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節
那么問題便又回到了開始,康雨馨到底用什么作為籌碼,令陸儼上車跟她一起回家? 答案,應該就是鐘隸。 又或者說,是康雨馨告知陸儼,她有鐘隸的下落。 而且為了進一步證實自己沒有說謊,康雨馨還會透露一些細節,甚至說要帶陸儼去見鐘隸。 但是就在車子行駛到三岔口的時候,突然拋錨了,接著就有一輛等候多時的無牌車輛朝他們撞過來。 車子撞得不嚴重,里面的人也沒事,陸儼和康雨馨、司機下了車,就在和對方車輛交涉的過程中,雙方發生了爭執。 然后,對方一定用了某些手段,令陸儼失去反抗能力。 可要做到這一點也很難,陸儼不是那么容易就中招的。 這說明對方一定是有備而來,甚至知道陸儼也在車上,如果他們只是對付一個女人,根本犯不著這么大動干戈。 那么,對方的目標到底是康雨馨,還是陸儼? 又或者說是針對兩人? 再來就輪到許景昕。 許景昕作為康雨馨的男朋友,先不說他的真實身份,就只說這層男女關系,許景昕都是最值得懷疑的人之一。 類似的案件每年也都發生不少,枕邊人突然失蹤,首要嫌疑人便是最親近的親人或是戀人。 可是只要一想到許景昕很有可能是鐘隸,薛芃就立刻把這層懷疑推翻了。 如果是鐘隸,他沒理由,也沒有必要這么做。 薛芃一邊想一邊將幾人的名字寫在紙上,就像陸儼做人物關系譜和行動線一樣,很快將這些名字串聯起來,并在實線和箭頭旁邊標注重點。 然后,她在許景昕的名字旁邊畫了個問號,隨即又分出兩條線。 第一條線,假設許景昕不是鐘隸,那么康雨馨的失蹤,他就很值得懷疑。 而第二條線則假設,他如果是鐘隸,那么在這一年當中他發生了什么事,為什么會變成許景昕? 這里面又可以分出兩種可能。 一種是,當年倉庫發生了大爆炸,為了要保住鐘隸的命,毒販切斷了他一條小腿,將他帶走。 而后,毒販利用各種方式洗黑鐘隸,令他放棄警察身份,反水成為他們的一員。 只是這個可能性實在太低了。 鐘隸絕不可能反水,這件事違背了他的性格和信仰。 再退一萬步說,就算鐘隸反水,或是以反水為名,假意和毒販們合作,那樣也不可能取得毒販的信任啊。 毒販一定會既用他,又控制他,怎么會將他放在康雨馨身邊? 而且就那天在酒店門前所見,康雨馨明顯是聽命許景昕的。 所以鐘隸反水一事,絕對說不通。 那么就只剩下第二種可能——鐘隸在執行第三次臥底任務?! 而且這一次是突發事件,是從他被毒販帶走之后開始的,屬于機密,所以就算是陸儼,林岳山也不會透露半句。 這樣推斷,有些疑點似乎就說得通了。 這也就是為什么在一年前,在眾人多次尋找鐘隸未果之后的某一天,林岳山突然改變主意,說不再尋找鐘隸。 還有,陸儼一直咬著這條線不放,林岳山也多次訓斥,到最后實在沒辦法了,才將陸儼調走。 只是這樣一來,問題又回到最開始。 鐘隸被帶走后,毒販給他整了容?還是說在那次爆炸中,鐘隸的面容受損,因此才做了整容手術? 那么這之后呢,鐘隸是如何和禁毒支隊取得聯系的,又是如何取得毒販們信任的,可以這樣放任他四處活動? 難道在毒販那邊,有人在幫他? 還是說這里面有些環節被她漏掉了…… …… 幾乎同一時間,某廢棄廠房的宿舍里。 陸儼就坐在木板床的床沿,就著從窗外透進來的光線,看著上面狹小的天。 在床的旁邊有一張木桌,木桌前也椅子,桌上擺著一些方便食物,還有一個保溫瓶。 除此之外,這間宿舍還帶有一個洗手間,比較撿漏,卻基本解決了一個人最簡單的需求。 陸儼醒來時就已經在這里了,他到鐵門前查看過,也研究過堅固的鐵窗,包括浴室的通風口。 以他現有能掌握的工具,在短時間內無法打開任何出路。 一整天下來,門前也沒有來過任何人。 他就算心有疑問,也不知道該跟誰求證。 陸儼只能聽到走廊里發出的康雨馨的求救聲,她有時會叫抓他們來的人,希望他們放了她,有時會叫他的名字,問他該怎么辦。 陸儼只應過康雨馨一次,只說:“稍安勿躁,留點力氣?!?/br> 可康雨馨卻很急躁。 這之后,陸儼就沒再搭理過康雨馨。 他的手機被沒收了,他就只能憑著經驗和直覺在屋里四處摸索,先后在桌下、床下,窗邊的角落里,以及洗手間里找到四個監聽器和針孔探頭。 他將這些東西拆下來,扔到桌上,隨即就一直靠坐在床頭整理整個來龍去脈,累了就躺下瞇會兒眼,醒了就繼續等待和思考。 這樣的日常對陸儼來說并不陌生,他做臥底時,基本上過的都是這種日子。 在接近康雨馨的時候,他需要時刻保持著警覺,需要時刻提醒著自己的身份,卻也需要“放輕松”,不僅要騙康雨馨,連他自己都要騙過去,所有言行都要按照一個普通人的思維來。 康雨馨不會防備一個普通人,尤其是這個男人她還喜歡。 但是康堯作為康雨馨的父親,卻可能在她身邊安插眼線和暗樁,甚至會找人去調查康雨馨的人際關系。 在那段時間里,陸儼的身份隨時都有被挖出來曝光的危險,他自己也一直處于警惕狀態,從未真正地放松,而且只要他看到康雨馨的臉,心里有根弦就會繃緊。 直到康堯落網。 那之后好幾天,陸儼都睡得額外的沉,心里的弦也一下子松開了。 等到假期結束,陸儼就回到警隊報到。 但他知道,在那幾天中康雨馨曾找過他,不過他的手機號和住的地方都已經換了,他知道康雨馨要問他什么,但那些事多說無益,所以他沒有再聯系過康雨馨。 回歸警察身份,過正常的生活,才是他那時候唯一的期待。 再說眼下。 陸儼花了一些時間,將這次的突發事件整理清楚。 第一件事自然就是對方的針對對象。 一開始他以為康雨馨才是目標,而他只是剛好碰巧也在車上。 直到他回憶起那個司機林叔的各種細節,從林叔在會所里為他帶路,到后來負責開車,包括時不時從后照鏡觀察他,這些似乎都意味著,這些人針對的目標不止是康雨馨。 在后來的三岔路口處,一輛無牌車輛就從側面撞了上來,力度并不大,看樣子并不打算傷人。 車上下來兩個男人,蒙著面,其中一個男人還將一瓶水扔給他,讓他喝。 而就在那個時候,康雨馨已經被林叔用槍指著,威脅她上車。 陸儼接過水,開始并沒有喝,只看著對方三個男人,和他們手里的槍。 直到一個蒙著面的男人說:“只要你配合,我們不會傷害你?!?/br> 這個男人的聲音有些蒼老,個頭也不高,頭發也是花白的。 陸儼瞇了下眼,十分冷靜的報出身份:“我是警察?!?/br> 可男人非但沒有半點驚訝、慌張,還將槍舉高,用冰冷的槍口黑洞對準陸儼。 “我知道,你叫陸儼,刑偵支隊的副隊長,立過兩次三等功。副市長秦博成還是你的繼父?!?/br> 也就是在那一刻,陸儼明白了,他們的目標也包括他。 陸儼飛快的思考起來,掃過看上去并不強壯的司機林叔,又掃過眼前這個蒙面男人不太靈活的腿。 從這個男人一下車,陸儼就注意到他的腿腳緩慢,只是不知道這幾人槍法和手上的反應速度如何。 如果是他,可能會有一半機會躲開子彈,向輔路兩邊的樹叢藏身,再趁機離開。 自然,這樣一來就等于棄康雨馨于不顧,也等于切斷了康雨馨握在手里的鐘隸的線索。 只是陸儼剛將這幾層利弊想清楚,那蒙面男人便再次開口:“喝了水,我們會帶你走,還會讓你和你想找的人見面——鐘隸,也在我們手上?!?/br>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次巴諾對著康的車叫。注意,鐘隸不在現場,巴諾的反應可理解為覺得車有問題。而后康以車主身份出現,不過當時陸儼的安危更重要,所以不可能留在那里糾纏巴諾為什么叫。 第二次巴諾對著車叫,又對康雨馨和鐘隸叫,并且韁繩被拉住了,和鐘隸之間沒有接觸和互動(這個細節很重要),周圍還有一群人擾亂視線。 加上巴諾上一次的反應,這次只能再次印證巴諾是在針對康。 薛芃沒有上帝視角和金手指,注意力只會放在康身上。 第三次,康不在,也沒有車,巴諾飛撲鐘隸,還有了互動。 這說明巴諾針對的鐘隸,而且鐘隸的動作和手法是薛芃熟悉的,這時再加上少了一條小腿,和近距離觀察到熟悉的眼神,才有可能想到鐘隸的身份。 以上,論細節的重要性。 紅包繼續么么噠~ …… 感謝在2020-12-23?12:00:00~2020-12-24?12: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乙為兒?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七小五tiffany?100瓶;雅凝若軒?20瓶;oa?16瓶;雨落長安?10瓶;君莫笑、善良的菜菜?4瓶;kay、我愛學習、有所住?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