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很適時的繼續說道：“為了制止這種破壞行業健康發展的行為繼續蔓延，我以天揚集團的名義，向各位餐飲行業的同仁們發出邀請，我們以一致的立場，組建合作聯盟，狙擊個別餐飲行業中的害群之馬?！?/br>
    立即有人附和：“安總，你說出了我們心里的想法，我第一個支持你組建合作聯盟……各位，你們也表個態?！?/br>
    現場除了我和韓楓，所有人紛紛贊同，大勢不可逆！

    韓楓看著安琪又看了看我，最終咬著牙選擇了沉默。

    會議以我們的被徹底孤立而結束，安琪先于所有人之前離去，自始至終她沒有看我一眼。

    我和韓楓也隨之離去，酒店的樓下，我們和安琪保持著10米左右的距離行走著。

    韓楓推了推我問道：“你就這么讓她走了？”

    我只是看著安琪的背影，卻沒有言語。

    “安總，留步！”韓楓見我不言語，自己叫住了安琪。

    安琪轉身看著韓楓：“韓總，你是有什么指教嗎？”

    “指教我可不敢當……這么久沒見面，想請你吃個飯而已?！表n楓笑言。

    “不必了，我們沒什么交情?！卑茬髡f完再沒有任何贅言，轉身離去，之后上了自己的車子，徹底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韓楓搖頭嘆息：“張一西，我覺得我們的危機來了……”

    ……

    回到旅店，我接到公司人事部門的電話，電話里，人事經理語氣震驚又自責的對我說道：“張總，出大事兒了，前幾個月我們從其他公司挖過來的高層，今天集體遞了辭呈！”

    這在我的意料之內，卻沒有想到來得如此之快，我有些疲憊的應了一聲：“知道了?！?/br>
    人事經理更加惶恐：“張總，是不是因為我的工作失誤造成的？”

    “你安心，這和你沒有關系?！蓖Ａ送Ｎ矣终f道：“你現在放下手中所有的工作，立即飛濟南，請關總經理（關穎）從我們培養的儲備人才中，推薦幾個綜合素質高的填上空缺?！?/br>
    “好的，張總，我立即去辦?！?/br>
    ……

    在回南通的路上，我和韓楓都顯得有些沉重，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們產生難以應對的感覺，可以想象：一旦在安琪的倡議下組建成狙擊我們的合作聯盟，會讓我們的處境有多危險。

    “張一西，這是一個陰謀……”韓楓忽然有所悟的掐滅掉手中的煙頭對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

    韓楓繼續說道：“恐怕王兢口中的幕后老板就是安琪吧……我不相信會有這么巧合的事情，而且也只有她們天揚集團有這個財力用這種消耗的方式和我們競爭！”

    我依舊只是點了點頭，一切都已經很明顯，安琪已經在向我兌現她的承諾：她不會讓我好過的！

    韓楓拍了拍腦門，十分頭疼地說道：“一個可怕的女人，一個因愛生恨的女人！……張一西你打算怎么辦？”

    “我不會讓她這么做的，更不會讓我的過錯，影響將事業托付給我們公司的所有員工，這對他們不公平！”我語氣異常堅決地說道。

    韓楓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除了支持，我什么都不說?！?/br>
    ……

    回到南通，已經是傍晚時分，但我還是立即召集公司所有高層開了一個緊急會議，商討應對危機的方案。

    會議結束時，已經是晚上的9點，直到此時我還沒有吃晚飯，走出會議室，打開自己辦公室的門，卻發現陳清怡帶著皮皮坐在沙發上等著我，陳清怡的身邊放著一個保溫盒。

    “累不累，老公？”

    皮皮學著陳清怡溫柔的語氣也問道：“老爸，累不累？”

    我總算笑了笑，摸了摸皮皮的腦袋問道：“你們怎么來了？”

    “知道你今天要加班，給你熬了小米紅棗燕窩粥，趁熱喝吧，補充一下體力?！标惽邂f著給我打開保溫盒又將勺子遞給了我。

    喝著陳清怡熬的粥，我的心情漸漸平復了下來。

    陳清怡和皮皮兩人托著下巴，以同樣的姿勢看著我吃，皮皮問我：“老爸，好不好吃？這個粥可是我幫你放的糖哦?！?/br>
    “難怪這么甜蜜呢！”我笑看著皮皮說道。

    “不對，老爸，甜蜜不可以形容粥?！逼てち⒓醇m正我的“用詞不當”

    陳清怡摟住皮皮說道：“皮皮，老爸說得沒錯哦，甜蜜的意思呢，是感到幸福，老爸喝了你放過糖的粥，感到很幸福?！?/br>
    皮皮似懂非懂的眨著大眼睛。

    “等你長大些就明白了?！标惽邂中χa充道。

    “那我就快快長大吧，等我變成男子漢，mama就會帶著好多、好多禮物回來看我啦?！逼てっ嫔诖卣f道。

    我和陳清怡對視了一眼，誰都沒有言語，一種難言的心酸卻彌漫著，這些年我們一直用這個善意的謊言安撫著皮皮，只是無論時間怎么流逝，左嵐在皮皮心中的地位也是無可取代的！

    ……

    在我吃完后，陳清怡收拾好保溫盒，向我問道：“已經九點了，你要和我們一起回去嗎？”

    “你們先回吧，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一下?！?/br>
    陳清怡點了點頭，道：“那我們先回去了，你自己注意一些，別太累了！”

    “嗯，路上注意安全?！?/br>
    ……

    思量許久，我終于撥通了今天主持會議的餐飲協會，會長的電話，他一定有安琪現在的聯系方式，我想和安琪溝通一次，懇請她高抬貴手，公司有如今的成績，是無數人的心血換來的，我不想因為自己的過錯，將災難帶給和我一起并肩奮斗著的所有員工，這對他們實在不公平！如果她有恨，我希望她針對的是我一個人。

    第8章 曾經的婚房

    我沒費什么周折便要到了安琪現在的電話號碼，我看著被自己記在白紙上的號碼，漸漸變成無數個重影，各種情緒之下，僅僅要不要撥出這個電話，也成了難以抉擇的事情。

    我從抽屜拿出一盒用來招待朋友時才用到的煙，抽出一根點燃，卻又掐滅，而終于下定決心按下了一個個沉重的數字。

    片刻之后電話被接通，未說話，我先聽到的是“呼呼”的風聲，她好像正在高速上開車。

    “喂，哪位？”她問道，之后聽不到風聲，她應該是關上了車窗。

    我沉默許久：“是我……”

    彼此沉默。

    她似乎不能確定，再問：“你是誰？”

    “張一西?！?/br>
    再次沉默。

    她放聲笑言：“張一西？我們認識嗎？”

    對于安琪，我所有的解釋，所有的道歉，都顯得蒼白，只是說道：“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所有把夢想和事業交給我的員工們是無辜的，請你高抬貴手，可以嗎？”

    “張一西，你沒有必要這么謙卑，更不需要請求我，因為我從來沒有謙卑的請你高抬貴手過?！?/br>
    隨即傳來了電話的掛斷聲，我沒有再撥過去，我懂安琪的意思，看似簡單的一句話，卻已經表明的她的性格和立場，我沒有說服她的能力。

    我即將品嘗自己親手種下的苦果！

    ……

    回到家，已經是深夜，洗漱完畢，怕打擾陳清怡休息，只是輕輕地推開了房門。

    陳清怡并沒有休息，她穿著睡衣，蓋著毛毯，躺在床上抱著一本時尚雜志看著。

    “還沒休息呢？”我有些意外地問道。

    “明天休息，睡遲一些沒事的?！?/br>
    我點了點頭，掀開毛毯在陳清怡的身邊躺下，我關掉了燈，對陳清怡說道：“挺晚了，早點休息吧?！?/br>
    黑暗中，陳清怡抱住了我，輕聲問道：“一西，安琪回來了，對嗎？”

    我愣了愣才答道：“你聽誰說的？”

    “你們這個圈子里發生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會沒有一點消息，一西，這些你該告訴我的，我不想你獨自去面對，我心疼你……這些年，你看上去平靜，卻活得太累了……有時候我真的情愿看到那個愛抽煙，愛喝酒，和誰都能侃侃而談的你！”陳清怡的聲音哽咽。

    我抱緊了陳清怡，心中有一種無言的感動，這些年是她在我身邊無微不至的照顧著。

    “一西，你會不會后悔當初選擇的是我？”

    “不要問這么傻的問題了，我很慶幸有你的陪伴?！?/br>
    陳清怡沉默，許久對我說道：“一西，我們帶著皮皮移民吧，離開這些紛紛擾擾，這些年賺的錢已經足夠我們生活一輩子了?！?/br>
    我很驚訝，這完全不像理性的陳清怡做出的決定，許久我說道：“我的身上承載著別人的夢想，如果我現在放棄了公司和事業，會崩塌很多人，還有我們的父母，他們愿意和我們移民嗎，如果不愿意，我們是不是自私的讓他們飽嘗思念之苦？”

    陳清怡無言……許久才說道：“一西，是我太情緒化了，但你一定要記住，無論未來怎么樣，我一定是和你一起的?！?/br>
    “嗯?！?/br>
    ……

    次日一早，我來到設在“田園牧歌”咖啡店里的辦公室，整理出一份資料后，便準備趕向機場，今天下午在濟南有一個項目需要我親自去談。

    離開辦公室，路過一樓的大廳，卻意外的發現田甜正坐在大廳里點了一杯咖啡和一些點心。

    我們的目光對視，我和她打招呼：“早，甜爺！”

    “早什么早，都9點半了！”

    我笑了笑，道：“你不也正在吃早餐嘛，是挺早的嘛！”

    田甜一愣，隨即說道：“管得著嗎你！”

    我依舊笑了笑，對收銀臺說道：“這位小姐的早餐算在我賬上?！庇謱μ锾鹫f道：“你慢用，我還有點事兒，先失陪了?！?/br>
    “等等?！碧锾鸷白×宋?。

    我有些詫異：“還有事兒嗎？”

    “你們家咖啡不錯?！?/br>
    “謝謝！”

    田甜點了點頭，道：“待會兒我還有個朋友要來，可以順便請了嗎？”

    “沒問題?！蔽矣窒蚍张_的收銀員點頭示意，看了看時間比較緊張，再不逗留向外面走去。

    ……

    今天依舊下著綿綿的小雨，我開著車趕到上海，又從上海坐飛機飛往濟南，到達濟南時，已是下午，張闖和關穎去機場接了我。

    路上，張闖開車，我和關穎坐在后座，關穎語氣難以置信地問道：“海景咖啡高層集體辭職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