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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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把懷里的盒子遞給菱葉,想想又覺得沒必要,錯手間錦盒角在腰上一鉤,腰帶下松了松,硬物落地一聲裂響。 “呀!”菱葉叫起來,匆忙蹲身撿起砸成兩半的玉佩,“娘子的玉……” “……沒事?!比缭感念^一跳,環視一圈,東市依舊人頭攢動熱鬧非凡,看不出任何異樣。 她壓下心里那點隱約的不安,朝著菱葉一笑,“碎碎平安?!?/br> 第87章 宴前 窮此一生最感謝的大功臣 紫宸殿。 滿殿無聲, 爐香無言燃燒,更漏靜默滴水。 皇座上的少年天子緩緩睜開眼睛:“什么時候了?” 立在一旁陪侍的少監恭敬彎腰:“回陛下……” “未時過了一刻了?!苯由虾蟀刖涞膮s是另一側的韓王,遙遙地看向殿角臺上的更漏, 末了居然添了個問句, “陛下覺得,是時候了嗎?” “叔父覺得呢?” 韓王默了默, 上前一步, 向著獨孤行寧深深拜伏下去:“但憑陛下定奪?!?/br> “那就是時候了?!豹毠滦袑幏畔轮е~頭的手, 坐直身體,吩咐身旁的少監,“去, 召豫王進宮?!?/br> 少監應聲而出,獨孤行寧下座, 走下層層臺階,親自扶起韓王,微微仰頭看著這個仍比他高上半頭的叔父,“既如此, 成敗在此一舉,叔父可安排好了?” “全數按陛下的意思安排?!表n王虛搭在獨孤行寧臂上的手微微顫抖, 心臟跳得幾乎要涌出來,面色卻不變,聲音沉穩得確實是位靠得住的叔父,“陛下可要先檢驗戍衛在外的金吾衛?” “不必了, 既然是叔父安排, 朕自然信得過?!豹毠滦袑幵陧n王手背上拍了拍,輕聲說,“事成之后, 叔父便是朕窮此一生最感謝的大功臣?!?/br> 韓王連聲稱不敢,一面說著表忠心的話,一面又要跪伏下去,獨孤行寧連忙扶住他:“叔父不必如此!還請叔父接下來都好好站著,看朕如何應對豫王?!?/br> 他松開手,霍然轉身,“取朕的劍來?!?/br> ** 元府。 “娘子,到了!”馬車一停,菱葉掀開車壁窗上的簾子一看,歡喜地掀了門簾跳下車,留下只手臂揚著,“奴婢扶您下來?!?/br> 如愿虛握住那只手,順勢抱著錦盒往下一跳:“阿娘呢?” 菱葉停下替如愿拍去裙擺浮灰的動作:“在內廳吧。夫人這幾日都陪著秋娘子,開宴時間還早,娘子要不要去見見秋娘子?夫人也特別想您?!?/br> “行啊?!比缭傅氖直惩馊~肩上輕輕一敲,“帶路,讓我看看是哪個小娘子這么討我阿娘歡心?!?/br> 菱葉清脆地一應聲,款款朝前去了。如愿緊步跟上。 菱葉口中的“秋娘子”姓賀,單名一個秋字,正是林氏這場宴會的主角。 而賀秋怎么到的林氏身邊,則和陳年的一樁舊事有關。 賀秋的母親譚氏和林氏是閨中的手帕交,一靜一動,性格千差萬別卻意外投緣,當年親密得說是親姐妹也不為過。兩人年齡相仿,定親的時間也差不多,然而一向跳脫的林氏老老實實地嫁給元留,譚氏卻中途悔婚,跟著譚家附近的一個書生跑去了江南。 和譚家議親的也是長安城內有頭有臉的人物,譚氏一個逃婚,弄得兩家都被架在燒熱的鐵板上,譚家長輩自覺沒臉又為了維護名聲,一氣之下干脆說譚氏急病而亡,換了另一房的適齡娘子嫁過去。 自此譚氏就在江南定居,和林氏的通信也漸漸斷了。 半月前正是如愿出嫁的時間,有個臟兮兮的小娘子找上門來,林氏心里念著女兒,難免對同齡的小娘子多有幾分憐惜,命人帶著下去梳洗,再帶上來發現這小娘子眉眼間居然有幾分熟悉。 再一問,小娘子原來是譚氏的女兒。譚氏跟著姓賀的書生去了江南,書生貧寒,她又沒有娘家幫扶,可憐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閨閣娘子要學著粗使婦人洗衣做飯,頭一兩年還好,后邊就和書生離了心,沒多久書生借口進京趕考一去不歸,譚氏只能一人帶著女兒謀生。半年前譚氏因病去世,賀秋一人無依無靠,想起母親臨終前提到的舊友,試著一路尋到長安城,居然真讓她找到了林氏。 斯人已逝,林氏干脆拍板收賀秋為螟蛉義女,在元府好好養了半個月,今天的宴會就是為賀秋開的。 如愿十分平靜地接受,甚至有些暗喜,她早晚有離開長安城,有個信得過的人能替她陪在父母身邊,她也能放下心。 但終歸是些不能對著人說的狹隘心思,于是進廳時她沒好意思沖上去摟抱林氏,只規規矩矩地問好,反倒是看賀秋時格外熱情,繞著賀秋轉了兩圈,一頓夸夸得賀秋面紅耳赤。 賀秋生性內斂,又因幼時的經歷有些怯懦,臉紅得要滴出血來,只會磕磕巴巴地推拒。 “躲什么呀,我在家不說假話,夸你漂亮是真的,不信問我阿娘;夸你聰明勇敢也是真的,不然你一個人,也找不到長安城來?!比缭刚嫘膶嵰?,“阿娘收你做義女,我比你年紀稍大一點,你就是我的meimei,我夸夸你,你有什么不能收的?” 她拿出袖中的禮單遞過去,“我不知道你喜歡什么,都是猜著準備的,你先看看,有什么不好的和我說,現在讓人去換還來得及?!?/br> 賀秋自然不肯收,還是林氏一把抓過來塞進她手里,她才仔細看起來??赐?,女孩一臉驚惶:“這怎么能收……我、我原本就是試試看的,一半是因著親生母親的遺愿,想告訴夫人她其實一直掛念著;一半也是實在走投無路,想求夫人給我口飯吃,在府上做丫鬟繡娘也好,介紹我去別人家里也好……夫人顧念舊情,收我作義女,已經是天大的恩情了,這幾日在府上,吃住比我以前好得太多,連夢里都不敢想,再收這些東西,就是我不識好歹了!” 她吸吸鼻子,把眼淚逼回去,神色卻漸漸定下來,嚴肅地交還禮單,“請阿姐收回去吧?!?/br> 如愿定定地看著面前神色堅毅的女孩,忽然覺得林氏的眼光還真是不差。 但賀秋拒絕得越斬釘截鐵,她越不好意思,不好就這么直接把禮單收回來,還是林氏解圍,從賀秋手里抽了過來:“行了,那就當是孝敬我的吧?!绷质峡纯撮L長的禮單,刻意嘖舌,“就這么點?” “我現在手頭沒錢嘛!”如愿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把手上的東西都給菀娘了?!?/br> “這就是你來得不巧了,若再早些,好好敲她一筆,嫁妝里還能再添兩箱?!绷质闲χ蛉?,說得賀秋連耳根都紅了,她忽然想起什么,扭頭問如愿,“對了,你家那好郎君呢,不肯賞臉?” “哪兒有??!”如愿連忙替獨孤明夷解釋,順手把懷里的錦盒塞過去,“喏,這是我給阿娘挑的禮物。和他一起逛街總怪怪的,干脆就讓他自己過……” 邊上忽然有個侍女湊過來,氣息急促,顯然是一路跑過來的,上前也顧不上行禮,湊到如愿耳邊一氣說完,這才一屈膝扭頭跑了。 如愿臉色驟然一變。 林氏直覺不對,慌忙去捉如愿的手:“怎么了?” “沒事?!比缭副荛_她的手,后退一步,“阿娘,我要進宮,就現在??峙峦硌缡勤s不上了,你同meimei玩得開心?!?/br> 不等林氏作答,她轉身直沖出去。 菱葉看看如愿的的背影,再看看林氏變了的臉色,腳底一抹油,跟著沖了出去:“夫人,奴婢跟著娘子——” ** 如愿此時也顧不上硬要跟著的菱葉,先回了趟王府,從妝奩里取出東西藏在袖內攥著,匆忙上了馬車就往皇城趕。 長安城主道不許縱馬,一來一回拖延時間,到丹鳳門時已到了申時。如愿下了馬車想進去,今日守門的卻是個面生的衛士,死活不讓她進去。 眼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如愿心亂如麻,袖中的東西攥得打滑,不得已把太后攪進來:“我來拜見太后,約定午后,若是在這里耽擱,惹得太后不快就不好了?!?/br> “那請王妃拿出拜帖來?!毙l士表情不變,“口說無憑?!?/br> 如愿氣得狠狠咬牙,眼神向宮內一瞥,驀地瞥見了個熟人。 她眼神一動,開口的聲音十分柔緩:“菱葉?!?/br> “是?!绷馊~會意,手往袖中一探,面色突然大變,手上的動作改為摸在腰上懷里。 如愿一眼瞪過去:“拿出來??!” 菱葉忽然哭起來,“嗚嗚……不見了……奴婢明明放在身上的……” 她年紀比如愿還小,嗓音清脆嗓門響亮,又是刻意放開了大哭,哭聲震天動地,幾嗓子亮下去,巡邏走過的那隊金吾衛果然折返。 領頭的是蕭余,來時眉頭緊皺,見是如愿,眉頭又松開,草草行了個禮:“王妃怎么在此?”他的視線轉到邊上還在嚎啕的菱葉,“這是……” “我與太后約定,午后拜見太后,拜帖卻讓這個笨手笨腳的婢女弄丟了?!比缭赴櫭?,“再等下去就過了約定的時間,恐怕要觸怒太后,我心里著急,說話大聲了點,她就哭了?!?/br> “多大點事,哭什么?!笔捰鄴吡肆馊~一眼,菱葉吸吸鼻子,適時止住哭聲。 他撇撇嘴,劍柄往衛士肩上一敲,“放王妃進去?!?/br> “這……”衛士滿臉為難。 “榆木腦袋!”蕭余罵了一句,“人家新媳婦見婆母的事,你管個屁。讓開?!?/br> 他一臂把衛士扯開,另一側的衛士自覺跟著退到一邊,留出容人通過的路來。 如愿匆匆經過,和蕭余擦肩而過:“謝謝?!?/br> 緊跟著的是菱葉,有樣學樣地道謝。 兩人急匆匆地走遠,蕭余才松開扯著衛士的手,順手替他拍了拍甲胄:“再不知道機靈著點,這輩子你就在這兒守門吧?!?/br> 衛士悶悶地點頭,問:“蕭都尉,這時候怎么是您巡邏?這幾個月都不見您……不應該是許都尉嗎?您不是被派去太極宮了嗎?” 蕭余冷笑一聲,別過頭看衛士時卻笑得和藹:“他家里有點急事,我臨時頂上,不行???” 第88章 僵局 藏寶于袖 “……豫王殿下進去, 約摸是半刻鐘前?!弊襄返罡浇?,被如愿揪住的是一身赭色宮袍的少監,“王妃, 您來遲了?!?/br> 如愿心亂如麻, 揪著少監袖口的手略一松,旋即拽緊:“那可否通融?我找他有急事?!?/br> 少監垂眼瞟過袖口, 緩緩地抽動那截袖子:“王妃說笑了。殿下奉的是陛下的命進殿, 陛下還特意屏退宮人, 哪兒容得下旁人,臣再進去,豈不是平白討嫌, 可擔待不起啊?!?/br> 他面上笑容不改,看如愿的眼神里卻透露出幾分不屑, 他仰頭看看漸漸暗下來的天色,聲音尖細,末尾幾個字意有所指地拖長,“王妃, 變天啦?!?/br> 如愿應聲松手,另一只手攥得更緊, 修剪齊整的指甲幾乎要戳破袖子。 “是啊,變天了?!彼o握住藏在袖中的東西,“但下再大的雨,總有一天會放晴, 就算在雨中, 誰知道出門的人帶沒帶傘?” 如愿意味不明地看了少監一眼,轉身就走,直朝著歸真殿去。跟在后邊的菱葉雖然聽不懂, 大概知道這少監仗勢欺人實在討厭,也狠狠瞪過去,接著一甩頭跟上如愿。 少監登時心里起了團火,看著兩人越走越遠,再看看大門緊閉的紫宸殿,在心底啐了一聲,聲音低得只有他自己能聽見:“什么玩意,趕明兒有你們在門前哭的時候?!?/br> 此時周圍有宮人悄悄抬頭,他立即一個眼風掃過去,拿起尖細的腔調:“個個的抬頭干什么!沒規矩,脖子上的腦袋還要不要了!” 紫宸殿前的一排宮人霎時噤若寒蟬。 背后卻響起個聲音,不緊不慢:“原來少監在此訓人,倒是霍某打擾了?!?/br> “……見過霍將軍!”少監猛地轉頭,面上堆笑,看看霍亭和跟在身后那些甲胄齊全的金吾衛,“不知將軍帶著人來,這是……” 霍亭和笑意乍收:“奉陛下口諭,今日駐守紫宸殿!” 驟然一道驚雷,劈開暗沉的天幕,照在霍亭和鐵甲上就是一道一閃而逝的寒光。 一滴雨倏忽滑過,他又笑起來:“少監說得是,變天了?!?/br> **更多好文盡在舊時光 “宮里人怎么這樣!太過分了!”菱葉臉上淚跡未干,跟在如愿身側一路念叨,“奴婢看他的衣裳,也沒什么官嘛,不通融就不通融,何必多嘴說些怪話?!?/br> “踩低捧高罷了,又不是只有宮里人這樣?!比缭缚觳?,話也說得快,“我記得你來時還不到十歲,當時跟著錢嬤嬤在前廳花園,這么多年見過的客人不少,你么發覺今年的客人少了很多嗎?” 菱葉回想一番,點點頭:“好像是這么回事……奴婢記得來時郎主還在當郎中,那會兒來的和如今差不多……”她突然住嘴,悄悄地瞟了如愿一眼。 “安心,與阿耶無關?!比缭干裆蛔?,“是明……殿下失勢了。朝上的人急著撇清關系,可來可不來的,當然也不來見阿耶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