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第42章 賊喊捉賊 什么覺得如何,不就是親了下,還能覺得如何?更何況不過是嘴唇貼耳朵,又不是貼別處…… 鐘白倏地從被子里探出頭來,面色潮紅,指尖摸上自己的臉頰,這才發現嘴角不知何時已經咧到了耳根子下。半晌,她猛地拍了拍腦袋。 想什么呢想什么呢! 午夜時分,靜謐屋角的洗腳盆里,白鴿翻了個身,嘟囔聲無言溢出。 不就嘴唇貼了下,兩人至于在心中敲鑼打鼓放煙花到現在么? 吵都吵死了。 還讓不讓鴿睡覺了! …… 半晌,又聽得它嘆了口氣。 哎,真好。 一夜心思各異,大家都沒睡好,以至于第二日接近午時,仙鴿來尋鐘白時,兩人眼下都掛著重重的烏青。 “是你啊?!?/br> 鐘白的目光在小孩身后瞥了瞥,沒有看見其他人,語氣瞬間冷淡。 “嗯哼?!毙『⒆灶欁宰哌M鐘白屋子里,明知故問,“怎么?你希望是誰?” 鐘白關了門也跟進來,沒什么語氣,“沒誰?!?/br> 小孩跳到窗臺上坐下,回頭輕哼,“我看你就想見你的大師兄,你的心里壓根沒我?!?/br> “……” 鐘白狐疑地蹙起眉頭,一大早陰陽怪氣的,這小孩有??? “你才有??!” 小孩迅速回斥,氣鼓鼓地別過臉。 也是在這時,鐘白才注意到他已經換掉了原先一身不像小孩年紀的純黑,現下穿了身翠綠綢緞短衫,俊俏得像個世家金貴小公子。 難道是因為換了新衣裳沒人夸才生氣? 嘁,嬌氣包。 鐘白輕哼一聲收回目光,鼻腔里帶著重重的起床氣,當下也沒有興致哄人。 她徑自去了屏風后挑選衣裳,打開隨身帶的包袱,此次下山為求輕便,她只帶了幾身喜歡的裙子,那時也不知會來江南,這一行下來,幾件衣裳換著穿都穿遍了,鐘白窩在屏風后琢磨了許久,終于換好衣裳。 一通磨蹭,鐘白又坐到了床邊銅鏡之前仔細梳綰了發髻,就連往日甚少用到的胭脂都拿了出來。 瞧著日頭緩緩爬上頭頂正上方,鐘白還沒磨蹭完,小孩終于忍不住,提醒了句,“他出去了?!?/br> “???大師兄去哪兒了?” “去找張老爺了?!?/br> 鐘白動作一頓,肩膀耷拉了下來,“哦?!?/br> 仙鴿略一沉吟,又認真回答她,“你沒記錯,他昨晚是親你了?!?/br> 心中想法被人戳破。 鐘白臉上一燥,“不用你提醒!” 仙鴿奇怪看她,分明是她自己心中翻來覆去的問,他好心提醒怎么還急了。 真是莫名其妙。 他頓了下,又想起什么,“對了,他早晨給你留了張紙條?!?/br> “紙條?!”鐘白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三步并兩步奔到仙鴿面前,“你怎么才想起來,紙條呢?” 仙鴿掏了掏袖口,慢悠悠取出了卷在一塊的紙條。鐘白眼疾手快抓了過來,背過身展開紙條,遒勁有力的字跡躍入眼簾。 紙條上寫著簡短一句話 【好生想想,該如何對大師兄負責?!?/br> 盯著紙條上極其符合大師兄說話語氣的字,鐘白幾乎都能想象到男人俯身貼耳而來時,低啞誘惑的聲音。 鐘白迷瞪著烏黑圓眼睛,有些迷惑。 不是大師兄親的她嗎? 這信寫的,怎反而大師兄倒像是被如何輕薄了的黃花閨女? 可紙條上的義正言辭又讓鐘白產生了自我懷疑。 難道真是她一時起了歹心,將人輕薄了? 她回過頭,灼灼視線盯著小孩,語氣不太確信,“昨晚,是大師兄親的我吧?” 小孩抿唇嚴肅思考了一會,緩緩開口,“可能是他親的你,可能是你親的他,事實如何,取決于你的良心?!?/br> 鐘白:“?” 縱是心中對趙既懷的不要臉行為再度唾棄,但為了讓自己早日回到天上,小孩還是硬著頭皮繼續道,“而且就算是我爹親的你,也是他虧了吧!你想想,他可是清清白白的身子,除了你之外別的姑娘手都沒碰過,你呢,你都活了兩世了,可不得讓著他些!” ? 這又是什么道理。 鐘白摸了摸鼻尖,竟覺得仙鴿這話倒也不錯,縱是大師兄親的她,好像也是她占了便宜。 然而 可話雖這么說,大師兄又不知道她前世之事…… 將紙條小心收進袖袍中,鐘白下樓尋吃的去。仙鴿只道昨晚被吵得睡不著,想再睡會。 鐘白替他合上了門,一面納悶昨夜明明安靜得很,怎會吵鬧? 還不是你們倆心里放煙花放了一整晚吵的! 小孩終于躺上軟和的床褥,愜意地伸了伸胳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這日子可太難過了。 上有無良仙君,下有無腦鐘白,旁邊還杵著個沒安好心的趙既懷。 柔軟床榻使得仙鴿很快進入休憩狀態,混沌間,靈體忽然抽身了出來,一抹瑩白光亮驟然墜下。 太虛幽然抬起眸光。 我聽得到哦。 鐘白心不在焉地想著大師兄那莫名其妙的話,不知不覺便走出了客棧,等她回過神來時,人已經站在了離客棧不遠的一處早餐鋪子邊,胡子虛白的老伯正麻利地甩面入沸水,見著眼前姑娘,樂呵一笑。 鐘白要了碗陽春面,便在旁的桌邊坐下了。 來往客人不多,老伯很快端了碗熱騰騰的面條上來,上頭還臥了半個雞蛋,老伯笑瞇瞇道,“姑娘,多吃點,太瘦啦!” 鐘白心下一暖,慕地就想起了飛云峰上不靠譜的師傅,小時候飛云峰上沒錢請廚子,就是師傅親自給他們下面的,無論山上多窮,鐘白的面里總會亙古不變地臥著一個雞蛋。 想到這,她甜甜地彎起一道月牙笑,“謝謝老伯?!?/br> “嘖,怎么不見給我加個蛋???付同樣的錢,憑什么她有蛋,我沒蛋?” 不和諧的聲音自身側響起,鐘白回過頭,側座那人一身汗臭,正翹著二郎腿,不懷好意的yin笑在鐘白身上上下打量。 老伯扯著圍裙,猶豫道,“這……那這樣,我也給您加個蛋?” “呵,我偏就要這姑娘碗里的蛋!”說著,那人起身朝鐘白這兒走來。 鐘白沉了臉,下意識翻手摸向袖口,卻是一愣,方才換衣裳忘記把鞭子帶上了。 再一定眼,那人已然接近。 罷了,就算沒武器,這浮腫爛漢也不是她的對手。 如此想著,鐘白定定地望著那人接近,掌心暗暗蓄力,只是掌風還未打出,便見得身后另一只手陡然捏住了那男人的腕子。 “不想死,就滾?!?/br> 聲音帶著四溢的寒氣,虎口驟然收縮的力度使得那男人軟了半邊的身體,屁滾尿流地跑走了。 鐘白欣喜回過頭,卻陡然愣住,“裴翊師兄?” “小師妹?!迸狁慈允且灰u青衫,溫俊持扇,一副翩翩公子模樣。 與剛才寒意冷然的聲音很難對上。 鐘白感激地點了點頭,“方才多謝裴翊師兄了?!?/br> “無礙?!迸狁醋灶欁缘卦谒琅砸巫由献?,目光在她身側掃視了遍,問起,“大師兄不在?” 鐘白點頭,“大師兄辦事去了?!?/br> 聽這話,裴翊并不驚訝,更像是意料之內的事。他斂下眸角,沉吟片刻,“快吃,等你吃完,帶你去個地方?!?/br> 鐘白驚訝,“師兄帶我去何處?” 裴翊含笑搖著折扇,掩面低聲耳語。 不知說了什么,鐘白驚愕地睜大了眸。 “師兄帶我去……那兒做什么?” 那人狡黠眨眼,“帶你去見個人?!?/br> “我素素姑娘可在?”“在在,公子好幾日沒來,素素都想您了!” “幾日不見,珍珍倒像是又吃胖了些,瞧這珠圓玉潤。手感真好?。薄坝憛?,公子手放哪兒呢!” yin語艷詞隔著屏風傳來,聽得鐘白面紅耳赤。 “裴翊師兄,你帶我來這兒看什么人?” 斜倚坐榻的男人執起一壺清酒,彎唇,“你且稍等等,一會她便要出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