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凌，這是怎么了，眼瞅著要破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标惖纁ao著大嗓門子說道，我的思緒一下子被拉了回來。

    陳道一向為人正直，為官清廉，怎么可能做下這種事情呢！一定是我多心了，多心了。

    “??！最近神經太緊張了，有點走神?！蔽医忉尩?。

    “陳局，等案子結束后，我，我和林凌要……”蘇欣臉上泛起了紅暈，看向我，并用手指捅了捅我：“你倒是說呀！”

    “??！”有一會我才反應過來，“等這個案子結束，我和蘇欣就結婚了，陳局，過后打上來的報告您得批一下??！”

    雖然我說話的語氣很輕松，但是我的心里還是挺沉重的，結了婚我就有了家庭，有了責任，雖然我也樂意負起這個責任，但是這個案子真的這么簡單就結束了嗎？

    “那是當然了?！标惖勒f道，然后看了看表：“時間差不多了，我還要趕到省廳去開會，你和蘇欣盡快審訊，然后結案吧！省廳限定的時間差不多了?！闭f完就走了。

    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里反復咀嚼著他說的那句話。

    “結案吧，省廳限定的時間差不多了?！?/br>
    媽的！什么意思，反正是讓我盡快結案就是了，陳道真的和這個案子有關系嗎？

    我百思不得其解，手也慢慢握成了拳頭。我會的，我一定會將案子查的水落石出……

    “林凌，走遠了，別目送了，我們趕快去審案吧！”蘇欣拉著我說道。

    “好，走吧?！蔽液吞K欣一起走去了審訊室，白冰已經在那里呆了多時，我們不用等段時間再進去。

    我和蘇欣先后落座，我依舊坐在主審的位置，由蘇欣來注意表情動作等變化。

    “白冰，好久不見?！蔽业恼f道，我知道她喜歡我，所以要用這種平淡的語氣來刺激她。

    “昨天才見過?！卑妆亓宋乙痪?。

    “哈，昨天沒來得及坐下來好好聊一聊，現在補上?！蔽铱粗f道，語氣中帶有一些不屑和嘲諷。

    “林凌，你……”她這個狀態，讓我想起在這里見到白冰的白冷江。

    “你知道嗎？你的哥哥白冷江，在我請你刺激他一回那次，就像你現在這個樣子?！碧K欣可能覺得我的做法有些過分吧，所以又拉了拉我的衣角。

    然而我覺得這還不夠，相比與白冰我還是更為同情且敬佩白冷江，對白冰也從愧疚變成了厭惡。

    “白冰，你可知道你的哥哥對你有多好，為了你生生承受了多少，他曾經跟我說過，他是因為嫉妒你才做下種種惡行，現在看來不盡然吧！”我說道，見她呆看著我，我就火上澆油，又接著說道。

    “你比白冷江幸運的多，如果白冷江是你白冰的話，我想他現在應該是一名人民警察，而不是一個變態殺人犯?！蔽夜首魍锵У恼f道。

    “哼，你只知道他過得不容易，那我呢！都是因為他我才會落到這樣的下場?！卑妆鸬?，看來是被我刺激的失了常態。

    “如果是因為他說出了你參與犯案，那就不必說了，沒有他我也總會找到你犯案的證據的?！蔽艺f完，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如果是其他，洗耳恭聽?！?/br>
    這個女人聰明，但大抵是比不上白冷江的，白冷江在受了刺激的情況下，還是會知道控制自己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他喜歡掌控別人，即使情況對自己非常不利，他還是能夠掌控自己所知道的信息，對歐陽淇澳和白冰只字未提。

    雖然現在白冰的情況和白冷江不同，她已經沒有什么可隱瞞的了，她會告訴我她所知道的一切，然后認罪伏法，將一切事情結束。

    沒錯就是這樣，她比不上白冷江，她的哥哥。

    第二百五十三章 隱藏的黑手

    然而我沒有想到的是，白冰所說都是我基本猜到的事情。

    她說如果沒有白冷江，學習苗疆蠱術的就會是她，不只是蝙蝠，連張麗的蛇也會是她的，那個女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她會得到歐陽淇澳全部真傳，甚至最后連李氏集團也會落入她的手中。

    因為歐陽淇澳一開始是喜歡她的，后來白冷江又出現在了她和他的視野中，他將所有精力都轉移到了白冷江身上，后來的強jian案也是在歐陽淇澳的安排下促成的，白冷江被驅使之后殺了那個人，血腥的樣子就更符合歐陽淇澳的口味了。

    后來去苗疆旅游散心等一系列的事也是歐陽淇澳有意編排下進行的，收他為徒，改名白涼，再到后來被囚禁，直到最后成了他的幫兇才重獲自由。

    “你哥哥的事情不必再說了，我想他也是有定論的。說說你自己，我想你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了，我們互相配合，我愿意做你的聽眾?！贝蛞话驼平o一個甜棗吃，這招向來有用，我不管白冰是怎么想的，我只想知道我自己想知道的。

    “我，我重要嗎！你不是一直敬佩我哥嗎？”白冰尖聲說道。

    媽的，我暗罵一聲，還是遇到張麗那樣的蠢貨要好，這白冰也不是好哄的。

    “沒錯，我的確敬佩他，但是……他和你一樣，所做一切都將受到法律的制裁，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成為呈堂證供?！蔽覈烂C的說道。

    白冰的大眼盯著我，一眨未眨。

    “白冰，你為什么不能想想梁院長的好，我們都是在孤兒院待過的，我們比很多孤兒都幸運，因為有人愿意收養我們，而沒被收養的在孤兒院長大也算是幸運，而你的哥哥，一直只有自己一個人?！碧K欣突然插嘴道。

    “我不能保證你到底會判什么刑罰，但是你的哥哥，他要用下半生來償還自己所犯下的罪行，所以你還是配合我們為好，早點結案對誰都好?！蔽揖o接著跟到。

    終于在一番狂轟濫炸之后，白冰崩潰了，淚水順著漂亮的臉頰流了下來，我不知蘇欣是怎么想的，但是我沒有絲毫的同情，對白冷江的敬佩多少對她的憎惡就有多少。

    “我……我很早以前就喜歡過歐陽叔叔，我覺得他很溫暖，比我的mama對我還好，所以常常去找他，即使后來知道了他特殊的癖好，仍然覺得那是非常好的藝術品，就跟他一起做，他也視我為愛人，后來白冷江出現了……什么都變了，我開始恨他，覺得人生沒有希望了，直到偶然一次我看到了林凌，覺得我應該開始新的人生，我要擺脫他，我就找了白冷江，他愿意幫我，才有了后來的事件。但我沒想到，他竟然最后沒有死，他若是死了，我的計劃就完美了，我就可以和這一切說再見了！甚至開始我新的生活！”

    她說完我看了一眼蘇欣，白冷江為了她唯一沒有搭上的就是命了，而我們所追查的一切差不多都在白冷江的設計之中，這也解釋了為什么白冷江明明有機會殺了我卻沒有動手的原因。只是后來他沒有自殺，可能他也沒有料到自己最后會供出白冰吧！

    “張美娟，是你設計殺的嗎？”我問道。

    “張美娟，是，我給她遞的毒藥?！卑妆鸬?。

    “無論是白冷江出逃還是張美娟之死，這背后都有一名電腦高手，你能告訴我嗎？”我問道。

    “是歐陽淇澳的人，我沒見過?！卑妆f。

    “這樣，那警衛是怎么暈的，我剛剛拿到的檢查報告里顯示水里有迷藥?！?/br>
    “我不知道！”這句話說的很直接，沒有絲毫停頓，甚至有一絲的決絕。

    這語氣倒讓我覺得她在掩飾什么……都到這個份上了，還有什么可隱瞞的。

    “說吧！別瞞著了，沒什么用的?！蔽矣直茊柕?。

    “我勸你別問了，我真的不知道，而且這次我是活不成了，為了我哥你別問我了?！卑妆溲缘?，什么叫她真的不知道，這語氣明明就是告訴我她知道。

    為了她哥，反正她是活不成了，為了她哥叫我別問，這個人是誰。是她想瞞著我，還不想讓那個人逍遙法外，她到底想表達什么，該死……

    那個人與苗疆蠱術有什么關系嗎？不對，既然是蠱術，又怎么會下藥玩，降低自己檔次，但是也不能排除他是為了擺脫自己的嫌疑。

    但是，這個人更有可能是我們警局內部的人，我現在本就覺得一個人的行為可疑，經她這一說我便更懷疑他了。

    “張麗的死，與你有關嗎？”我又再次問道。

    “我沒那個本事！”白冰冷冷的說道，好像恨極了張麗。

    “好了，我知道了?！蔽移鹕頊蕚渥?，臨走前故意在她面前跟蘇欣說了一句：“蘇欣，你讓人帶她到醫院做一下精神鑒定，白冷江話里的意思，他們應該有家族遺傳病?！?/br>
    然后我就自顧自的走出了審訊室，給蘇欣發了條短信：“我去找白冷江確認一下，你安排人帶白冰檢查，然后到白冷江的拘留室找我?！?/br>
    “好，知道了?！碧K欣給我的回信，我慶幸她并沒有埋怨我剛才的態度。

    去之前我去了趟車里取了點東西，一會可以給白冷江。

    我獨自一人來到了白冷江的拘留室，進去之前給人檢查了我帶的東西，之后才進去。

    白冷江默默坐著，看我來了也是默默的看著我不說話，那只眼睛里我看不到光芒，也許以后再也看不到了吧。

    “我有些事想問你?！蔽易谒拇策呎f道，顯得我們二人很友好。

    “張麗不是自己玩死自己的，苗疆蠱術也沒反噬這一說，至于她怎么死的我就不得而知了?！卑桌浣f道。

    我靠，我還沒問呢！白冷江啊白冷江！太聰明了不見得是什么好事??！

    “嗯，你知道歐陽淇澳一直雇傭的那個電腦高手是誰嗎？”我又問道，希望將那個人揪出來。

    第二百五十四章 最后的努力

    “不知道，一直以來對這事也沒什么興趣，都是歐陽淇澳在cao縱?！卑桌浣?。

    “你覺得自己會被判多少年？”我也沒什么好確認的了，就隨口問道。

    “你覺得我現在的精神狀態正常嗎？”白冷江突然問道這個問題，沒有思考的順嘴就來了句“正常??！”

    “我患有精神病完全是你們的猜測，如果沒有司法鑒定結果我不會承認自己精神分裂?！?/br>
    聽了他的話我驚了一下：“什么”。白冷江看出我的震驚又接著說道：“無論是在偷盜，拐騙兒童的時候，還是在看著他們虐殺那些兒童的時候我的意識都是清醒的，只是身體的動作好像無法控制，久而久之，就越來越覺得刺激，所以一錯再錯，無可挽回?！蔽覍嵲跓o話可說，拐賣兒童三人以上，致使其和其家人受到嚴重傷害者，死刑。

    罪犯患有間歇性精神病，如在病發期間屬限制行為能力人，免除死刑，如正常期間犯罪，死刑論處。

    “我罪有應得罷了！不用為我難過?！卑桌浣f道。

    “罪有應得，的確，如你所說的懺悔何用，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死是最簡單不過的方式，你造成傷害的那些家庭，連個恨的對象都沒有了，而且你自己也說過，用下半生贖罪，我們相識不久，但你好像從未食言過，這一次不行了嗎？”我盯著他說道。

    “盡你所能為自己辯護吧！死，對你來說太輕了，你不配?！闭f完我起身離開了拘留室，帶去的東西順手就放在了他的床上，除了他翻看過的《論法的精神》還有幾本書，本來是打算給他以后在監獄里看的，照現在情況看來他死刑的幾率不是一般的高??！

    其實，我的性格不說嫉惡如仇但也是正義感泛濫的，我不明白我為何會希望白冷江活著，想不通……現在我也知道了，以前我自認為我是能懂他的人，現在我卻覺得其實我一無所知。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徒增煩惱。坐在辦公室里心里卻是空落落的，好像少了點什么。

    “翁嗡嗡……”手機震動了，是蘇欣，大概是白冰的檢查結果出來了，我按下接聽鍵。

    “林凌，你在哪兒，怎么在白冷江那兒沒看到你?！碧K欣的聲音從電話的那頭傳來。

    “我回辦公室了，白冰那檢查結果怎么樣?！蔽覇柕?。

    “孫磊剛剛來消息說……白冰精神正常，完全正?！碧K欣的話讓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什么，正常的，當初我們就判定犯人是個追求完美的精神障礙者，算作主犯之一的白冰竟然精神正常?！蔽殷@得不覺間聲音都抬高了幾個分貝。

    “林凌，已經確認過兩遍了，確實如此?！碧K欣的聲音很弱，弱的我都快要聽不清了：“梁，梁mama以后該怎么過??！”

    我不知該怎么回答，只能說道：“犯罪了總要受到制裁，有多少家庭因為這場罪孽支離破碎，梁院長會想明白的?！?/br>
    然而這番話無異于火上澆油，蘇欣竟然嗚嗚的哭了起來，我真搞不懂女人心里在想什么，就像搞不懂白冷江這個人妖一樣。

    白冰會死，她也不應該哭??！因為梁院長嗎？但是……

    “蘇欣，很抱歉……”我不能在這個時候給你肩膀，讓你依靠，只讓你一個人哭泣。

    “沒事，我會好好開導梁院長的?！碧K欣下邊抽泣一邊說道。

    “嗯，來我辦公室吧！我要寫點東西……”我說道，只聽蘇欣說了一聲好，便掛了電話。

    這個案子看似解了，其實有好多問題至今成迷，電腦高手，下毒人，這兩個人從未露過面，還是是露面了，我不知道呢！

    無論是哪種我都要找到他們，白冰和白冷江雖然算得上重要角色，然而所有的罪孽和不幸都來源于歐陽淇澳，而且我更加相信，越是少露面，越是幕后的幾率就越大，跟他們比起來，白冰和白冷江也許只是個小嘍啰，甚至歐陽淇澳都算不得什么，會不會是我想的那個人呢！但是他有什么理由那樣做。

    找了一張白紙，用公正的楷體寫下幾個字。

    926男童割陰案幫兇白冷江（白涼）減刑申請：

    926男童割陰案從犯白冷江經司法精神鑒定，確診為精神分裂癥，間歇性精神障礙。然而，主犯之一白冰，系為白冷江直系血親，并未患有精神障礙癥，排除遺傳性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