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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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頭已經死了四五個小時了,卻在死亡之后還在給自己打電話。 死者蔣嬌的紅色高跟鞋半夜自己跑到了我家中,還有那詭異的高跟鞋走路的聲音。 我從長椅上站了起來,后背甚至已經被冷汗所浸透,蔣嬌的死和老王頭的死,因為死法出奇的一致,這其中有著什么聯系? 人的皮膚和血rou緊密相連,兇手又是如何在那么短的時間內完成這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這個世界很多事情都不能以常理論之,就像會跑的不只是馬一樣,行兇的也不一定是人!還有……" 師傅的話仿佛又在耳邊響起,我總感覺這偌大的一條燈火通明的icu走廊存在著什么,在窺探著我。 或許真的就如軍哥所說,真的是我太累了,出現了幻覺。 只不過這說服自己的理由太牽強了,連我自己都不相信。 小張的病房之中有護士二十四小時值班,并不需要我的照顧,也許我真的需要好好的冷靜一下,或許還能找到什么頭緒。 出了醫院,打了一輛出租車,任由晚風通過車窗吹到我的臉上,遠處燈火通明,宣示著城市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昨天半夜出警,回來后也沒睡好,今天又一連串的詭異事件,這cao蛋的一天真的讓我很累,很想去睡覺,我轉過頭剛想靠在后坐睡一會。 突兀的,一張恐怖的人臉出現在我眼前,長長的頭發之下,若隱若現滿是傷口的臉顯得異常猙獰,陰寒的氣息像是無情的寒風狠狠打擊在我的臉上,甚至讓我全身痙攣。 說時遲那時快,職業習慣讓我下意識的出了本能反應。 可當我在幾秒內拔出槍時,哪里還有什么人臉?只有我大力抽動的心臟碰碰的跳著。 眼前也只剩下出租車司機被嚇得蒼白的臉。 “我把錢都給你,我求你,你別殺我!”出租車司機對我顫抖著說著,眼神之中滿是氣球。 而我坐在駕駛座的后面喘著粗氣,心有余悸,手槍因為身體僵硬,依然沒有移開:“你干嘛突然轉過來?不知道嚇唬警察可能會喪命嗎?” “您到地方了,我看您睡著了,想要叫醒您,沒想到……” “叫醒我?”我懵了,我剛才根本就沒睡啊,哪里來的叫醒? 我收回了手槍,把警官證亮給出租車司機看后,付錢下了車。 的確到了我住的小區,看看手表現在也才九點來鐘,可是這小區之中平常九點來鐘的時候還很熱鬧,甚至有些大媽還在跳廣場舞,可是今天這小區外面卻一個人都沒有。 想想也是,今天這里發生了命案,大家不敢出來也是正常的。 走到小區門口,門口的值班室依然被警戒線封鎖著,只是四周沒有人在值守,黑洞洞的值班室就像是深山的老屋,透露著詭異和莫名的未知。 四周十分寂靜,不光一個人都沒有,甚至就連外面街道上的車輛都十分稀少,路燈昏黃的燈光下是空曠曠的馬路,氣氛有些詭異。 不知道為什么,我忽然想進去看看,說不定還有漏掉的線索,鉆過了警戒線,我推開了并沒有上鎖的值班室大門,一開門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就撲鼻而來,老王頭死后留下的血腥味依然沒有散去。 突然一個東西擦著我的褲腿而過,嚇的我汗毛都豎了起來,卻發現只是一只黑貓,以極快的速度上躥下跳的消失在了我的視野之中。 黑貓,自古以來就是個不吉利的東西,老一輩人對于黑貓極為的忌諱,就算我師傅也是如此。 雖然說沒有多少害怕了,但是我依然感到無比的緊張。推開門我走了進去,早上案發現場是什么樣子,似乎現在依然是什么樣子。 可當我的目光掃過值班室的桌面的時候,卻發現此時那桌子上正放著一個不小的馬克杯,而杯子之中還在冒著熱氣,一股淡淡的奶香飄入了我的鼻息。 奶粉沖泡后的味道,我知道老王頭年紀大了缺鈣,每天晚上都會沖上一杯奶粉,他還頗為自豪的跟我說過,這是他的好女婿給他買的…… 可是現在老王頭已經死了,死了,死了! “難道!”而此刻我的背后冰冷無比。 “噠噠噠噠……” 順著窗戶玻璃反射出的倒影,我看到一個身穿白色禮服披肩長發的女人,從值班室門前慢慢走過。 “站??!” 我顧不上害怕了,一把就掏出了身上的配槍,轉身沖了出去:“站??!警察!” 手中92式手槍的保險也已經打開,槍膛之中的9毫米手槍彈也不是吃素的,可是當我從值班室當中沖出來的時候,外面哪里還有那個女人的身影? 我不敢大意,拿著槍暮光搜尋著四周,小區之中一片靜寂,除了風刮過樹葉的聲音,沒有其他的聲音了。 “噠噠噠噠……” 又是一串高跟鞋的聲音,而我在這一瞬間感覺到我的背后一陣冰寒,汗毛倒豎。 蔣嬌、老王頭,生死未卜的小張,被嚇得精神崩潰的黃樺,一共四名受害者,兩死兩傷,一切的證據和線索也都指向了穿白色禮服紅色高跟鞋的女人。 我知道,她就站在我的身后。 此刻的我甚至能夠感覺的到,背后劇烈的喘息聲,冰冷的鼻息若有若無的吹到我的脖頸上,讓我頭皮發麻。 “你是誰?”我知道我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心中的恐懼再次戰勝了剛才略微升騰的膽氣。 我的身后,并沒有回答,可是此刻我的身體卻是不由自主的慢慢轉身,我看到了一縷滿是泥污的黑色長發。 第十二章 線索碎片 “??!” 我從床上猛地坐了起來,劇烈的喘息著,我抱住了腦袋,身上全都是驚醒時出的冷汗,讓身下的床單已經被冷汗浸透,原來只是一場噩夢,但是這個夢真特么真實。 我已經不記得我是怎么回到家的,又怎么上床脫衣服睡覺的,窗簾并沒有拉上這是我的習慣,外面雖然有著稀疏的月光,但是此刻天空中也密布著烏云,狂風大作,一場大雨也已經在醞釀,甚至還不時的有幾道電光劃過。 我沒有開燈,這讓房間之內很昏暗,看著外面的天氣我更害怕了,我的腦子里還是那個奇怪的夢。 我并不是一個總做夢的人,大多數的時候都是一覺到天明,可是今天連著做了兩個噩夢,而且還都那么的真實。 尋常人在一覺醒來的時候,一般都很難將夢中的情景記得清楚,可是我哪怕是現在,依然將夢中的情景記得清清楚楚,每一個細節都是如此。 “師傅……”我喃喃低語。 換做是以前的我,我一定不會相信所謂的托夢,那純屬是老一輩人的封建迷信思想在作祟,但是如今這些個沒法解釋的東西,讓我真的很難相信,這些到底是真的封建迷信,還是真的存在于我們的生活當中。 “噠噠噠噠!” 我猛地驚醒,又是那詭異的高跟鞋的聲音,我的心再次揪緊了,我真的很費解那倒是是什么東西,為什么就纏著我不放,到底是人是鬼?是真實還是幻覺?我真的很想弄清楚這些所有的真相。 臥室的門外不斷的穿出“噠噠噠噠”的高跟鞋踩動地面的聲音,在這樣一個山雨欲來的夜晚…… “草你媽!” 也許那一刻我真的不再害怕了,狗急了也能跳墻,兔子急了還會咬人,何況是我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人? 我從枕頭下面掏出了自己的配槍,死死的握緊,有了一絲絲安全感。 拿著槍我下了床,也不再那么小心翼翼的了,一腳就踹在了我的木質臥室門上。 當年在警校的時候我就是出了名的搏擊高手,別說是一覺踹開一扇木門,就算是一扇防盜門我也能一腳踹開。 一腳下去,木門在我的腳下碎裂。 我的房間之外就是客廳,客廳同樣的昏暗無比,但是此時此刻在我的眼前卻是一個人都沒有,原本清晰的高跟鞋踩踏地面的聲音也是消失的無影無蹤,整個客廳之中一片靜謐。 “轟!” 一聲驚雷響起,瓢潑大雨傾盆而下,一道閃電劃過天際著涼了夜空,同時也照亮了我家的客廳,慘白慘白的光芒,讓我心中更是寒意抖升。 “??!” 忽然,我看到了門口鞋柜的位置,那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了一個衣服掛架,而上面…… 上面正掛著一件白色的禮服,和蔣嬌的那件一模一樣,在晚禮服之下一雙紅色的高跟鞋整整齊齊的擺放在地面上,在剛才的那一瞬間閃電的光芒之下,那件白色的禮服慘白如紙,而那一雙紅色的高跟鞋卻嬌艷如血。 風聲雨聲充斥著我的耳膜,還有轟隆隆的雷聲,可是此刻客廳之中更加的黑暗,只是我看著門口處,卻感覺那里仿佛站著一個不屬于這個世界的人,站在那里看著我,凝視著我,讓我感覺到仿佛被人看透了內心一樣的惡寒。 我打開了客廳當中的燈,白色的燈光下,那門口處的衣架上面有著一種高貴的美感,那雙紅色的高跟鞋也是如鮮血一般艷麗奪目,我轉過身看向我的床頭柜,昨晚被我放在床頭柜上的那只高跟鞋此時已經不見了蹤影。 此時客已經凌晨兩點,而我現在卻是一點睡意都沒有。 我不知道我家里為什么會憑空的出現這些東西,在這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此情此景如果換做是一個心智稍微弱一點的人,完全有可能被嚇成失心瘋,即便是現在的我,都是嚇得渾身冷汗浸透。 短短的兩天時間,我甚至經歷了從小到大所有的恐怖都比之不上的巨大精神刺激,這件衣服是哪里來的? 還有那個衣服掛架,如果是有人帶進來純粹是是為了嚇唬我的,可是我根本就沒有聽到開門的聲音,甚至就連半點異樣的聲音都沒有! 那么如果說如果不是人,而是其他的什么東西? 我實在是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一個經驗豐富的刑警竟然遇到鬼了,說出去還不夠丟人的,這甚至在直接影響我的價值觀,可是如果不是鬼,又會是什么呢? 我想不通,一切的一切都太過于詭異,根本就無法用常理來進行判斷。 先是生剝人皮,不損分毫血rou,多么離奇,若果真的有人能做到,那么庖丁解牛神乎其技這樣的說法就是一個笑話,一個天大的笑話。 再到各種難以用科學解釋的詭譎現象…… 我強迫我自己一定要冷靜,我也沒去管那擺在門口的禮服和高跟鞋,而是坐在了沙發上打開了電視機,這樣的一個夜晚,家里有點聲音,至少不會讓我減輕一點恐懼。 電視上正在上演《拯救大兵瑞恩》的火爆戰爭場面,只不過我自己并沒有心思去看。 這兩天所經歷的的一切,我必須給這些理出個頭緒來,不然這兩個案子遲早會成為無頭案,因為各方面的破案線索近乎于沒有,而發生在解剖室當中的事情,更是直接將這次案件,往靈異事件上牽引過渡。 作為一名警察,而且是頗具危險性的刑警,過硬的心理素質和超強的分析能力是第一位的,尤其是心理素質,雖然發生在身邊的這些事情都頗為詭異,但是我還是冷靜了下來。 取出一本便利貼和圓珠筆,我認為局里開的布局會議還是比較片面的,因為蕭隊他們這些人,并沒有經歷我所經歷的這些事情,要說這些案件和我所經歷的事情沒有聯系,打死我也不信。 第十三章 線索源頭 先是大學生蔣嬌的死,我寫在便利貼上,貼在茶幾桌面上。 接下來就是我半夜打的士回家時的那輛出租車,按照胡軍給我的資料,那輛出租車的司機是老王頭的侄子,在很長時間以前就因為車禍已經死了,這是我認為最為不可思議的,如果不是我眼花了出現幻覺,那就是我真的遇到鬼了。 當然還有我身后的人頭,那出租車司機說我身后有一顆人頭,回來時老王頭也看到了,那么現在問題來了這叔侄倆都說他們看到了我身后有一顆人頭,那么這叔侄倆是都眼花了,還是同時陰陽眼大開,我的身后真的有一顆人頭? 接下來就是蔣嬌案的第二名死者,老王頭,這個我十分熟悉的老人,老王頭的死亡時間是午夜零點以后凌晨兩點之間,這兩個小時的當中的一個時間段,死法也和蔣嬌相同,并且都被剝走了人皮,還不傷皮rou,而且詭異的是,老王頭竟然在死亡后的四五個小時之后給我打了個電話,打電話的時間與死亡事件嚴重的不符合。 如果不是撞鬼了,那就是兇手事先錄音然后在那個時間段給我打的電話,而在我下樓的時候,正好,二隊已經把現場給封鎖了,那么我也就更加的傾向于后者,可是令我疑惑的是,兇手為什么這樣做?嚇唬我?因為我是主要負責蔣嬌案的警員就來嚇唬我,那么兇手又能得到什么呢?我根本就想象不出兇手的動機來。 再有就是警局事情,黃樺被嚇瘋,小張身受重傷。蔣嬌和老王頭的尸體頭顱都不翼而飛,福爾馬林的足跡直接向著根本不能通行的通風管道,監控錄像當中神秘的白色禮服女人,這個女人進入到了解剖室當中就沒有再出來,她是怎么離開的? 與其去在乎這個女人是怎么離開的,我更在乎的是她是怎么進來的,警局警戒森嚴,而解剖室更是在警局的核心區域內部,外人根本就不可能進的來。 再有就是今晚的這件事情,和那只高跟鞋一樣,這白色的禮服是怎么出現在我家里的,沒有任何的聲響,如果是兇手那他是怎么進來的,目的又是為了什么?嚇唬我?那么為何不殺了我呢? 看著貼在茶幾上的那些便利貼,其實我現在掌握的情況都十分混亂,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這些事情的出現相互之間都有一定的關聯性,如果說一開始蔣嬌的死是一個意外的話,那么接下來發生的事,無一例外的都是以我為中心的,而目的,顯然不是為了單單殺人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