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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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雨說完這話,踮起腳,含住了他的下唇,輕輕地吮了一下。 裘厲沒想到她竟然直接來這招! 一瞬間,五感放大,酥酥麻麻的感覺順著細胞漫遍全身,然后竄上了脊梁骨,席卷他的神經末梢。 女孩柔軟的舌尖稚嫩地舔著他,又吸又咬。 他瞇起眼睛,微微張開嘴,迎接她的到來。 呼吸間有淡淡的酒味和檸檬味。 她吻得他耳朵都紅了,除了侵占和擁有,腦子里沒有其他念頭了。 守了這么久的內心秩序,一下子方寸大亂。 在他扣著她的后腦勺,即將奪回主動權的時候,女孩卻移開了臉。 他再欲靠近,她越發后仰,不讓他親到。 裘厲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卷走她全部的滋味,扣著她的后腦勺,還想索取,姜雨立刻退后了一步,堅定地昭示不愿再繼續的意圖。 裘厲沒有勉強,忍耐著問:“嘗出來了?” “嗯,是阿厲的味道?!?/br> “那走吧?!?/br> “走哪里???” “送你回酒店,晚上一個人不要出來瞎逛?!彼f著,牽起了她的手。 姜雨固執地留在原地不肯走,笑瞇瞇看著他:“一見面就帶我去酒店,前男友是何居心啊?!?/br> “……” “到底回不回去?!?/br> “不,你這個男人,壞得很?!?/br> “老子真要對你壞,你早就…”他忍住了。 “就很壞啊?!?/br> 姜雨指著自己的心口說:“在我這里丟了一把刀子,害我一直在流血,一直疼,一直一直疼?!?/br> 姜雨不是小檀同學那種張揚放肆的性格,因為從小生長的環境,她其實相當內斂,有點像謝淵。 很多時候,她不會把愛或悲傷宣之于口,因此,她很少對裘厲說什么喜歡或愛。 寧可忍著,因為總覺得,能說出來的愛,好像都不那么珍貴了。 她用一層厚厚的殼,將自己藏了起來。 這兩個月,基本沒有同學看出她失戀了,包括她媽和兩個爸爸,都以為她狀態很好。 她甚至哭,都只是一個人在午夜的舞蹈教室咬著袖子哭,沒出聲… 是不是因為她什么都不說,他才會走得那么灑脫、那么狠心。 裘厲默然地看著她,呼吸有些不穩。 “你沒話說了嗎?!?/br> “嗯?!?/br> 虧欠的人,無話可說。 姜雨深呼吸,也不再追問什么,更開不了口讓他回來。 那座城市有他最不堪的記憶,或許正如凌旋老師說的那樣,年少的時候,以為愛可以拯救全世界。 而事實上,當世界崩跌的那一刻,愛真的很蒼白啊。 姜雨怔怔地跟在他身后,月光下,她踩著他的影子,走得很慢很慢。 仿佛是要用這慢長的一生,和他走完這條路。 裘厲幾次駐足等她,最后牽起了她的手,拉著她往前走。 她甩開,他又牽住,拉著她加快了步伐。 女孩邊走…一邊低聲啜泣起來了。 那種久違的錐心刺骨的痛感,漫上了裘厲心頭。 “不哭?!彼弥父共恋羲粩酀L落的眼淚,有些失措,似懇求也似安撫:“小雨…不哭好不好?” 姜雨眷戀不舍地抱住了他的腰,將臉埋進他的胸膛:“那你不走…” “我不走?!?/br> “真的?” “你抱著我,我也走不了啊?!彼麥厝岬睾宓溃骸肮粤??!?/br> 姜雨在他胸口蹭掉了眼淚,牽起了他的小拇指:“我會很乖?!?/br> ** 半個小時后,裘厲將她送到了酒店。 這里是海城最好的酒店,她所在的房間也是位于頂樓的套房,站在270度的落地窗邊,可以俯瞰整個海城的繁華夜景。 他們一起趴在窗邊看夜景。 那么美的夜色,投映在她那么漂亮的眸子里,那是人世間最美好的景致了。 裘厲看著她紅撲撲的臉蛋,不由得入了迷。 她再也不是當初那個為了幾千塊錢學費而發愁的小可憐了。 她有疼愛她的家人,兩位恨不得把全世界捧給她的父親,還有最好的老師和友善的同學閨蜜們。 他們的距離,又豈止山海之隔。 他不想成為她幸福人生的一個污點,甚至血點。 可以等,等她能夠忘了他,他就離開這個本不歡迎他的世界,徹底結束這場荒誕的悲劇。 死遠點。 …… 姜雨踉踉蹌蹌地躺在了松軟潔白的大床上,狹長的眼睛半睜半闔著,望著窗邊的男人。 “阿厲,你有喜歡的人了嗎?” “沒有?!?/br> “有人喜歡你嗎?” “有?!?/br> “她怎么樣?” 裘厲回頭望著床上的女孩,她臉頰潮紅,胸口因為呼吸,起伏著。 他迅速移開視線。 “不怎么樣?!?/br> 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他甚至懶得找詞來形容。 “她跟我比怎么樣?”女孩幼稚地期待著他的回答。 裘厲將水晶音樂盒擱在了床柜上,打開了音樂,然后坐在床邊,眸光下斂望著她:“你想聽我說什么樣的答案?!?/br> 女孩坐起身,勾著他的頸子,幼稚地笑了起來:“我就想聽你說…其他人你都不喜歡,你-非-我-不-可?!?/br> “過去很長一段時間,你真的是我的全世界、是我的命?!濒脜柡苷J真地在她耳畔道:“沒有人能取代?!?/br> 她被他的話逗的咯咯直笑,然后越發親昵地攬著他,輕輕喚著他的名字:“阿厲越來越會討女生喜歡了,以后分開在兩個城市,真的好擔心呢…” 少年被她得動作撩撥得…呼吸明顯急促,神情不安―― “小雨,別這樣?!?/br> “可我該拿你怎么辦?你離開我,離開北城,你明知道我離不開哪個城市?!彼谒霞毬暱卦V著:“我的mama和爸爸們,我的愛斯梅拉,我的天鵝女王…都在那里,你讓我怎么辦才好呢?!?/br> 裘厲捧著她漂亮的肩胛骨,在《天鵝湖》低沉輕緩的旋律中,擁極有磁性的嗓音道:“那忘了我,好不好???” “你說的好容易呢?!苯暌е南麓?,然后拉開,帶著醉意,媚眼如絲地笑著:“怎么忘,我們都這樣好了,你告訴我怎么忘?” 裘厲享受著這片刻…亦或者僅剩的溫存,附在她耳畔,溫柔地說:“我幫你啊?!?/br> 姜雨聽著《天鵝湖》的旋律和少年近在咫尺的嗓音,恍惚間,腦子越發遲鈍。 “你…怎么幫我呀?” “回到我們初見的第一天晚上,那晚月亮很亮,沒有路燈也能夠看清前路。你聽到巷子里有狗叫聲、有謾罵聲,好像有人在打架,你慢慢走近了,躲在樹后面,你看到那個倒在血泊中的男孩,看到了嗎?” “嗯!” 她點頭,然后咬了一下他的鼻子:“就是你這個大魔頭?!?/br> “是我?!濒脜栃χ骸拔液軌?,我會傷害你。所以下一秒,你轉身就跑,一路狂奔,直到再也看不見我…” 姜雨表情浮現一絲困惑:“我不跑呀,我不跑,我要救你,我不跑…” “小雨,聽話?!?/br> 裘厲再一次加強了語氣,也加強了對催眠世界的掌控力,不再由著她的性子:“你轉過了身,跑出了幾條街區,那個人的臉,在你腦海中慢慢褪色、消失,直到你再也記不清他的樣子?!?/br> 姜雨使勁搖著頭:“不,我不跑!我要救你,別怕,我來啦!” “……” 裘厲的催眠再一次失敗。 如果被催眠者有極強的自我意識,或者信念,其實很難被催眠,但也有可能是他現在能力還不夠。 讓姜雨忘掉他,很困難,憑空從一段記憶中剝離一個人,也太明顯了。 以后她回去,當別人提起他的時候,她會很困惑。 裘厲決定換一種方式,對她進行更深度的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