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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瑜瞥了她一眼,拎著鋤頭走到地里,不會就看一會兒,自己琢磨著干,各做各的,別指望我會幫你。    夏以弦不知道林瑜是不是平時脾氣就這么刺,還是單純的不滿意她。    又覺得自己想太多,她才剛來,怎么人家就看不慣她?    夏以弦看了會兒覺得差不多,拎著鋤頭就去做自己的那一部分,到中午的時候發現自己和林瑜干的速度差不多,都快追上她了。    心里生出了點淡淡的自豪感,以及肚子叫了一聲。    她來到這個年代都沒有吃過飽飯。    獨自拎著農具去食堂,林瑜早走了,連招呼都沒打一聲。    知青是吃集體伙食的,大隊一開始配有司務長,后來就由知青們自己管理,大隊長選了個能干細致的知青當司務長,后來又選了幾個做飯的,每天也拿工分。    夏以弦回去就能吃到飯,這挺好的,打了飯坐在搭了個棚子的簡陋餐廳吃飯,比她在這個年代家里的飯還難吃。    油少味淡,糟糠饃饃,她吃一口都委屈的想哭。    你感覺怎么樣?    夏以弦勉強把饃饃咽下去側頭看向說話的人,還好。    楊麗麗見她吃的艱難,又看了看她白嫩的和他們完全不相符的臉蛋兒,多少吃點,下午會更累,這才第一天,以后的路還長。    夏以弦嗯了一聲,兩人坐一起沉默的吃飯。    周含似乎是為了和知青們打好關系,硬湊進一個小團體里,也不知道相處的如何。    楊麗麗低頭吃的狼吞虎咽,和旁邊小姑娘斯斯文文的吃相完全不同,吃的正嗨的時候,突然聽到旁邊的小姑娘聲音。    你是不是喜歡我呀?    楊麗麗正在喝湯差點沒被嗆死,夏以弦拍了拍她的背,替她順順氣。    慢點喝,沒人和你搶。    這是喝的快慢的問題嗎?!    夏同志,我覺得你思想有問題。楊麗麗順了口氣,不要覺得別人對你好就是有企圖,而且我也只是提醒了你兩句。    夏以弦點點頭,那你叫我以弦或者夏夏吧。    你可以叫我麗麗。    好朋友從互稱昵稱做起。    下午的時候夏以弦這個新手自然比不上林瑜的速度,等她做完今天的工作,天都要擦黑了。    林瑜和中午一樣早就走了。    夏以弦知道人家沒義務等自己,可心里還是有些難受,尤其是天快要黑了,她人生地不熟的,幽長的小道兒像是貼著地面爬行的毒蛇,每走一步就多一分恐懼。    夏以弦抱著鋤頭,如果有壞人或別的什么,這是她唯一防身的武器。    好在路上很安全,回到知青點正好碰到楊麗麗,她回來的也挺晚,不過她們是結伴而回,不像她一個人孤零零的。    楊麗麗看見她有些驚訝,你怎么一個人?    我干活慢落后了。    楊麗麗想到和她一組的是林瑜,也就明白了,安慰她,好了,等過一段時間我不忙了和你一起走。    沒關系,我快點干活,就能早點回來了。    楊麗麗覺得夏以弦的性格是真的好,不計較,不抱怨連牢sao都沒有,就安安靜靜的做事。    比一起下來的那個周含好太多,聽說周含第一天什么都干不完,耍大小姐脾氣讓同組的幫她做完了所有的活。    條件艱苦,夏以弦舀了一搪瓷盆的水,拿毛巾沾水擦了擦身子,一邊擦一邊心驚膽戰,黑漆漆的就怕有誰會突然過來。    而且環境還差,她擦了好幾遍還覺得自己臟,又想起家里干凈明亮的浴室。    干凈明亮,她都開始用這種形容詞了,往常她形容自己家都是富麗堂皇。    她現在對生活的要求只有干凈。    來到鄉下的第二天晚上,夏以弦蜷縮在被窩里莫名的想哭,她沒受過苦,也沒干過活,連刷碗掃地都有保姆解決,真的是嬌滴滴慣養出來的大小姐。    尤其是現在她動一下都覺得自己骨頭要碎了,估計明天會疼的更厲害。    握了一天鋤頭的手磨的發紅,碰一下都想倒抽一口涼氣。    都因為莫名奇妙的來到這個年代!    夏以弦又想到了前幾天做的那個夢,七十年代的夏以弦,說和她互換了人生!    如果夢是真的,那她一定也有能回去的方法!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林瑜看到夏以弦眼底烏青的一片,唇角一耷拉就是一副委屈的模樣。    看著就嬌氣,矯情!    知青們還傳夏以弦性格好,照她看,都是裝的!    今天同樣的夏以弦比林瑜慢,又是她一個人走回去。    天依舊是擦黑,如果她還是這個速度,等到了冬天,天黑的早,她就是摸黑回家了,那更危險!    夏以弦回去的路上總感覺有人一直跟著自己,回頭,草垛子旁邊的雜草似乎動了動。    誰!出來!    夏以弦呵斥道,過了會兒沒有動靜,轉身就跑,只不過絆著個東西,沒有摔倒但踉蹌了幾步。    后面跟著的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走了出來。    見她穩了身形,嗤笑一聲,似乎是在嘲笑她笨。    夏以弦心中一驚,果然是有人跟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