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4
早上鬧鐘響了,江意從溫暖的被窩里伸出一只手掐了鬧鐘,極力讓自己睜開眼,不然冬天里的瞇一會醒來就該是中午了。 她呻吟了一聲,這個冬天,她就沒有賴床過幾次。 何堂的手搭在她身上,也被鬧鐘吵醒,一夜醒來,喉嚨很干,他起身喝了一杯水,又躺下,頭埋在她的頸窩里,“別去上班了,陪我一天好不好?!?/br> 江意又閉上眼,“你今天不需要開會嗎?” “推遲了,我還要命呢?!彼猿耙痪?,以前拼命時,呼吸道感染最嚴重時,邊掛水邊看方案,現在睡在她身旁似乎整個人都懶了,懶得動彈,干脆給自己放一天假。 江意好困,半夜被凍醒,是何堂將被子踢到了旁邊,她摸了下他的額頭,有些低燒。 她爬了起來找退燒藥,將他推醒,何堂還不樂意,說我要睡覺。 江意直接將握著他的下巴讓他張開嘴,把藥片塞他嘴里。 好苦,何堂識相地睜開了眼要水咽下去,吃完藥還不忘將她剛剛幫他蓋上的被子踢開,“好熱啊?!?/br> “你不蓋被子我就要去客廳睡,我冷?!苯饫渎暤?,大半夜的還折騰她。 “你好兇?!焙翁谜f完,用腿將被子勾回,淺淺地搭在腰上,左手拍了拍旁邊的空位,“趕緊上床吧?!?/br> 江意關了燈,他又將她撈到懷中。 呵,怎么不嫌熱了。 “我是個病人,你要對我好點?!焙翁寐裨怪?。 江意覺得委屈,大半夜地起來照顧他,“我哪里對你不好了?” “你要對我耐心點,哄我吃藥,主動抱著我?!?/br> 他似清醒,又似燒得神志不清,可惜江意大半夜沒跟他花前月下的心思,只問了句,“我只要這樣對你,你的錢就能全給我嗎?” “我人都是你的,你說我錢是不是你的?”何堂笑著回。 “我不要你的人,只要你的錢?!苯庑潘麄€鬼。 “不行,你這是買櫝還珠,你這是宰了那只會下金蛋的雞?!?/br> 江意想起了半夜那段對話,支起身,手肘撐在枕頭上,看著他,“你知道你半夜說了什么嗎?” 何堂睜開眼,“我說了什么?” “你說我沒有你外面的女人對你好、對你那么溫柔,能主動親你、抱你?!苯饫渲?。 何堂淡定地說了句哦,又問,“那我還說了什么?” “還說啊,說你昨天見了楊媛,你這么些年,可真想念她?!?/br> 何堂沒忍住笑出聲,“江意,我只是生病了,不是喝斷片了?!?/br> 江意掀開被子,準備下床,卻被他一只手拉回,生病的他,力氣怎么還這么大。 江意被他甩回到床上,這次換他撐在她上面,“我記得我還說了,要把我的錢全都給你?!?/br> 她眨了眨眼,“我可要不起,雖然這樣挺好的?!鄙焓謱⑺频酱采?,“你好好歇著吧,我去上班了?!?/br> 何堂在她背后說,“如果我們結婚,你不就要得起了嗎?” 她停頓了步子,又繼續往前走,“我覺得你還需要吃一顆退燒藥?!?/br> 江意給他熱了面包和牛奶,剛想給他送床上去,何堂就從臥室走了出來,“過來吃早飯?!?/br> 何堂嘴里沒味道,漫不經心地將面包撕成一片片的,“那你覺得,結婚需要什么?!?/br> 她正在給吐司涂上草莓醬,“沖動吧?!?/br> 他咳了一聲,沒想到是這個答案。 江意喝完最后一口奶,囑咐他,“今天你不能喝咖啡,吃完飯把藥吃了,躺床上多休息?!?/br> “你是在關心我嗎?那為什么不留下來陪我?” “你可以理解成我關心你,今晚你要半夜再敢鬧醒我,我絕對把你趕出去?!苯饽眉埥聿亮瞬磷彀?。 “你不會真吃醋吧,你覺得我跟楊媛之間有什么?”雖然何堂有著男人的惡趣味,略微喜歡女人為自己吃醋,但這個醋,也太陳了吧。 “你跟她有什么也是你倆的舊賬,跟我有什么關系?”江意聽到這個名字心里就不是滋味。 有什么比你以前討厭的小婊子,工作上混得比你好得多更糟心的事嗎?! 今早雖然是她先提起楊媛的名字,但不代表她想從何堂嘴里聽到這個名字,她抬頭問他,“你是不是特別欣賞她?人長得漂亮,工作能力還強,不是跟你挺配的嗎?” 何堂總算知道她這一大早的陰陽怪氣來源了,見招拆招,“她沒有你漂亮,工作上我沒有跟她合作過,能力怎么樣我不知道?!?/br> 江意哼了一聲,內心不爽,“不要逃避問題,你欣賞她?!?/br> 理智上這是她自己的小別扭,她需要自己處理這點小情緒,但她就是忍不住想跟他作,想跟他鬧,在他面前,她就覺得自己特委屈。 她在其他人面前都能很好地扮演一個成年的角色,說正確的話,做合適的事,她不需要展現她的個性,她向外塑造的形象是:工作專業、做事負責、值得人信賴。 所以,是不是她身上沒什么能讓他欣賞的地方,只會刁蠻任性、小氣、撒潑。 何堂扶額,“按你這個標準,我一天到晚不用干別的了,光顧著欣賞優秀異性去了。況且我跟她都幾年沒見了,你犯得著這樣嗎?” 江意猛得站起身,“你受不了我你就別呆在這,回你家去?!?/br> 說完這話,離開的卻是她,氣得她拿了電腦包立即就出了門。 留下何堂一臉懵的坐在椅子上,他今天也沒心情工作。 得一天空閑,還是得做點事,他拿了電腦和平板到床上,打了電話給律師咨詢買房事宜。 他沒有想過在香港定居,這么些年,城市來回換。他沒有過歸屬感,在哪呆都一樣,家和酒店也沒太大區別。 只有當貨幣擁有其本質功能——商品的自由交換,貨幣才能稱得上是財富。 當手里的貨幣擁有量超過了滿足基本生存和日常生活的需求后,需要將貨幣以非貨幣的資產形態保存,才能保值增值。 財產的擁有感與安全感促成了個人生活的滿足感與安全感,個體才能進一步走向自由。 雖然他也之前也想著在香港買房,但一是太忙,二是暫無動力去做這件事。 但昨天晚上結婚的念頭一閃而過后,今天他認真地琢磨起了這件事。 他是行動力強的那類人,有想做的事就立馬去做,錯了就從頭再來,旁人在原地糾結、考慮后果的功夫他已經嘗試了好幾次。 江意說的對,結婚是種沖動。 老美電影里總愛說,follow your ,近些年禪修流行起來,都在說,跟著你的心走。 何堂考慮的不是他們是否適合結婚、能否經營好一段婚姻,而是,他想跟她結婚了。 世人用無數種語言、文字、影像描繪我愛她,何堂問自己,我愛江意嗎? 答案是愛的。 為什么? 因為我信任她,全然信任她。 相處時的愉悅、性愛時的契合、分別后的思念,這是愛的表相,他享受這些戀愛的細枝末節,但這些全都比不上,他對她的信任。 商場爾虞我詐,工作上防備心與警惕心極強,在生活中他亦如此,這么些年,看身邊人,背后互捅刀子作手段這樣的事情還少嗎? 工作上說話做事滴水不漏,交朋友是為了做事的牽橋搭線,就算是酒rou朋友的必要應酬場合,他也秉持多付賬單、少說話、更少說真話的原則。 何堂不覺得結婚要時機、要水到渠成,既然他愛她,她也愛他,那何時結婚不都是一樣? 他沖動嗎? 他不覺得,除了父母外,江意是他唯一全心全意信任的人。她不跟他結,那跟誰結? 江意生日在四月初,還有叁個月了。他得盡快,在她生日前,將房子定下來,作為她的生日禮物。 順便,向她求婚。 首發:(яǒúωё喀亙.χyz(rouwenwu.xyz)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