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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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會有這些奇奇怪怪的人呢?羽毛百思不得其解。 羽毛想,他們要是扯她,她真要打人了。 她不想起沖突,她不怕打架,可孤身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望了望街邊,企圖趕緊來輛出租車拯救她。 側身的片刻。 拳風忽然而至,擦著羽毛的耳朵,直直砸向離她最近的酒鬼。 羽毛整個人顫了下,發生得太快她沒來得及反應,被嚇到了。 “你他么誰??!cao!”酒鬼喝多了,一拳就被打倒在地,嘴角滲出了血,色厲內荏地看著眼前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的人。 一身西裝,通身精英范兒,此時臉色卻極差,眼神可怖,似乎是在壓抑著什么。 風卷著雪在空中亂飄,羽毛心里跳了一下,終于看清眼前的人,那顆懸在空中無所依傍的心,像是終于找到了依靠,頓時安心了。 她每次見到哥哥就覺得很安心,哥哥身體不好,但卻很聰明,做什么都能做得很好,哥哥在,她什么都不用擔心,她好像什么都可以解決一樣。 羽毛眨了眨眼,整個人像是定在了那里,羽毛臉上有傷,自己抓的,太生氣了,扯圍巾的時候扯到了下巴,她皮膚白,刺目的一道劃傷。 夏與唐側頭看了一眼羽毛,那一眼,讓他眉毛再次狠狠蹙在一起,他沉默地摘掉了眼鏡塞到她的手心,而后像是一頭沉睡的兇獸發了狠,一腳將過來推搡他的人踹出去兩米遠。他壓抑著怒氣,渾身戾氣極重,攥著另一個人的脖子,直直地將他拖到拐角處的墻壁上,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你們打她了?” 他覺得后怕,不知道如果不是自己恰巧路過,她會怎么樣。 齊沅頭皮發麻,從沒見過夏總這樣暴戾過。 “夏總,您……別,別沖動?!彼琶^去攔,夏總已經揮拳打了過去,像是發泄一樣,一拳砸在對方臉上。他甚至無法靠近夏總,更被他的戾氣嚇到了。 還是羽毛驟然驚醒,她也瞪大了眼,從沒見過哥哥這樣過。她心跳如雷,看著哥哥的樣子,總覺得他是真的發了狠,下一秒就要把人打死了。她顧不得什么,忙跑過去攔抱住他,“哥哥,哥……” 她連連叫了好幾聲哥哥,顫抖著聲音說自己沒挨打。 她的聲音緊張而驚恐,把夏與唐從暴怒邊緣拉扯回來,理智歸攏,他喘著氣低頭看她,像是做錯了什么似的,抬起手卻不敢觸碰她,只是壓抑著聲音問:“真的,沒受傷?” 羽毛眼淚一串一串往下掉,努力克制著,一邊掉著眼淚一邊微笑著看他,拿手背去抹眼淚,不想讓他看到自己愛哭的樣子,可越努力越無濟于事,只能哽咽著說,“沒有,真的沒有?!?/br> 第四章 好像沒有那么難過了 4. 路上漸漸有了圍觀的人,幾個酒鬼原本只是色欲熏心,瞧見看著柔弱的漂亮姑娘想調戲兩句而已。 這會兒被這個突然出現的西裝男人嚇到了,原本臉上帶著怒氣,遲疑了一會兒,互相使了眼色走了。 大約覺得很沒有面子,走了幾步還要回頭嚷一句,“有本事在這兒等著,老子找人回來弄死你?!?/br> 夏與唐連眼色都吝嗇,只是沉默看著羽毛。 羽毛又瘦了,她小時候還rourou的,剛上中學的時候臉上還帶著些嬰兒肥,旁人見了總忍不住去捏一捏。她很喜歡笑,笑起來眼睛里像是藏了星星。 永遠一副無憂無慮的樣子。 不知道什么時候,抽條似地往上長,臉也瘦了很多,瞧著終于像個大人了。 他沒辦法把她當小孩了。 羽毛摸了摸自己下巴的抓痕,怕哥哥擔心,忙說:“這個,是我自己抓的,不小心抓到的?!?/br> 她摸了摸自己的腿,“還不小心撞到腿了?!?/br> “沒挨打,我打得過?!彼龔男【毼湫g呢!況且進急診室的醫生,哪個都不會柔弱的。 她仿佛個回家告狀的小朋友,絮絮叨叨地說著。 齊沅阻止了一個意欲報警的路人,好聲好氣解釋了清楚?;貋淼臅r候,就看見唐小姐和夏總面對面站著,夏總臉上表情難辨,深沉看不清楚情緒。唐小姐在解釋自己的遭遇,夏總一直沒吭聲。 羽毛憋了好半天了,這會兒看到哥哥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她說了好一會兒,他都沒反應。 羽毛已經有些惴惴,但仍繼續說:“我打車,司機找不到路,就把我放在路邊了,我想重新找輛車,然后就碰見這幾個人,我就一直往前走,我……我往前走,他們就跟著我……”羽毛本來覺得不難過了,可這會兒越說越難過,她看著一聲不吭的哥哥,漸漸沉默了,睜著眼看著他,有些慌亂不知所措。 夏與唐垂在身側的手悄然攥著,指尖嵌進手掌心,極努力克制自己才能讓自己不要發瘋,他向來不是個溫和良善的人,他自私陰郁又偏執,他每日里披著一張斯文的皮,不過是因為父母和羽毛。 他是爸媽養大的,是羽毛從小關照的,他不希望將來有一天,自己變成他們的恥辱,因而半生都在努力做個好人,僅此而已。 他緩了好一會兒,終于才開了口,“你的車呢?” 羽毛又想起沈嘉恒來,她甚至說不出話來了,就一直盯著哥哥,眼里委屈和難過滿得都快溢出來了。 電話突然響了,是羽毛的,她這才收了目光,垂頭把手機從包里掏出來看了一眼,太冷了,手一直哆嗦。 夏與唐看到了,拉著她的胳膊上了車。 恰好正是沈嘉恒的電話,剛剛在出租車上他就一直給她發消息,一邊道歉說自己不應該鬼迷心竅,一邊保證以后絕對不會再這樣了。一副情真意切的樣子:羽毛,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一時糊涂,覺得你經常忙是不夠喜歡我,那個女的很主動,經常來給我送東西,我就一時鬼迷心竅了,但我們并沒有真的發生什么,真的,我跟你保證。剛剛看到你,我真的很慌,不是怕我被發現,我只是很怕很怕你傷心,我真的到現在才知道我有多在乎你…… 羽毛覺得很煩,她覺得沈嘉恒在她心里,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個讓她討厭的人,再沒有一點叫她欣賞的東西了,羽毛把他屏蔽了。 沒想到這會兒他又打電話,她煩躁地狠狠按了下掛斷鍵,還沒來得及拉黑,電話便又進來了,羽毛手很冷,大約手指溫度太低,連屏幕都感應不到了,按了幾次都沒能掛斷,她生氣地胡亂按著,滑開了接聽鍵。 沈嘉恒聲音急切地傳過來,聲音哀傷又卑微,“羽毛,我好冷,我一直在你車旁,你回來好不好,你打我罵我都行?!?/br> 羽毛咬著牙,聲音從牙縫里擠出來,“凍死也跟我沒關系。沈嘉恒,你如果不想把事情鬧大,就保持沉默,不要再來打擾我,一次都不要?!?/br> 羽毛很少這樣厲聲說話。 沈嘉恒聲音戛然而止,羽毛終于掛了電話。 她狠狠吐了一口郁氣,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上了車,司機和齊沅都還在外面站著,大概怕打擾兩個人,一時不敢上車。 夏與唐壓抑著悶咳了兩聲,約莫從小練出來的條件反射,羽毛都顧不上生氣,緊張地看著他,“哥哥你又生病了?” 夏與唐搖頭,目光深沉地覷了一眼她的手機,問:“怎么回事?” 羽毛表情痛苦,不是因為傷心分手,只是覺得自己來殷城見哥哥第一面,實在太狼狽了,狼狽得叫她沮喪。 羽毛搖了搖頭,“沒事,分手了?!彼M量讓自己顯得輕描淡寫。 夏與唐不知道她到底經歷了什么,但只言片語已經能猜到大概。 “他欺負你了?”夏與唐的唇抿得極緊。 羽毛搖搖頭,“他有別人了。還沒怎么接觸,所以也無所謂了?!?/br> 雖然的確覺得很難堪罷了。 羽毛不是個軟弱的女孩子,遇事也很能保護自己,她在殷城人生地不熟的,唯一熟悉的就是他,可是她沒有聯系他。 他什么也不知道。 夏與唐扯了下領帶,垂著眼瞼來掩蓋自己眼底深濃的戾氣。 他想起羽毛來殷城那天,他讓齊沅去接她,而他宿醉后發著高燒,迷迷糊糊在家里做夢,他夢到了羽毛,即便是在夢里,他都沒敢碰她的唇,克制而小心地在她額頭印下一個吻,驚醒時仍是一身冷汗,那些克制不住的瘋念長久折磨著他。 他又怎么配去見她。 可如今,他更恨自己忽略她。 他降下車窗,沖齊沅招了招手,而后扭頭問羽毛,“車鑰匙?!?/br> 羽毛把車鑰匙遞給他。 夏與唐直接給了齊沅,“去把車開回來?!?/br> 齊沅點了點頭,欲轉身走的時候,夏總又叫住他,“如果有人糾纏你,你自己看著辦?!饼R沅看了一下夏總的眼神,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羽毛把地址發給了齊沅。 司機上了車,很順利就找到了春和公寓,羽毛和哥哥沉默地坐在車后座,誰也沒再說話。 車子??吭诠㈤T口好一會兒,羽毛也沒有要下去的意思,夏與唐先開了口:“回去好好睡一覺?!?/br> 羽毛有些賭氣起來,她剛見到他,就要離開,他一點都不關心她了,不問她發生了什么,也不關心她是不是很難過,他表情冷漠的很,羽毛很想問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讓他不高興的事,還是他單純就不喜歡她這個meimei了? 可明明他以前對她很好的。 羽毛低著頭,悶聲說:“我還沒吃飯?!?/br> 下了班就往沈嘉恒那里跑,結果發生那種事,喝了一杯咖啡,肚子里更空了,下午急診很忙,連休息的空都沒有,四五點那會兒,她就餓得不行了,君君姐給了她一塊巧克力,她甚至只來得及吃半口,到現在剩下的半口應該還在她白大褂的口袋里。 羽毛固執地看著哥哥,等著他表態,如果他還讓她走,那她以后就再也不要理他了。 夏與唐覺得心臟像是被人攥住了,他沒有辦法面對她的委屈和難過,他清楚地看得到她眼神里的意圖。 他公司還有點事,他一向不是個喜歡把當天工作拖到第二天的人,可這一刻他動搖了。 “我帶你去吃飯?!毕呐c唐聲音輕緩,“想吃什么?” 羽毛如釋重負,她真的很怕哥哥真的狠心。 羽毛聲音軟下來,“想吃面?!?/br> 路旁就是一家面館,羽毛已經餓得沒有力氣再去跑很遠覓食了,也不想讓哥哥折騰,她指了指窗外,隔著細碎的雪花,和昏黃的路燈,面館顯得樸實無華,但卻莫名溫馨,羽毛很久沒有和哥哥一起吃飯了。 夏與唐點點頭,讓司機先下班了,然后推開車門下了車,過來替羽毛開了車門。 她很怕冷,厚厚的毛線圍巾拉起來,把半張臉都擋住了,只露出一雙眼睛,含著笑看著哥哥。終于開心了。 她的開心和不開心總是來得很快散得很快。 夏與唐抬步往前走。 面館是夫妻店,老板娘和老板坐在柜臺后給兒子檢查作業,大約是對小孩子的作業一竅不通,互相埋怨起對方,瞧見來了客人,女主人忙抬了頭,“您好,吃點什么?” “哥哥,你吃什么?”羽毛側頭問。 夏與唐的目光垂了下,眼皮微微闔動,哥哥兩個字仿佛滾油一樣燙在他心口,燙得他整個靈魂都在痙攣。 他搖頭,“跟你一樣?!?/br> 羽毛便指了指菜單,要了兩碗湯面。 哥哥去門口打電話,交代一些工作的事,羽毛坐在座位上隔著玻璃門看哥哥的背影,他穿著一身妥帖的西裝,斯文高大帥氣,肯定有很多小姑娘喜歡他。羽毛以前就覺得哥哥長得好看,穿什么都是衣架子,羽毛畢業的時候很多男同學也穿正裝去面試,可沒有一個穿得像哥哥這么好看。 面很快好了,老板娘托著托盤端過來,說了句:“慢用!” 吃了好幾口,哥哥都還沒打完電話,羽毛隔著氤氳的熱氣抬頭去看,終于看見哥哥轉了身,他推開門進來,目光凝視她片刻,微微挑了下眉,似乎無聲在詢問她怎么了。模樣斯文安靜。 羽毛迎著他目光輕輕地笑。 大約是吃了兩口熱飯,忽然覺得,好像沒有那么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