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頁
一條條消息像是鯊狗的利刃一般,無情朝陸允墨扎過來。 最終話題一轉 【我以為你這種性格怕是要注孤生,但是既然碰到了愛情就好好珍惜】這里指的“愛情”當然是芮溯光。 陸允墨看得眼睛里都泛出了血絲,只覺胸口憋悶得快喘不過氣來。 可他又隱約察覺出事情有些不對勁。 陸允墨本以為祁羨玉是對芮溯光有好感的,所以他會把自己送他的畫轉手就送給芮溯光、在工坊時找來手套第一個給芮溯光、以及向芮溯光解釋……他與自己之間的婚姻只是協議。 可現在,聽了初煦說的這些話,陸允墨立即想起了祁羨玉醉酒的那天晚上說的話,自己當時只以為是醉酒之人胡言亂語,沒有太放在心上。 但仔細深思后就能發現更多細節,比如祁羨玉在自己準備座下時把自己推向芮溯光身旁,在拍照時他讓自己和芮溯光一起合影,送畫的時候他都在強調是畫是自己送給芮溯光的……種種行為,無疑指向了一點。 祁羨玉是他和芮溯光的cp粉。 這荒唐的猜測簡直令陸允墨難以置信。 在參加綜藝之前,雖然陸允墨有一部電影是芮溯光做的配樂,但陸允墨是演員,配樂方面的事都是由音樂監制、導演與芮溯光溝通,所以兩人根本沒見過面也沒有任何聯系。 陸允墨完全想象不出,祁羨玉究竟是怎么看出他和芮溯光“兩情相悅”的? 而且,祁羨玉為什么要把這些告訴初煦呢?他明知道自己與初煦的關系,卻偏偏在“約會”的時候把這些說給初煦聽,實在是巧合得有些刻意。 恍然間,陸允墨想出另一個猜測,祁羨玉或許是故意的。 他沒法忘懷自己從前對他的冷漠、忽視,他想以這種方式報復自己。 通過芮溯光、初煦……來報復他。 陸允墨看著初煦發過來大段大段的文字,不禁對他有些憐憫。 然后,陸允墨起身,翻出了床頭柜里一本紅色小本本,對著兩人的結婚證拍了張照片發到初煦微信里。 似乎是擔心初煦來不及看,陸允墨好心地等了30秒,才撤回了照片。 很快,初煦的微信像是沸騰了一般,一條接一條的消息叮叮咚咚響個不停。 【???】 【! 【你是什么意思?!】 【為什么要P一張和自己小舅媽的結婚證?!】 【心理變態嗎???】 【趕緊給我刪了! …… 陸允墨沒想到初煦這個時候了還在自欺欺人,他想了想,直接拍了個短視頻發過去,將結婚證里里外外都給他展示了一遍。這次,更貼心地等了一分鐘才撤回。 【……】 【你之前回家時說起的,因為陸家那攤子事隨便找了個人領證結婚,這個人就是祁羨玉?】陸允墨看到這條消息后,手指頓了頓。 想起來,自己幾個月前回初家參加外公的壽宴,后來在外公的書房里聊起過這事,當時初煦也在,而自己也還沒有喜歡上祁羨玉。那時所說的話大概是 “不重要,只是為了應付陸家那邊,不出兩年就會離婚,沒必要帶回來給你們看?!?/br> 陸允墨回憶起當時的畫面,只覺得一切都是報應。他緩緩回了一個字:是。 很快,初煦又發來了一條消息。 【那你們什么時候離婚?】 祁羨玉回家時,又在樓下遇見了對門的鄰居。 他仍然坐在輪椅上,臉色蒼白帶著一種消瘦病態俊美,眼下有很深的黑眼圈。 鑒于曾經打招呼被鄰居直接無視的經歷,祁羨玉覺得這輪椅小哥不太好相處,這回便什么都沒說,像是沒認出來一般,安靜地站離他兩三步遠的距離等電梯。 可他不想招惹別人,不代表別人不想招惹他。 電梯還未到,祁羨玉就聽到一聲冷嗤。 輪椅上的男子轉過頭,目光陰冷:“特地搬到我對面,你還真是下了血本?怎么?以為這樣就能套近乎,混個臉熟,然后順利進我的劇組?別做夢了,你這種靠臉和潛規則上位的小明星,我見的多了!能混進這里,你也算是有本事的,如果我沒記錯,我對面原本住的是天娛總裁,你能攀上這個高枝足夠在圈里火一陣了,想在我這里走歪門邪道,那是癡心妄想!” 祁羨玉看了坐著輪椅上的男子一眼,他原先就對他的身份有所懷疑。但考慮到對方只是鄰居,而且大概率他們還當不了多久鄰居,作為完全沒交集的陌生人也不必猜測對方的身份。 現在從這段莫名其妙的話語中,祁羨玉基本已經能肯定他的身份:“……左淮?” 輪椅上的男子冷哼一聲,似乎是對他裝腔作勢的疑問有所不滿,他譏諷道:“現在的年輕演員真是有趣,鏡頭里是木頭,鏡頭外是戲精,自編自導自演的水平連導演和編劇都可以直接下崗!我倒是不知道,都有這種水平了,一個個還費盡心思找我做什么?我現在這樣子,像是還能拍戲?!” 祁羨玉看了他一眼,說:“不像?!?/br> 左淮一噎,他本以為自己會聽到千篇一律的勸慰,像什么“振作起來,你是著名導演,就算一輩子坐輪椅也還能拍戲證明自己的價值”。 可事實上,車禍帶走的不僅僅是他的雙腿,還有很多神經性的、心理方面的傷害,他開始畏光,更接受不了任何尖銳噪雜的聲音,脾氣也變得暴躁易怒、陰晴不定,一個人獨居都經常情緒失控。這種狀態又怎么可能在片場統籌全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