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她這么說,另外幾個小姑娘也點了頭。 “又是過眼!他們要在涿月人里挑什么人?!”史牧急了起來,“他們挑我jiejie做什么?!” 密室里安靜了下來,但不安的氣氛充斥在房中。 善柳二十二歲的年紀,本要同族里的青年成婚,但青年去歲的病沒了,善柳便一直守著。 她平日里性子溫柔,同史牧兄弟一起經營一家毛皮坊,生意做得不錯,常給族里其他人幫忙,還說大家都把生意做起來,王姬在外就能少點負擔。 就是這樣的善柳,竟然被秦兵獨獨挑走了。 沈如是看著族人們由興奮瞬間變成失落的神情,也跟著難過了起來。 善柳她也記得,與她同一年歲,之前東躲西藏的時候,善柳因為與她身量相仿,長相也有幾分類似,還做過她的替身掩護她離開。 沈如是心沉了沉,但她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她忽然走到那幾個小姑娘面前,轉身去問眾人。 “她們和善柳,誰同我長得最像?” 眾人目光看過來,這些小姑娘要么年歲小,要么身量不足,要么相貌偏差大。 幾乎是異口同聲,“善柳最像!” 這時,有個病病殃殃一直沒說話的姑娘開了口。 “王姬,我聽見了,那群人說,善柳姐正是因為長得漂亮,又同王姬年歲相當,這才被挑了去,還說,要把善柳姐送出關!” 送出關,送給誰,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 關外的突厥王子,早已惦記王姬久已! 眾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憤恨的神色。 沈如是盡數看在眼中,她深吸了口氣。 “不能讓善柳替我受罪,我也不允許一位涿月族人落入敵手。再去打聽善柳的下落,準備第三次劫人!” 族里沒有一句反對的聲音,眾人齊齊開口。 “愿為王姬驅使!” 第30章 夫君 沈如是抬頭看住了來人,看到了他…… 秦王暴怒。 所有秦兵再次地毯式搜查秦地境內, 凡是西域長相的都嚴加詢問,一個都不能落下。 用秦王的話說,“我要把所有涿月族人通通拔除干凈!一根草根都不許留!” 秦地這般動靜很快鬧得關內關外皆知。 秦王收到了來自關外突厥的消息。 他與突厥王子互通有無許久, 今次突厥王子派人, 讓他不必如此大的動靜,說白了, 清除涿月人沒有問題。 “... ...王子的意思, 王爺可不能把涿月人做的事, 盡數栽在我們突厥人頭上?!?/br> 秦王輕蔑地看了突厥王子的人一眼。 不都是西域的胡人,有什么區別? 好在他并非意氣用事之人,哼笑了一聲。 “說來說去, 也是為了給你們王子找到人,想要不把這鍋推到你們突厥人頭上簡單, 芒朝的規矩你們懂吧?” 突厥王子的人早有準備,立刻奉上西域名馬一百匹。 秦王暴怒的心思立刻舒緩了許多。 “告訴你們王子,涿月人我會盡快全部抓回來,尤其他要的那位王姬, 必然送到他手上?!?/br> 突厥王子的人十分滿意地行禮離開了。 他一走,秦王便起身去了王府一個隱秘的房間 秦王推門而入, 房中的人警醒地站了起來,連番向后退去,險些撞到了桌子。 秦王瞧著,笑了兩聲 “怕什么, 我還能吃了你不成?你長得這般漂亮, 我還準備送你去關外。突厥那王子心心念念你們王姬,可惜他只聞其名未見其人,我怕他等不及, 就送你過去給他消解消解,你看可好?” 那房中關著的不是旁人,正是史牧的jiejie善柳。 善柳被勒著嘴巴,什么都說不出來。 但她眼神憤憤,秦王不用聽懂也知道她說了什么。 “你不用著急,我很快機會送你過去。至于你們真正的王姬,我也會抓住的,不過我可舍不得送出關,還要留著自己享用呢!她劫了我兩次牢,傷了我這么秦兵,我不好生疼愛她,真是對不起她這番作為!” 這話更引得善柳激動起來,兩只眼睛目眥盡裂。 秦王嘖嘖兩聲,“你還護主???就是不知道你們王姬護不護你?不若送你離開之前,我把你送上城樓如何?到時候讓你親自看看你的王姬和族人,是救你,還是眼睜睜看著你離開?” 善柳神色一怔。 秦王呵呵地笑了起來。 “這可真是個有意思的場面!” 秦王說完,離開了這間房,一面讓人嚴加看管善柳,一面吩咐傳出消息,三日之后將抓到的突厥細作女頭領于城樓斬首之中。 所以斬首,當然是找人代之,善柳還是會被送去關外,但他就想讓涿月人都知道善柳在城樓,涿月王姬調虎離山,那么他也來釣一釣,看這么明顯的魚餌,魚兒上不上鉤呢? 秦王想到此處,不免越發笑得快活。 此事不及多久,便被章紀堂當先知曉了。 葛效在他身旁道,“依著夫人這兩回的作為,是必然要救那涿月女子的,只是這般明顯的陷阱,屆時秦王布下天羅地網,夫人只怕十分危險?!?/br> 他不必說,章紀堂也曉得。 但她是那等大的膽子,又是把她的族人放在心頭第一位的,怎么可能不去救人。 章紀堂倒是想同她聯系上,哪怕商討一下此事,知道她準備如何行動也好。 可她眼下在秦王眼皮子地下藏得嚴密,又不肯告知他地址,他也是聯系不上。 “罷了,夫人定然會去,我們既然不能提前與他們互通有無,只能暗中安排保護?!?/br> 章紀堂說著,目光沉沉向外看去。 “安排下去,另辟密道隨時接應?!?/br> * 秦王有意讓涿月人得知善柳的消息,這事便很快就被沈如是知曉了。 善柳必然要救,秦王的鴻門宴她赴定了。 沈如是得知消息的當晚,便集合全族人,細細商討了一晚上,直到翌日天亮,一個大膽冒險而又勢在必得的方案,悄然形成。 眾人絲毫不覺困倦,反而恨不能當天便是秦王押善柳上城樓的那天。 沈如是反而仍舊保持著沉穩之心。 “好了,今日的任務便是休息調整,所有人務必好生歇足,屆時一舉成功?!?/br> 眾人這才發現外面天已經亮了。 “王姬說得是,好生歇息,才能同秦兵一戰!” 眾人紛紛離去,只有史牧還沒有走。 “有話要說?”沈如是看他一眼。 史牧不再猶豫,立刻道,“王姬別去了!” 沈如是笑了,“我若不去,秦王豈不是要失望了?” “正因如此,不能遂了那秦王的愿!jiejie雖然重要,但王姬對于涿月族人更重要,萬一秦王布下天羅地網,我們不能逃出生天,王姬也可以帶著剩下的族人走下去... ...” 話沒說完,就被沈如是打斷了。 “若你以為我是那等能拋棄族人的王姬,那么便沒什么可說了?!?/br> “王姬,我不是那個意思... ...” 沈如是眼眸晶亮,“若你不是,顧好你自己即可,我要確保我部落中每一人都安穩地生活下去?!?/br> 史牧抬頭向她看去。 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從前涿月王帶領他們的樣子。 “是!” * 城樓示眾善柳那天,城中不少百姓也過去圍觀。 沈如是的人喬裝打扮散在了城中,沈如是也不例外,她做了尋常打扮,穿起了在京城做首輔夫人的衣裳,用面紗遮面,與丹竹裝作是哪家的夫人和丫鬟。 有官兵穿梭在人群中查探的時候,完全沒有留意她們。 只是一處地勢頗高的茶樓二樓的窗前,有人一眼就看住了她。 白衣在他眼前尤其鮮亮,青絲挽在耳后,還是從前的樣子。 章紀堂半月沒見的人兒,就這么毫無防備地出現在了他窗下。 章紀堂見她一點防備都沒有,就這么穿著尋常白色衣衫,萬一鬧起來,別說秦兵來抓她,便是被人不經意擦碰到,都要受傷的。 章紀堂止不住一氣。 “她可真是... ...以為自己是銅筋鐵骨不成?!” 葛效也看了過去,認出了夫人。 他也跟著抹了把冷汗,但又怕自家首輔大人按捺不住擔心,只好道,“夫人是那軍師一樣的人物,定然全都安排好了,您別擔心了?!?/br> “可秦王也不是吃素的,萬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