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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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都不香了,她的眼里只有那些專業名詞。 一些很小白很基礎的知識她不敢問陸時嶼,就會去麻煩梁佳佳。稍微有點水平的問題才會去打擾陸時嶼。 但是翻譯上的問題,她只能自己解決。 好在這些天的努力沒白費, 去意大利的前一天,阮梨也算是個半吊子專業人士了。 比賽賽制無所不知,機器人設計原理張口就來,就算用意大利語表達也沒什么障礙。 說她是軟工院的小學妹, 都有人信。 他們是下午的飛機, 入關什么的沒費多大力氣, 只是鄭嘉奕沒坐過飛機安檢時候出了一些小插曲,阮梨和梁佳佳又在免稅店耽誤了不少時間。除此之外, 其他一切都很順利。 飛機直飛意大利羅馬, 是國航的大型客機。 經濟艙左右兩邊三排座, 中間六座。 阮梨第一次坐經濟艙, 空間狹小/逼仄, 不太舒服。 可是隨團出行,她也不好意思升頭等艙, 況且朱浩楠特意跟她換了機票,把陸時嶼旁邊的位置讓給了她。 阮梨的位置靠窗,和他們坐在一起的鄭嘉奕十分羨慕。 看他瞪著一雙又圓又大水靈靈的眼睛望著自己,阮梨于心不忍,把靠窗的位置讓給了鄭嘉奕。 “梨子jiejie不坐里面嗎?” 鄭嘉奕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 我經常坐里面。你坐吧,等一會兒起飛了,窗外景色很好看的?!比罾嫣统霰嘲镆槐鞠翊u頭似的書,扔在最外邊的椅子上。 鄭嘉奕沒再和她謙讓,坐到了靠窗的位置。 飛機還未起飛,阮梨系好安全帶,抱著書分秒必爭。 復習了兩頁單詞,空姐過來提醒她收好行李和小桌板,她才不舍地將書收到腳下的背包中,合上小桌板。 飛機在航道上滑行。 鄭嘉奕貼在窗戶上,目不轉睛地看著窗外的景色。 地面漸漸遠了,人和建筑越來越小,很快,平直的地平線向下收縮,彎成一道弧形。 白色的機翼突破云層,厚重綿軟的云朵層層疊疊,向遠端延展,陽光給棉花糖似的云朵鑲上一層金邊。 飛機駛入平流層,客艙恢復服務。 阮梨打開小桌板,將那本厚厚的書再次放到上面閱讀起來。 坐在旁邊的陸時嶼淡淡地睨了她一眼。 整整一厚本意大利文的roboworld賽程介紹,不知道被她看了多少遍,書頁已經發舊,還有些開線。 書頁上的單詞幾乎全部被她標注過,密密麻麻的小字,端正清雋。 這段時間阮梨的努力有目共睹,有時候還會和他們一起刷夜背單詞。 好像,和他印象里那個嬌生慣養,不知生活苦味的小姑娘不太一樣。 阮梨沒注意到陸時嶼的目光,完全沉浸在書本中。 這本官方提供的介紹冊她已經翻來覆去看了十多遍,里面不僅有賽制介紹,還有各個參賽隊以及設計技術的介紹,很多專業知識艱澀難懂,即使轉換成中文,她也難以理解。 看了那么多遍,還有不少專業詞匯記不住,理解不了。 阮梨揉了揉發澀的眼睛,努力將注意力放在那些鬼畫符一般的單詞上。 這些天和戰隊成員的接觸,阮梨能感受到他們的專業度和對比賽的熱忱,一群人泡在實驗室寫代碼改設計討論新戰術,經常整宿整宿刷夜,有時直接睡在實驗室里。 她不想拖大家的后腿,顯得自己不夠專業,所以更加努力。 窗外的光線漸漸暗了下去。飛機內開了燈。 一簇簇幽暗的燈光閃爍。冷氣開得很足,靜謐的空間中只能聽到冷氣呼呼作響的聲音。 陸時嶼合上手里的專業書,按了按眉心。 鄭嘉奕還在看窗外的景色,他拍拍陸時嶼,示意他一起看。 陪鄭嘉奕看了會兒窗外濃墨般的天空,陸時嶼余光瞟到一旁的阮梨已經趴在書上睡著了。 凌晨三點的時候還在群里蹦跶,提醒大家帶這帶那,早上七點又叫所有人起床趕飛機。 不困才怪。 陸時嶼不由地彎了彎唇角,叫來客艙服務的空姐,要了一條毯子幫她蓋上。 阮梨哼唧了一聲,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睡著的阮梨沒了往日的張牙舞爪,十分乖巧。她的臉頰壓在手臂上,彎出一點軟軟的弧度。她睫毛濃密纖長,微微顫抖,小巧的唇瓣勾著一抹愜意的笑靨,像只正在慵懶地曬太陽的布偶貓。 陸時嶼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不知道為什么會想到他那個見都沒見過面的未婚妻。 許軟軟?這名字更適合阮梨一點。 - 阮梨是被餓醒的。 肚子咕嚕咕嚕叫了好幾次,阮梨才依依不舍地從夢中醒來。 旁邊的鄭嘉奕已經靠著玻璃窗睡著了。陸時嶼一手支頤,漫不經心地看著飛機上提供的電影。 聽到身旁的動靜,他懶洋洋地瞥她一眼:“醒了?” “嗯?!比罾姘雺舭胄训夭[著眼,揉了揉頭發。 陸時嶼看著她憨態可掬的模樣,不由地翹起唇角。 “晚飯提供了嘛?” 阮梨摸著餓扁的肚子,問。 “嗯?!?/br> 聽到晚飯已經沒了,阮梨一下子清醒過來,瞪大了眼睛看他:“那你為什么不叫我起來!” “叫不醒?!标憰r嶼漫不經心道。 “……” 說得跟她睡得像豬似的。 陸時嶼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她面前的儲物袋,里面放了一塊面包和水果:“是不是餓了?給你留了塊面包?!?/br> 見他給自己留了食物,阮梨沒了方才的沮喪,轉而朝陸時嶼甜甜地笑了起來:“嘿嘿,還是學長好?!?/br> 她抓起面包,撕開包裝袋,狼吞虎咽起來。 陸時嶼哭笑不得:“吃慢點?!?/br> 吃掉面包和水果,阮梨心滿意足地揉揉肚子。 她偷偷瞄了眼旁邊的陸時嶼,竟然還在看自己。 他唇邊染著笑意,不是往常那種揶揄的神情,好像是覺得什么東西很有趣似的。 阮梨下意識擦擦嘴角:“我臉上是有什么東西嗎?” 陸時嶼收回目光,忍著笑搖了搖頭。 阮梨更好奇了:“到底怎么了?你為什么笑???” 經不住她磨自己,陸時嶼指指她的頭發。 阮梨愣了愣,伸手摸了摸頭發—— 亂糟糟得像個鳥窩。 霎時間,她的臉紅了一片。 她就這么亂七八糟地讓陸時嶼看了半天! 讓自己喜歡的人看了半天自己的窘相! 啊啊啊啊啊啊。 阮梨跳機的心都有了。 她倏地站起身:“我去趟衛生間!” 結果腳下又麻又脹,重心不穩,差點摔倒。 陸時嶼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咳,謝謝學長?!比罾婕t著臉道謝。 “坐太久水腫了?!标憰r嶼解釋。 飛機坐太久,小腿和腳都容易水腫。 阮梨皺了皺眉。 平時都是坐頭等艙,空間比較寬敞舒服,也不用一直坐著,幾乎沒有過這種不適感。 她忍著不適感,艱難地挪動兩步。 “用我扶你過去嗎?”陸時嶼好心問道。 “不、不用……” 陸時嶼輕嘆,站起身,托住阮梨的胳膊:“我也正好活動下?!?/br> 阮梨沒再拒絕,任憑他扶著自己往機尾的衛生間走去。 飛機上的過道狹窄昏暗,只能一人行動,陸時嶼便站在阮梨身后護著她。 兩人挨得很近,阮梨能聞到他身上那抹熟悉的冷香。她只要稍停一下,后背就會有意無意地蹭過男人堅實的胸膛。 阮梨紅著臉,努力往前走。 在衛生間洗了把臉,臉上的溫度才稍稍退卻一些。 她將雜亂的頭發整理整齊,確認沒有什么丟人的地方,這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