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顧瑤發來一個笑臉:“請客就不用了,一起坐下來喝杯咖啡吧。我周六下午沒有安排,你呢?” “那就周六下午?!?/br> “好?!?/br> 兩個女人三言兩語就把事情談攏了,薛芃微笑著合上手機,再一抬眼,目光就撞上正靠著案臺邊,慢條斯理擦著手的陸儼。 薛芃問:“看什么?” 陸儼眉梢一挑,說:“聊什么微信這么高興?!?/br> 薛芃:“我媽有個朋友需要找律師咨詢點問題,我記得顧老師的男朋友就是大名鼎鼎的徐爍,和咱們還上過同一所高中,我就托她幫我問問,沒想到這么痛快就答應了。我們還約了周六下午聚一聚?!?/br> 陸儼想了下,說:“周六我應該忙的差不多了,要不就周六,你把巴諾帶出來,約個地方,我去接它?!?/br> “……”薛芃橫了他一眼,“到時候再說?!?/br> 話落,薛芃就站起身,領著巴諾往門口走,邊走邊說:“巴諾,跟jiejie回家吧?!?/br> 巴諾立刻搖著尾巴跟上去。 陸儼一頓,也很快扯掉脖子上的毛巾,拿起手機往門口走。 臨出門前,陸儼還不忘拎一袋狗糧,一路提到薛芃的車前,將狗糧放進后備箱。 薛芃和巴諾上了車,落下車窗,朝陸儼笑了下:“那我們走了,拜拜?!?/br> 陸儼就站在路燈下,昏黃的光灑在他身上,有些蓬亂的頭發被風吹動,落在地上的影子拉得很長,就像是一幅畫。 陸儼也微微笑道:“嗯,拜拜?!?/br> 作者有話要說: 紅包繼續么么噠~ …… 感謝在2020-11-11?12:00:00~2020-11-12?12: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乙為兒?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檸萌^?^?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逗逗?47瓶;次不次鳳梨酥?20瓶;秋?7瓶;油柑果?5瓶;打麻將?2瓶;燈火闌珊、na、流水人家?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0章 未成年連環案 chapter?20 經過三天的集中審訊和案件調查,?刑偵支隊已經快速整理出自然保護區獵鳥案的所有罪證和罪名,其中自然以涉槍團伙和買家于飛的罪名最為嚴重,其次就是參與獵鳥活動的其他人,?也都觸犯了非法狩獵罪。 但非法狩獵罪相比前者,?在判刑和懲罰力度上要輕得多,?就算是情節嚴重者,?也是處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是罰金。 值得一提的是,?在調查期間,支隊請所有參與過的富二代,包括霍雍到警局做筆錄,所有人的認錯態度都非常良好。 如果只單看這一次配合調查的過程,?霍雍簡直就是“回頭是岸”的最佳典范,不僅認錯態度積極,?還表示會為自然保護區的生態修復付出實際行動,比如投資、捐助,比如由自家公司對自然保護區有鉛污染的土壤和水源進行修復等等,同時還承諾在未來二十年里無償維護。 而這些審訊之中發生的小插曲,?薛芃還是在支隊向檢察院遞交起訴材料之后,才聽孟堯遠說起的。 孟堯遠:“你都想象不到,?許臻、方旭他們在審訊的時候有多驚訝!簡直了,?這廝怎么不去拍電影啊,?那演技,要不是那天在馬術俱樂部見過他的嘴臉,?都不能相信是同一個人!” 薛芃聽了卻很平靜。 孟堯遠念叨完,問:“咦,你不覺得奇怪么?” 薛芃這才說道:“其實我早想過這個問題?;粲耗芤淮斡忠淮蔚奶舆^制裁,憑的一定不只是金錢和運氣。在這個循環里,?他是熟練工種,經驗豐富,演技也練出來了。相比之下,這次參與的好幾個富二代都是未成年,就算有法律常識,也沒有霍雍知道的那么詳細。而且他們這些未成年的家長,也都在仰仗霍家的生意,所以霍雍才能摘的這么‘干凈’?!?/br> 孟堯遠:“哎,那你說這個姓霍的,會不會從一開始干這個事的時候,就故意拉一批跟他家生意有關聯的富二代,就是為了防著萬一有一天事發,這些人也不敢把他推出來?” “以他狡猾的性格,很有可能?!?/br> 孟堯遠嘆了口氣,一屁股坐下:“我聽方旭他們說,這案子到最后,估計霍雍會判得很輕,撐死了也就是拘役幾個月,但同時緩刑幾個月。不過霍雍愿意認罰金,還愿意捐款給自然保護區,還有無償修復什么的,可能到最后就只是罰款了事?!?/br> 薛芃沒接話,垂下眼繼續看資料,只是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孟堯遠又嘀咕了道:“要不怎么說財能通神啊,這人渣身邊還有最專業的法律團隊,我可算開眼了?!?/br> * 轉眼就是周六,薛芃上午帶巴諾出去玩了一圈,給陸儼發了微信,告訴他大概下午四點鐘送巴諾回去。 大約一點,薛芃便驅車開往和顧瑤約定的咖啡廳。 咖啡廳在市區外,比較靠近立心孤兒院,附近環境比較安靜,四周大多是住宅區和別墅區,沒有過多的商業建筑。 秋高氣爽,薛芃從停車場出來,在微風中走了兩百米,快到咖啡廳時,接到了陸儼的微信回復。 “這幾天實在太累了,一直睡到現在,好,下午我在家等你們?!?/br> “嗯?!?/br> 薛芃笑了下,合上手機,剛進咖啡廳,就看到顧瑤正坐在角落的位子上看書。 薛芃坐下問:“我是不是遲到了?” 顧瑤將書合上,放到一邊:“沒有,我來得早,中午在這附近辦點事,就一直沒走?!?/br> 薛芃好奇的看了眼書皮:“小說?” 顧瑤:“是啊,寫的故事和我有點關系,我在書店偶然發現的,覺得很有趣,就買來看看?!?/br> 薛芃將書拿起來看了看封底頁介紹,剛好看到這樣兩句疑問——到底“xx地產”是如何呼風喚雨的呢?地產千金小姐,作用身價百億,又為什么執意要推翻自家的企業王國呢? 薛芃先是一怔,隨即笑了,終于明白為什么顧瑤說和她有點關系,這本小說顯然是以“承文地產”和顧瑤的故事為藍本。 薛芃將書放下,點了杯咖啡,隨即就和顧瑤閑聊起來,但都是東拉西扯,一時間也不知道話題該往哪邊發展。 直到顧瑤問她:“你現在怎么樣,有沒有多培養一些休閑活動,看看電影,逛個街什么的?” 薛芃說:“沒有,我還是和以前一樣,除了看書,有時候會抽點時間做實驗?!?/br> 顧瑤有些驚訝:“那感情上呢,有沒有合適的對象?” 也不知道為什么,薛芃腦海中瞬間浮現出陸儼的模樣,但她很快笑道:“還是單身?!?/br> “單身?”顧瑤揚了揚眉,“以你的條件,不應該啊??赡芫壏诌€沒到吧?!?/br> “也許吧?!?/br> 隔了兩秒,薛芃忽然說:“其實我說約你出來,也沒想到你會這么痛快答應,其實我不太擅長閑聊?!?/br> 顧瑤:“我知道,你這一點和以前一樣,比較務實,就算是聊天也都是干貨,而且你既不看電影,也不上網看熱鬧,倒是看新聞比較多?!?/br> 薛芃沒接話,只是喝了口咖啡,自我反省了一下。 因為聽顧瑤的描述,這是一個非常無趣的人,雖然她的確是這樣。而且她也很難和人解釋,其實這種生活還不錯,起碼她是樂在其中的。 顧瑤見狀,問:“是不是我的形容讓你覺得陌生了?” 薛芃一怔,點頭:“你怎么知道?!?/br> 顧瑤說:“因為我有一段時間和你一樣,只關心自己的專業,沒什么娛樂活動,也沒有值得在乎的人,度過周末就和平日一樣,自然也沒有合適的聊天對象??墒钱斘衣牭絼e人對我的形容時,我覺得很詫異,感覺這個生活枯燥的女人根本不是我,但是再轉念一想,好像我真是這樣?!?/br> 薛芃問:“那你那時候覺得孤獨、寂寞么?” 顧瑤沒有立刻回答,挪開視線仔細想了想,又看回來說:“應該說我當時的孤獨,和這種生活無關,那是一種來自心里的力量,其實就算我把生活弄得豐富多彩,每天找不同的人出去玩,心里的感覺也是不會變的?!?/br> 聽到這里,薛芃輕輕嘆了一聲:“如果說是平日會約起來吃頓飯的朋友,其實我只有一個。不過他工作也忙,這周還破了大案,周末我就不打攪他了。除他之外,你是我今年以來第一個約出來喝咖啡的朋友?!?/br> 顧瑤一怔,問:“你說的他,是不是陸隊?” “嗯?!?/br> “我還以為他喜歡你,原來你們只是朋友?!鳖櫖幒鋈徽f。 薛芃一下子愣了,和顧瑤對視了兩秒便垂下眼。 顧瑤笑道:“哦,看來我說中了?!?/br> 隨即話鋒一轉,又將話題帶開:“我現在的生活圈子很簡單,也沒什么朋友,要是你想約人出來吃飯、聊天,隨時可以叫我?!?/br> “好啊?!毖ζM笑了下,說:“不過我有點意外,因為你給我的感覺很會跟人交往,應該會有很多人喜歡和你聊天?!?/br> “但當朋友是要看緣分的,我以前的確有些朋友,也共過患難,但因為一些事,他們大部分都已經不在了?!?/br> 薛芃一頓,沒接話,也不知道為什么,因為顧瑤這句話,也令她想到了jiejie薛奕和鐘隸。 兩個女人一同沉默下來。 過了半晌,薛芃忽然問:“對了,有個犯罪心理學上的問題,我想請教一下?!?/br> 顧瑤有些驚訝:“好啊,你問?!?/br> 薛芃想了想,組織語言道:“有這樣一個人,有背景,有身家,有地位,但性格頑劣,有點像咱們上次聊過的那種邊緣型人格。他未成年的時候,就經常干一些出格的事,比如非禮、侵犯女同學之類的,可能還有其它更嚴重的事。后來成年了,他又經常在法律邊緣上踩線,平日的消遣之一就是到自然保護區里獵鳥。但也許不止如此,可能還有其它犯罪行為?!?/br> 顧瑤聽到這,說:“你說的這個人,是不是最近那個參與獵鳥案的其中一個富二代?我今早還看到新聞了,我還問了徐爍他的看法?!?/br> “哦,他怎么說?”薛芃問。 “他說這些參與者應該都會獲得輕判,比較嚴重的應該就是那個于某?!?/br> “那么,從犯罪行為上來分析呢?你有什么看法?!?/br> 顧瑤說:“這件事咱們可以用兩方面來分析,一是環境,二是人。從環境上來說,這些富二代有的是‘吃飽了撐得沒事干’,而且還有暴力傾向。當然男性從根上來說就有狩獵的基因,所以有人才會在狩獵過程追求快感。他們之中也可能有人平時很忙,有很多節目、應酬,但是千篇一律,習以為常,早就不夠刺激了,所以就會選擇一些反差比較大的活動來調劑生活?!?/br> 薛芃仔細一想,霍雍倒的確是這種人,又問:“那么從人的角度上說呢?” 顧瑤:“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些人能聚在一起,必然有兩層因素,一層是他們本就是同類,都有嗜血的屬性,另一層當然也有互相攛掇的成分,也許其中有人是法盲,聽到別人說了一句‘沒事兒,大家都去,怕什么’,就稀里糊涂的參與了,同時自己也會想,反正他們人多勢眾,家里都有錢能鏟事,就算被發現了最多花點錢。從這個角度分析,他們大部分不僅嗜血,而且沖動,膽大,再次犯罪的幾率很大,而且會一次比一次更嚴重?!?/br> 薛芃點了下頭:“其實他們之中有些人已經不是第一次犯法了?!?/br> 顧瑤笑道:“現在再說你剛才舉的例子。那個富二代在未成年的時候就非禮、侵犯過女生,我不知道這個程度有沒有構成強|jian。但他能這么囂張這么多年,現在還以獵鳥為趣,他將來很可能會犯下更大的罪行,或是已經犯下了,只是還沒有被發現?!?/br> 薛芃:“這一點我也相信??峙芦C鳥在他看來只是一種微不足道的消遣,雖然不是很過癮,但起碼可以釋放一下嗜血屬性,畢竟現在是法律社會,他總不能沒事兒就跑出去獵個人吧?!?/br> 顧瑤:“你說的沒錯。咱們可以想象一下,這個人做了很多違法的事,在他心里根本沒有界限,因為他有錢有背景,也有一群能跨過界限為他抹平痕跡的幫手。所以他很猖狂,自以為無所不能,甚至是個權力迷。因為一次又一次的過關,他心里自然也越發好奇,是不是殺人放火也會沒事?” 按照這樣的分析來看,霍雍參與的獵鳥活動,或許只是他眾多違法行為中最不值一提的,只是一個“不小心”被人抓到了。 當然,這種不值一提的小事,他的智囊團一定會妥善解決,前面還有好幾個人排隊替他擋箭,而他的內心也會在過去這些解決中逐漸膨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