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
豆大的雨點打下來,打得人身上好疼。 一群人趕緊躲雨。 從村口跑回筱家,大家都淋濕了,于是倪瑞生等人決定留宿筱家。 筱母忙去收拾床鋪。 筱家一共有四棟青石磚建成的房子,四個兒子一人一棟。 老四沒有結婚,所以和父母住在一起。 老四沒有結婚就沒有孩子,沒有孩子,房間就空出來。 筱母和蔣冬花一起拿出各自的被褥鋪了兩張床。 筱母對倪瑞生說道:“兩個老師一人一張床,歡歡就和二妮她們擠一擠?!?/br> 既然趙歡歡就是之前的童養媳,那筱母對她就不用客氣了。 倪瑞生和劉燁卻一致決定:他們倆一張床,趙歡歡一張床。 三個人在一個房間里,放心些。 他們倆不放心除了他們倆以外的這個村子里的其他男人。 趙歡歡是他們帶出來的,他們得為她的安全負責任。 一切就緒。 筱母發現筱家老四沒有跟著一起回來。 “老四不是陪你一起去接冬花嗎?怎么不見一起回來?”筱母問筱大富。 筱大富說道:“可能是去賭錢了吧?!?/br> 村里常年都有擺賭場,本村的男人除了幾個閑漢,去賭場的不多,都是鎮上的縣里的有錢人被拉到這山村里來賭,安全些,不怕警察抓賭。 筱家老四因為單身漢,一人吃飽全家不愁,沒飯吃也有父母養著,所以當然可以去賭。 一聽去賭,筱母就怒了:“他一直在我面前都乖乖的,我最近看他看得緊,他都改了賭博的毛病了,怎么又去賭了?如果不是為了去接冬花,離開了我的眼皮子,怎么會?” 筱母說著哀怨地看了蔣冬花一眼,蔣冬花急忙說道:“我去找找老四?!?/br> 蔣冬花在娘家呆了幾天,替母親當了保姆幾天,每天都被傻二根折磨有些后怕。 傻子和常人不同。 常人會憐香惜玉,傻子不會。他犯起混來,讓人難以忍受。 蔣冬花不想再觸怒筱大富又搞離家出走了。 蔣冬花撐著傘去村下賭場找筱家老四。 剛走到下村的大廳,就被人攔住了去路。 大雨嘩啦啦下著,蔣冬花嚇了一跳,雨傘在手中拿個不穩,濺了一身雨。 “是我?!毖矍叭耸求愀?。 筱福比筱大富小了幾歲,生得也比筱大富婉轉些。 他對蔣冬花有意思,已經不止一次招惹過蔣冬花了,但是蔣冬花并沒有答應。 筱福卻沒有放棄。 蔣冬花被招惹的次數多了,心性就沒有那么堅定了。 尤其這一次面對筱福的時候,蔣冬花響起在娘家照顧傻二根那幾個夜晚,自己不由自主想到筱福許多次,還動過答應筱福的念頭。 蔣冬花有些不好意思,罵道:“干嘛又這樣,如果被人瞧見傳到你老婆耳朵里,又該和你鬧了?!?/br> “你這是在擔心我?”筱福心里有些高興。 “誰擔心你了?!笔Y冬花要走。 筱福拉住她不放:“冬花,我是真心喜歡你?!?/br> “別說這些有的沒的?!?/br> “我是說真的?!?/br> “真的又怎樣?你有老婆我有老公,你還能為我去死?”蔣冬花并沒有諷刺的語氣,反而是一種哀怨。 “如果你答應我一次,就一次,我就可以為你去死?!?/br> 外頭的雨下得更大了,筱福伸出手做出起誓的動作:“我可以發誓?!?/br> 蔣冬花抬頭看天邊,隱隱有雷要劈下。 何必搞那么嚴重呢?筱大富又不是沒有背叛過她,而她也傻二根不也…… “明天早上我四點多就會起來煮飯,到時候我去后門柴垛里去取柴火?!笔Y冬花說著撇下筱福趕緊走掉。 筱福有些喜出望外,一夜都不能睡安穩,只等著天快點蒙蒙亮起來。 ------------ 第一百五十章 抱柴 凌晨四點多,天蒙蒙亮。 蔣冬花爬起來燒早飯。 昨夜的雨已經停了,不過地上都濕漉漉的。 蔣冬花淘米下鍋,在灶膛里生起了火,繼而打開后門走了出去。 山色空蒙,空氣清新。 蔣冬花直接爬上土坎,往他們家屯柴火的小木屋走去。 那個小木屋是筱大富用許多竹子扎成的,倒也挺牢固,即便是下雨天,也不會淋濕屋子里堆放的柴火。 蔣冬花走到木屋門口,筱福就閃了出來。 蔣冬花也不跟他說話,掏出鑰匙打開了小木屋的門。 筱福跟在她身后,一起閃進了小木屋。 蔣冬花走進木屋,彎身去柴草垛里抱柴火。 她一邊聽得身后木屋關上的聲音,只當什么都沒聽見,依舊抱柴火。 蔣冬花抱起柴火的時候,筱福抱住了她。 “別鬧?!笔Y冬花很淡定。 這一刻的情形,自從她去給傻二根當保姆開始,就已經在她的夢境里演過很多次了。 每一次到關鍵時刻,她就醒了。 現在,她要把那關鍵時刻演下去。 “把柴火放一放先?!斌愀5穆曇舳及l了抖,他是真心喜歡蔣冬花。 蔣冬花膚白貌美,就算成天在田里干活,依然那么白。 這樣的女人如果養尊處優,不用干農活,不知道會漂亮成什么樣呢。 誰像他家里那位,天生黑得發光。 “冬花,我做夢都夢見這樣子?!斌愀n澏吨曇粽f道。 “呵呵,誰知道你夢里還夢見過誰?!笔Y冬花扔了柴火,但是并沒有推開筱福。 筱福的手法和筱大富不同,筱大富如老虎,亂來一氣,筱福卻像只溫柔的虎。 像是取得一張通行證,一路開辟新的領地,向著一片不屬于他的領地攻城略地。 一邊送出些甘霖,濕潤那嫣紅的兩片花瓣(五官之一)。 筱大富或許從來不懂得要給這花瓣澆水吧,只懂埋頭刨土,跟個土撥鼠似的打洞。 一邊挖出了地底下的甘泉。 泉眼里先是有溫泉一點點冒出來,濕潤著泉眼周遭的干草和旱地。 筱福伸手撥開那干草,探了探洞口。 那洞口小得很,里面竟暖和得很,像鍋里正用炭火煲著溫湯。 筱福將自己沾了些溫湯的手指放在嘴巴里吸了吸,這溫湯的味道竟讓人回味無窮,有著海鮮的咸腥味。 木屋狹小,四分之三的空間都堆放了柴火,留下來的通道僅夠一人出行。 地上又因為外頭下雨的緣故顯得潮濕。 筱福只能站著享用這美味。 站著享用卻也別有一番滋味。 他已不滿足用食指沾著溫湯嘗個新鮮,大膽地使用專門的嘗鮮器具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那喝湯的器具不是調羹的形狀,竟是一根粗大的吸管,由著筱福指揮。 雖是四面八方,每個方位都能來上一口。 那姿態比土撥鼠是靈巧上百倍,攻擊力又比土撥鼠強,令蔣冬花甚是滿意,為自己從前一味的矯情感到后悔。 兩個人正惺惺相惜著,就聽木屋外傳來女人的聲音:“蔣冬花,你給我滾出來!” 是筱福的老婆。 筱福正在關鍵時刻,隨著這一聲喊腰閃了一下。 蔣冬花雙掌一推,像古裝電視劇里俠女運氣功那樣,把筱福推了出去。 在蔣冬花推開筱福的時候,筱福的老婆推開了木屋的柴門,但見筱福的吸管里正噴出粘稠的牛奶,落在蔣冬花的衣褲上。 “筱福!蔣冬花!我和你們倆拼了!”筱福老婆手里只差舉著個菜刀沖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蔣冬花和筱福狼狽提了褲子抱頭鼠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