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化
“茲晴,這是爸爸給你買的禮物,你看看喜歡嗎?” 長桌上,坐在主位的李富生拿著一個禮盒遞給左側的李茲晴。 “嗯?!崩钇澢鐩]有表情的應了一聲。 她這個爸爸不是只會給她錢嗎,什么時候會關注她的內心給她買禮物了? 他應該是得到土地的開發權了吧。 李茲晴拿過禮盒打開。 只見一條純銀項鏈在盒子里閃閃發光。 “喜歡嗎?”李富生問著,他端坐著笑著,像是在模仿有文化和底蘊的企業家,可是臉上的橫rou和粗大的脖子上戴著的金鏈子卻將他是沒學問的暴發戶的事實暴露無遺。 “嗯?!崩钇澢巛p輕點了點頭。 他沒發現她從來不戴這些東西的嗎? 這些東西她向來不喜歡,上次難得喜歡一次還帶來不快。 她應該是和這種東西天生不和。 不過她也沒什么心思跟她父親說話。 “好好,喜歡就好,吃飯吧...” ...... * “請問你們班的趙然呢?怎么又沒來?” 李茲晴攔住一個不遠處走著的看著比她大出幾歲的女生問著。 前幾次的體育課他都會來找她,然后纏著她一塊打球,可是從上個星期的體育課就沒來找過她,她也沒看到他的人影,他人去哪了? “啊,”女生回過神來,眼睛微微瞇起的笑著,帶著幾絲不自在和怯意,“他上個星期就轉學了...” “轉學?”李茲晴驚訝住,她有些意外,想要再確認一下事情的真實性。 “是啊,...你沒聽說嗎?趙然的爸爸被派去貴州了,他們一家人都跟著去了...” 貴州?怎么會派去貴州?誰會選擇從中海這個繁華的地方到那去? * “世祁,趙然的父親被派去貴州的事是你從中作梗了吧?” 一同坐車回家的路上,李茲晴看著何世祁輕輕問著,平靜的臉上讓人看不出喜怒。 即使趙父被派去貴州趙然也不怎么可能會離開,畢竟貴州和中海的教育沒辦法比,趙然又是土生土長的中海人,完全沒理由。 她本就奇怪,手鏈的事他只在那一天發過脾氣,過后就和往常一樣,沒有什么舉動。 想不到他居然做的這樣狠。 “你知道了?”何世祁坐直了身體,表情瞬間變得冷冽無情。 “為什么要讓人家離開自己居住了多年的地方去到一個窮山惡水的地方?”李茲晴不解又壓抑,“我和他之間什么都沒有?!?/br> “我當然知道你們沒有什么,要是有什么我會只是讓那個小子離開嗎?” 何世祁看著她,平靜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危險。 “你...”李茲晴半張開嘴,輕輕擰眉。 “別這樣看我”,何世祁面帶不快,“現在不弄走那個小子做個示范,以后說不定又有什么雜碎敢打你主意?!?/br> 雜碎? 李茲晴沒有說話。 她以為何世祁最多只會給趙然使絆子,或者找人欺壓他。 何世祁對她多年的順從和他一直以來張揚囂張的行事作風讓她一直覺得他在她的掌控之中,可是今天她突然發現她一點也不了解他,更掌控不了他。 是啊,身為頂級政商叁代,他所受的教育和耳濡目染的,又豈能讓他只是簡單的人物? 可惜趙然一家人被她連累。 “這事情都過去了,趙然他們一家在貴州照樣會好吃好喝,不過是換了個地方而已,你別多想了?!笨粗钇澢绮谎哉Z,何世祁心下微慌,稍微放松了繃著的臉。 “如果我真的喜歡趙然的話你會怎么做?”李茲晴一字一句的問著。 “別說這種話,我知道你不喜歡他,光聽到如果都想殺了他?!焙问榔畎牙钇澢鐢埲霊阎?,緊緊抱著,“乖,別想這事了?!?/br> 李茲晴輕輕深呼了口氣,她聽出了他話里的認真。 還好,他不知道林珀俞的存在,不知道她對林珀俞那莫名的心思。 * “珀俞...”靠在車身的蔣金艷看到從校門走出來的林珀俞后沖他揮著手,金卷發披在肩上,身著合身的的黑色衣裙,腳踩著黑色高跟鞋,臉上笑意盈盈,意氣風發,像是有什么好事降臨到了她頭上。 “媽...這是怎么回事?”林珀俞走到蔣金艷身邊后問著。 自從父親去年破產跳了樓,她為了躲避追債帶著他從斛州來到中海,她就一直哀聲哉道,怎么今天如此開心?身后還有這樣一輛價值不菲的車? “先上車,一會mama再跟你說...”蔣金艷笑得一臉燦爛。 “嗯...”林珀俞擰眉應下。 她這幾天一直沒回家,現在一回來就開著華貴的車來接他放學,她到底做了什么? “mama告訴你,咱們再也不用回那個破出租屋了,現在我有錢了,而且已經租好了一家高級公寓,咱們今天就去住,mama的好日子又來了哈哈哈...” “哪來的錢?”林珀俞盯著母親,臉上一絲開心也無。 “哎呀”,蔣金艷欲言又止,“mama也不怕告訴你,這幾天我傍上了一個老頭,雖然年紀大,但是有錢的很啊,對我也大方,別管這么多了,反正咱們以后又有好日子過了...” “爸爸剛過世一年?!绷昼暧嶂敝钡目粗Y金艷,聲音不大,卻是字字加長。 “好了,先回家?!笔Y金艷躲開兒子的視線,開始踩離合器。 林珀俞看著母親的動作,心中苦澀。 他現在沒有能力養活自己,也只能靠著她,能怎么辦呢? 而且她也是被生活所迫,又習慣了奢靡的生活,他又能責怪什么呢? 車子開始行駛,林珀俞看向窗外,不再言語。 他雖然和父親感情不深,可到底也是自己的父親,這些年對自己也還不錯。 他是私生子,從小一直和母親住。后來七八歲的時候,不知道什么緣由,父親和原配離了婚,娶了他母親。 剛開始上學的時候班里的同學問他為什么沒有爸爸,后來父親和母親結了婚,他們就開始問他是不是傳說中的私生子,小叁的兒子? 兒童無忌,卻是給他帶來了極大傷害。 問的多了,他就開始不愛說話,不喜與人交往。 后來上了初中,經常有女生羞澀或大膽的同他告白,送他各種各樣的東西,他對她們無意,拒絕了她們。他知道這事導致了很多男生的記恨,不過礙于他的家世也沒什么人來挑釁。 不過后來父親的公司破產,學校里的很多男生便開始找上他和他打架。 家里也開始每天有各鐘各樣的人前來,罵咧著要債。 幾個月后父親或許是承受不住,選擇了跳樓自殺。 這一切又該怪誰呢? 他想不明白。 只是這所有的不愉快怎么就不能像漸漸后移的景物一樣,隨著車子的行駛而消失的無影無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