，他的臉在我眼前越來越模糊，漸漸變得跟被我掐死的那個女人一樣，根本看不清。

    “這個壇子里的女人，還有你那個徒弟，都是你害死的，你一個也保不住?！蹦莻€男人揪著我的衣領，逼我看著他，接著說：“你就是個廢物……”

    “如果你還想追查的話，我不介意再多死幾個警察……”那男人說完，用力揪了一下我的衣領，然后扔了出去。

    此時此刻的我已經沒有力氣再上去跟他打架了，甚至連爭辯兩句也不想。

    爭辯了又有什么用呢！他們已經死了呀！

    “那個叫嚴理繪的女警，還有那個法醫，還有……”那個男人繼續說道。

    “夠了，不要再說了，你到底想怎么樣……”我大聲喊道，有些絕望，又有些無力。

    他傾著身子，俯視著我說道：“我想怎么樣，不想怎么樣……不想看到他們去死，那……你死吧！”說完那個男人站起身來，哈哈哈的笑著，然后轉身離開了。

    他的笑聲縈繞在我的腦海里，久久不去，不想看到他們死，那我就去死吧，去死吧！

    蘇欣，你一個人在那邊一定很寂寞吧！不用怕，我想明白了，馬上就過來陪你，你在這等著我，我馬上就來。

    我將蘇欣的骨灰放到了茶幾上，拿起了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蕭河。

    “喂，林凌，怎么了……”蕭河接了電話，問我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