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她決定先不必想這么多,先行將這人殼拿下,再好好搞研究。 然而此刻沈灼的足踝卻微微一疼! 她足踝上的凝音鈴本已變為碧綠顏色,如今又染成了鮮紅。 對方顯然不打算將沈灼一擊擊中,此舉似是為了觸發某種禁忌。 與此同時,白魅身影化出,面頰之上透出了幾分痛楚之色。 本來白魅吞了萬鬼令后,已經斷了聯系,不再為容滅所控。不過如今,似乎是容滅近距離解鎖了什么,使得白魅面頰之上也是不覺透出了幾分痛楚之色。 白魅是只低調的魅,他不能進入劍蓮,故而每次都自行放風在蒼龍界閑逛。只有沈灼從劍蓮里出來之后,他才乖順回去凝音鈴中睡覺。 他喜歡沈灼這個主人,自然不愿意傷害她??墒侨缃?,白魅卻也是竭力忍耐,甚是難受。 他眼底光芒近乎狂化的邊沿,卻又竭力忍耐,似乎并不愿意成為行尸走rou。 與此同時,沈灼足踝處也是染上了一層墨色,生出疼意。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巨手,狠狠攥住了沈灼的足踝,要將沈灼拖曳進入某個深淵之中。 一切發生了在電光火石之間,這時候一片手掌卻也是輕輕的按住了沈灼的后背。 一股子力量就此如斯涌來,沈灼低低喚道:“軍師——” 她言語未盡,可是明無色已經知曉她的意思。 “好了,白魅不會有事?!?/br> 明無色一語道出時,白魅已經漸漸消去兇戾之色,容色又變得十分溫柔迷茫。 嗖的一下,白魅再次被收回了凝音鈴中。 那串凝音鈴就此輕巧的收回,落入明無色的法寶囊中,聯同昏迷的白魅,被明無色就此暫時性儲存。 沈灼瞧在眼里,也松了一口氣。 與此同時,那刺客足下土地中驀然化出許多藤蔓,就此層層疊疊將此纏住。 施展異術的正是靈木一族的族長羅煙,羅煙也是心里苦。 雖然今日第七殿十分吃虧,可正因為吃虧,羅煙不得不抓住此刻自證清白。 軍師這個人吧,看著也不是很大方。今日這刺客拂他之興,若這個賬記在靈木一族身上,他們一族豈不是會很倒霉。 那刺客身軀被藤條束縛住,身軀上頓時被撕開道道傷口,流淌的血液呈紫黑之色,散發處一股腥膻之氣。 然而不知為何,他身上藤條迅速匆匆枯化,好似被吸取了生機一般,紛紛掉落。 轉瞬間,刺客已經掙脫而出。 那魔修容貌平平無奇,面頰之上忽而又泛起了怨毒之意,顯得極為可怖。 他渾身上下皆傷,唯獨右臂完整無缺,仿佛是斬了別人的右臂安在自己身上。 然而這刺客的身影旋即凝結于半空之中,一動不動了。 明無色手掌虛空一攝,法力微凝。 那具傀儡本也只是個死人,故而血液已臭,只不過也不知曉用了什么法子,使得身軀嗅不到臭味。 如今伴隨明無色力量掠動,那具死去魔修身軀頓時化為碎粉。 空中懸浮著一只手臂,肌膚微微蒼白,與被搗毀的魔軀大不一樣。 明無色嗓音微微沙?。骸芭?,這便是幽冥界之主的右手?” 他話語方落,手掌緊握,使那條手臂也頓時被攪碎。 與此同時,幽冥界中容滅右臂迅速粉碎撕裂,噴出了大量鮮血。 在場魅修皆目瞪口呆,看著自家魅主被噴一臉血,身上沾染了斑斑血污。 世間修士魂與身軀是分割的,故而單純身軀被毀,那不過是扔了一件衣服,可以再換另外一件。 可若失了那部分靈魂,那部□□軀無魂衣服,便不能活。 就如明無色心魂失了,故而再聽不到心跳。 而容滅手臂中附魂已毀,便算斬了別人的手臂安上,那也是不久存。換肢無魂,那手臂也會迅速腐爛發臭。 容滅蒼白面頰之上沾染了點點的血污,使得那張臉孔更增幾分血色的艷麗。 明無色,明無色! 容滅慢慢的伸手按住了自己的臉孔,在自己面孔上抓出五道血痕。 刺客已毀,沈灼也不覺微微有些恍惚。 她記得那片手掌。自己每次去看容滅時,就瞧見這么一只手。有時候這片手掌會輕柔的,溫柔的輕輕撫過沈灼的發絲。那些記憶,牽動沈灼骨子里的厭惡和嘔意。沈灼無知無覺,猶自溫柔的安慰他。 她可以原諒陸音,可容滅令她想要吐出來。信任與善良也是消耗品,卻讓這位曾經的朋友狠狠作踐。 然后沈灼深深呼吸一口氣,告誡自己不要讓容滅成為自己的心魔。 因為容滅本就準備毀了自己,想要把自己拉入黑暗的深淵,不是墮落就是毀滅。這個曾經的朋友,不值得成為沈灼的心魔,他不配。 更何況這只手臂已經在沈灼面前毀成碎粉。 轉瞬間,沈灼情緒已經平復。 至于容滅為什么要殺了自己,沈灼也并不如何在乎,更不想深入挖掘。無非是自己得不到,想要毀滅之類。這樣想法的人實是太多,也沒什么稀奇。 這世上自私與嫉妒才是常態,溫柔以待反倒是罕有之物。 這時候,她才覺得足踝微微有些痛楚,好自己足踝上的墨色已經暫時遏制,并不繼續外擴。 這小小插曲,并沒有將大家情緒打攪太多。 在場蒼龍界修士紛紛開始對容滅開噴,順便將明無色吹捧一番。 自來一界之主,非得要強者主持,方才使得一境修士不至于被人看輕。 明無色行事雖然狂傲自我,可有時候這種無禮的強大也不覺令人安心。 明無色隨意拍拍衣衫,一雙眸子卻沉靜似水,掃過在場魔修:“今日沈灼已是魔后,料想蒼龍界諸位,也會對她恭順有加,絕不敢有所冒犯?!?/br> 大家說是不是? 若明無色是獅子,眼前這些魔修就是可憐的小綿羊。 小綿羊們紛紛表示贊同,與此同時恍然大悟。 大家是有些禮數不周。 沈灼繼續當工具人,看著這些魔族大修紛紛手指比肩,輕輕欠身,向自己行禮。 顏綠婉恨自己之前居然沒曾想過暈倒,此刻的她雖然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紆尊降貴低頭行禮。 她是個慕強的人,自己行禮的對象是明無色也罷了,至少如今明無色修為讓自己福氣??墒巧蜃七@個人族女人,卻不能讓顏綠婉福氣。 不過旁人內心世界不像顏綠婉這么戲多,他們大都把沈灼當作明無色展露權位的吉祥物。 大家是向軍師低頭,也沒什么不服氣的。 當然明無色素來桀驁不馴,連淵神也不肯拜拜,自然絕不會去拜沈灼了。 可蒼龍界修士似又猜錯了。 只見明無色輕輕轉身,以手比肩,輕輕欠身。他雖然沒有跪下來,姿態卻很柔順。明無色眼中火光微吐,低低說道:“愿一生一世,受魔后驅使?!?/br> 明無色嗓音溫柔得發甜。 蒼龍界眾修士:=口= 無遮冷漠臉:我不吃,你再給我塞,我也不會吃。 畢竟上過一回當,無遮顯然心如鐵石,也不是那么會輕易動搖得。 沈灼也沒想到他居然會這么說,匆匆伸手比肩,如此回禮。 雖然這不過是個很簡單手勢,沈灼心里面卻生出了一點異樣,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然后明無色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將沈灼打橫抱起。 沈灼忍不住吱聲:“喂~” 喂喂,是腦內忘記切換馬甲號了嗎? 明無色側頭,一臉理直氣壯:“魔后腳受傷了,就讓屬下送你回去?!?/br> 這人設明無色肯定是沒有忘的,現在走權臣與守活寡的魔后cp路線,不是也很刺激? 他似有些按捺不住的開心,臉上喜不自勝,裝都裝不出的感覺。 這一點不但沈灼看出來,在場蒼龍界修士也都看出來了。 不過便算如此,在場蒼龍界修士也不好意思吭聲。 無遮內心浮起了前所未有的糾結,不覺這般苦苦忍耐。 顏綠婉內心已經開始批評:變態! 明無色就是變態。 他定然是極度嫉妒明淵,故而也是盼望戰勝淵神,幻想泡淵神女人。故而刻意給沈灼這個名分,這么搞起來更刺激。 這一回,顏綠婉的想法也還非常之大眾。 許多人想法跟顏綠婉不謀而合。 軍師顯然在昭示,一個女人縱然有魔主女人名分,他也照泡不誤。 什么給魔主選妹子,眼看著軍師會代魔主進洞房。 當然這其中還有許多人內心對明無色很贊同。 比如風流云就感慨一番,還覺得明無色不拘禮數常規,有一代雄主之風。 明燭高燒,映襯著沈灼面頰十分明艷,搞得明無色心里微微蕩漾。 沈灼輕巧坐在床上,一臉嚴肅:“你故意的?” 她驀然輕巧嘆了口氣:“感情上的事情,我這么信任軍師,沒想到軍師卻對我滿口謊言,一點都不真誠?!?/br> 明無色明明知曉她未必真的生氣,卻立馬求生欲爆棚解釋:“阿灼,你誤會了,我沒有哄你隨便成為魔后的意思。這種事情,我們自然應該鄭重其事——” 他一邊這么說話,沈灼就這樣兒輕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