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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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總是能學的?!豹毠旅饕倪B忙接收,找補之余沒忘了再夸夸,“如愿機敏善武,她卻說只是隨著外祖家稍學過幾年,如此看來,料想林家兒郎當是更擅長,若有機會,倒希望不吝賜教?!?/br> 如愿服了,一掌拍自己腦門上,緩過來又趕緊替外祖母捶了兩下,對著韋氏撒嬌似的:“哎,機敏這種詞我倒是勉強收下,善武可算不上,好歹得算是表兄和舅舅那樣的吧,何況我根本……” “好啦?!表f氏其實也沒太在意,橫豎她看獨孤明夷挺順眼,會不會武的不是必須,家世如何也無大礙,真算起來還不如讓如愿稍占個上風,往后真有個好歹也不是如愿挨打受氣。 一番盤算下來,韋氏面上帶笑,正想順著獨孤明夷夸的那幾句推辭推辭,一旁的林知爭卻站了出來。 “既然提到我們林家,不如比劃比劃?”林知爭涼涼地掃過獨孤明夷,不顧在后邊拽他的林知由,頭都不轉,直接向韋氏抱拳,“祖母可愿做個見證?” 韋氏一驚:“那這位郎君……” 眾人的目光順勢全聚集到獨孤明夷身上,他終于抬起眼簾看向咬著牙的林知爭,驀地浮出點淡淡的笑:“好?!?/br> “那去外邊。有練武的地方?!绷种獱巶阮^示意一下,率先出去了。 獨孤明夷依舊向著仍在廳內的人略略點頭,做足了禮數,跟著出去。如愿如坐針氈,干脆也跳起來。 一連串出去三個人,林知由舔舔嘴唇:“祖父,那我也……” “出去看著!”林老將軍是真有點生氣,一拍扶手,半晌,長長地嘆了一聲,“罷了……” ** “這一冬下的雪多,天冷,祖父母都上了年紀,挨不住凍,就托我來看著了?!绷种獱幨孪劝褟V場附近的侍女仆役全趕出院子,只讓他們提前掃盡殘雪,攏著袖子遠遠地站到一旁,“小門小戶,不講什么排場了??炊欢紱]帶武器,請吧?!?/br> 場上的兩人都默了一默,各自去挑武器,沒忘了走向是南轅北轍背道而馳,距離對方能有多遠就有多遠。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如愿還是想不通,站在原地念叨,“怎會如此,我只是想來讓外祖看看,讓外祖點頭,這樣我阿娘也不得不點頭,我阿娘答應了,阿耶當然不能不答應不然肯定挨打……” “想開點。世事無常,也就是說發生什么都是可能的?!绷种陕掏痰嘏驳奖砻蒙磉?,手仍插在袖筒里,“天太冷,手就不拿出來了,我口頭拍拍你啊?!?/br> “……” 如愿沒忍?。骸巴庾嬷滥阍谕膺吙s成這樣嗎?!?/br> “當然不知道。那啥,雖然我說這話你也不一定聽,我也知道你向來討厭阿爭,他確實做的錯事多,但是今天……” 如愿抬頭迎上林知由的視線:“今天你們兄弟情深到,就算他當眾給我和我帶來的人這樣的難堪,你也要替他辯解幾句?” 林知由一愣,沉默片刻,笑笑:“……算啦。哎,看,挑好了?!?/br> 如愿往邊上站了幾步,看向廣場。 獨孤明夷和林知爭一人占了一邊,林知爭隨林家一向的傳統,選了上馬下馬都能用的槍,獨孤明夷則松松扶著把劍。 “竟是這么選的?!绷种蓻]再往如愿那邊靠,遙遙地望過去,“阿爭要輸了?!?/br> “怎么判斷的?” “看你家那個好郎君啊?!绷种商袅颂裘?,看到如愿紅著臉皺眉瞪他的模樣才接著往下說,“他拿的是劍,壓根沒挑,就是從最右抽了一把而已。他不在乎趁不趁手,可見阿爭在他眼里什么都算不上?!?/br> 他輕輕感慨,“這樣一想真是生氣啊。我的倒霉弟弟憋著一口氣要和他打一架,他連這點尊重都不肯給?!?/br> “是嗎?!?/br> 林知由朝她一笑:“愛信不信?!?/br> 如愿別過頭,深吸一口氣,在林知由眼皮子底下一躍跳進廣場,穩穩地落在正中,切斷兩人對峙的視線。 “表兄,當年你說我不姓林,算不上林府的人,可我偏要算一回?!彼D過身,面朝獨孤明夷,“既然是與林府的人比劃,那現在,” 她反手拔出傘,一點點展開傘面,傘上飛花流云海月倒懸。 如愿抬眼,目光擦過傘面邊緣,“你的對手是我?!?/br> 第76章 質問 20尺內亂鯊 獨孤明夷還未作答, 如愿已經沖了過去。 剛才那一下開傘純粹是虛招,無非是借著緩緩旋轉傘面的間隙按動機括,真正的武器握在如愿手里, 寒光宛然。 她一劍切在獨孤明夷連忙抬起格擋的劍鞘上, 劍鋒劃過石質的劍鞘,幾乎要割出火星, 而她隔著交錯的雙劍注視對面的男人, 眼瞳里山海風光被下一道劍光斬裂。 和手中的劍不同, 如愿的劍勢大開大合,不像是握著一把纖細到能藏在傘柄中的劍,反而像是某種能開山劈海的重刃。她絲毫沒有收勢的跡象, 一劍比一劍重,逼得獨孤明夷一面以劍鞘格擋, 一面連連后退,滿場全是劍刃切到石鞘的金鐵聲。 眼見著要將對手逼出廣場,如愿忽然停手,這一劍甚至在石刻的花紋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刮痕。她看著獨孤明夷:“為什么不拔劍?” 她胸口劇烈起伏, 細細的汗珠劃過通紅的臉,多年來憋著的那一口氣卻在此刻發出來, 質問對手,質問猶如觀戰的林家兄弟,“是覺得我并非林府的人,還是覺得我不配你拔劍?” “……當然不是?!豹毠旅饕膮s只是搖頭, 左手握鞘, 右手握住劍柄,在如愿的目光下試著向外一拔。 劍紋絲不動,劍柄緊緊卡在咬合的槽內。 他苦笑, “挑選時不曾在意,只覺得重量趁手,待你過來,我想著拔劍應對,卻是如此?!?/br> “……” “那你剛才怎么不說呀?”如愿急了,眉眼間的肅殺一掃而空,皺著眉反而顯出幾分因無措焦灼而有的委屈。她連忙收劍湊過去,碎碎地解釋,“我劍招學得混,也不知道是哪派的,只覺得越重越好,你傷著了嗎?讓我看看……” 獨孤明夷仍是搖頭,跟著收了劍,大方地露出一截右腕給如愿看。到底是強行用劍鞘接招,再知道卸力的技巧,腕上也紅了一圈,腕骨處甚至有略微的紅腫,模糊了原本明晰堅實的線條。 “不要緊,過幾日就好了?!彼麥芈暟参?,“不必掛心?!?/br> “我怎么能不掛心嘛?!比缭傅皖^湊得更近,一口氣將要呼出去,顧及還在外邊,不好表現得太親昵,又趕緊后退兩步,“你應該和我提一提的,我要是知道,怎么著也不會這么逼你?!?/br> 聞言,獨孤明夷抿出個淡淡的笑,視線從傘柄滑到如愿仍握著的手上,一瞬掃過,回到那張微皺著眉的臉上。 如愿緊抿著嘴,嘴唇貼合的位置近似一條直線,獨孤明夷卻無端覺得她是要委屈地撅起來,轉念覺得那樣也應該可愛,于是忍不住又笑了一下。更多好文盡在舊時光 這一聲讓如愿再退了一步,她以為是笑她放馬后炮,另一層紅漲到面上,視線游移兩圈,選擇把尷尬轉嫁給攏著袖子看熱鬧的林知由。 “表兄!”她猛地轉頭,“這劍為什么拔不出來呀,你偷懶沒管著習武場,還是知道也懶得換???” “好meimei這話可不能亂說!”林知由果然急了,“阿耶在乎的就是習武,家里的兵器哪個都時時擦洗修整,現在說說也就算了,讓阿耶聽見可不得扒了我一層皮!” 他越想越不妙,剛想下場看看,進廣場的月亮門處傳來一聲輕輕的咳嗽。 全程圍觀的侍女稍掩著下半張臉,裊裊婷婷地走到幾人附近,先屈膝行禮,起身時眼觀鼻鼻觀心:“元娘子,老夫人請您去暖閣?!?/br> “現在去?”如愿認出這是先前讓她占了位置的那個侍女,一愣。 “老夫人原話說,若您沒什么事了,便趕快過去。又說您在舅舅家里,許是沒什么事的?!?/br> 這是非得過去的意思,如愿第一反應是回頭看向獨孤明夷,見他仍噙著淡淡的笑,看她時目光平和穩定,心下定了定,再扭頭看向站在另一側的兩位表兄。 林知爭沒給她好臉色,甚至沒和她對視,直接把臉撇向一邊,顯然是拒絕與她交流。林知由倒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那我過去了?!比缭溉套∫蝗瓝v在林知爭臉上的沖動,特地和林知由說,“傘是我的,我原樣帶走,別的你處理啊?!?/br> “放心?!绷种牲c頭,“去吧?!?/br> 如愿再朝著獨孤明夷看了一眼,抱緊懷里的傘,扭頭跟著侍女出去了。 由圍墻高樹劃分出的廣場重歸平靜,場內只余三人,沉默片刻后,林知由接了獨孤明夷手里的劍,主動向外再退了三步,順手去拽倒霉弟弟。 然而林知爭寸步不讓,甚至向前一步,槍尖點在石磚上,劃出的火星和他的眼瞳一樣明亮:“怎么,還要再推托一場嗎?” “那我也問,郎君與我難堪、與如愿難堪,如愿離場,”獨孤明夷絲毫不懼,坦然回視,“還要再讓我難堪一回?” “你……”林知爭聽出弦外之意,憤憤地一咬牙,“少拿她壓我。她好歹是正三品家的嫡女,母家如此,自己又有官職,不說是錦衣玉食肥馬輕裘,至少衣食無憂,先前在廳里,祖母問起家世行當,郎君支支吾吾,不知是要她將來吃苦,還是腆著臉由她……” “住嘴!”林知由一聲厲喝,受懷里一柄長劍所制,不能彎腰行禮,只有額上的冷汗滴在劍鞘上,“殿……” 獨孤明夷依舊輕輕搖頭止住林知由將要說的話,神色平靜:“我確實身無長處,難怪郎君看輕。只是,縱然她將來發覺,不愿選我,” 他看向額上青筋隱隱爆起來的林知爭,眉眼間遠山煙云未散,他忽然微笑,抿出的弧度居然略有些譏誚的意思,“難道會選郎君嗎?” 林知爭更怒:“你……” “如愿曾特意同我提起過郎君?!豹毠旅饕拇驍嗨?,“提及她幼時因林夫人有孕,酷熱難耐,元侍郎彼時又在尚書省內,分身乏術,不得已隨林夫人前來府中。再是與外祖、舅父親近,也難免有寄人籬下之感,那時郎君是如何待她的?此后數年,郎君又是如何待她的?” 林知爭一怔:“我……” “如愿恨極怒極,終究念著外祖與舅父的恩情,不愿發難,郎君可曾知道她心中想的究竟是什么?”獨孤明夷繼續說,“她為侍郎嫡女,本該如郎君所言錦衣玉食,卻不曾坐享其成,也不曾以權勢壓人,反而自認為江湖人,學成文武藝自食其力,入嫏嬛局也不過是想以一己之力為天下女子開一條通路。錦衣玉食,非她所愿;攀龍附鳳,亦非她所愿。郎君今日在此,妄言如愿看的是家世行當,是看輕她了!” 本想著和林知爭講道理,講到這里真有些惱怒,獨孤明夷干脆順勢而為,注視著眼前面色不虞的少年,字句如同金石相擊,“我再問郎君,今日步步緊逼,使我難堪至此,究竟是真的愛重如愿,還是視她為囊中之物,見她似有旁路就惱羞成怒?!” 林知爭當即想反駁,一張嘴卻不知道該挑哪一句,千言萬語梗在喉口,面色又白了一層。 獨孤明夷料想他答不出來,閉了閉眼,濃長的睫毛微微一顫,再開口時語調柔緩下來:“既如此,不叨擾了?!?/br> 他轉身就走,林知由來不及細想,直接把長劍往呆愣著的林知爭懷里一塞,慌忙追上去,聲音遙遙傳來:“幼弟無狀,是管教無方,看在祖父與父親份上,還請殿下見諒?!?/br> “無妨?!豹毠旅饕牡卮?,“少年意氣罷了?!?/br> 林知由猶不放心:“如愿也無狀,沖撞殿下,到底留了傷,不如請府醫過來看看?” “我不怪她?!豹毠旅饕慕o了顆定心丸,“不必了,我等她回來?!?/br> “好……” 聲音愈行愈遠,后邊的再聽不真切,林知爭抱劍呆愣在原地,臉色越來越白。 本朝宗室子嗣不豐,年齡相差不大,有這樣的氣勢,能讓入朝為官的兄長這樣好聲好氣陪同的“殿下”,縱觀宗室,還能是哪個人?可笑他拿行當壓獨孤明夷,卻不知道獨孤明夷所做的是天下最要緊的行當。 握劍的手無意間越攥越緊,石鞘上的刻紋深深印入左手掌心,痛得林知爭手腕發抖。但他仍然緊緊攥著,一手握鞘一手握柄,指節泛起森然的青白色。 “喀”。 林知爭一驚,詫異地低頭,只見劍從鞘中滑出一截,劍光宛然,劍鞘與劍柄咬合的位置順滑得僅僅是緊攥在手中,就能因無意間的用力脫出。 第77章 坦誠 總該讓你做一回王妃 “你好大的膽!”韋氏重重拍在扶手上, “給我坐下!” 如愿上前兩步,沒管侍女搬來的胡床,膝蓋一彎, 直挺挺跪在了地磚上。 韋氏反倒一噎:“你……” 一時僵持, 暖閣內的侍女個個都識趣,一聲不吭地屈膝行禮, 一聲不吭地出去, 綴在末尾的那個順手放下簾幕合上大門。 室內徹底安靜下來, 一面是將人放到鐵板上烤的私情,一面是膝蓋實打實磕著地板的小外孫女,韋氏又憐又怒, 心亂如麻,摸著扶手:“我且問你, 你老實說,你阿娘當真不知道?” “不知道,阿耶也不知道?!比缭腹虻醚逋χ?,只垂著眉眼, “就是怕阿耶阿娘亂想,或是不答應, 才先帶來讓外祖見見的?!?/br> “你外祖朝堂上還沒見夠嗎!”看樣子如愿自己是知曉身份的,韋氏稍松了口氣,“那陛下、宗室那邊呢,你可知道他們怎么說?” “不知道?!比缭溉鐚嵳f, “我不認識什么宗室, 也見不著陛下。郎君也沒同我提起過,他和宗室并不親近,我猜他們還不知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