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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說我善攻不善守,可我攻下的城,卻從未丟過只要將來犯之人都清理了個干凈,那城自然守住了。 梁玥眨了眨眼,似有所覺,她搖了搖頭,緩道:可我不是城池。 我知道、我知道。趙旭似乎喃喃地重復,他眉頭緊緊地擰著,語氣帶著些隱忍的痛苦,阿玥,我該拿你怎么辦? 趙旭從不曾露出如此軟弱的姿態,這讓梁玥有些無措,她僵了半晌,終于伸手,環住他的脖頸、微微使力,整個人都貼了上去,城池不能動,可是我能城池不能去找你,可我能我不必你帶兵守著,若是當真有丟的一天,我會去找你的 梁玥甫一說到此處,就不由悶哼了一聲,她整個人被趙旭死死地抱了住,那力道、似要把她揉碎到骨頭里。 這話可是你說的昔年許城搖擺不定、首鼠兩端,它最后的下場如何你當知道的。 梁玥當然知道,這也是趙興飽受詬病的一點 屠城 梁玥當年不在兗州,不知是如何的情勢,但能逼得趙興做此抉擇的,絕不可能只是趙旭這會兒說得這八個字,況且 梁玥攬在他脖頸上的手輕抬又落下,落了個清脆的響聲,姑娘家都是要哄的,哪有像你這樣、時不時地威脅的? 趙旭悶哼了一聲,沒再出聲。梁玥不覺嘆氣,果然人無完人,既然看上他那張帥臉,就得忍受這人一點也不會哄人的低情商。 隔了好一陣兒,趙旭才低低地帶著些酸味道:像姚章那般? 梁玥覺得有點好笑,都這會兒了,還只知道酸別人。 雖蒙姚先生錯愛,但我如今已有 梁玥本想說已有婚約在身,但想想趙旭的不安,她恍惚意識到,自己似乎從未明說她對趙旭的心思雖然她覺得自己種種作為已經表現得十分明顯了,但或許也正需要那一句話呢? 這并非多難的事兒,梁玥語氣帶了些笑意,已有心悅之人,而恰巧那人也與我有婚約在身,如此我自然不敢同姚先生再有多余牽扯 梁玥后來說什么,趙旭已經沒在聽了,那句心悅之人再他腦中來來去去,重復了一遍又一遍,一直到梁玥揚聲叫他數遍,他才回神,使勁兒抿直的唇角還是忍不住上翹,他努力壓抑著不讓自己笑出聲,但身體還是止不住顫。 梁玥不覺有些擔憂,卻又聽見趙旭悶聲悶氣道:那個姓鄭的小子呢? 此事是我的過錯,他是楊jiejie的弟弟,我自然視之為弟,或引得他生出誤會來,我已同他說清楚了只是少年的一時沖動,想來那孩子長大些,便會想通的。 那臭小子就是臉生得嫩了點,可不是什么孩子 不過,趙旭巴不得梁玥把那臭小子當三歲呢。就是梁玥方才那話,他也給自動腦補成那小子乳臭未干、比不得他這等成熟穩重的男人。 侯家那個呢? 梁玥一時沒回話,趙旭卻又抱得更緊,梁玥想了許久,還未想起和自己有交集的人中,哪位侯姓的公子會引得趙旭疑惑,侯家的哪個? 趙旭似乎笑了一聲,但也或許是她聽錯了,他難得大方道:算了那今日的這個甄微呢? 我同他只見過幾面,連交集都談不上。 夏澄呢? 趙旭幾乎把她所識得的男性全都問了一邊,梁玥默念著只此一遍,解釋清楚便罷,故而還算耐心地給他一一解釋過。 只是他問得人越來越離譜,梁玥不覺還是有些惱。 最后 那梁瑯呢? 趙子陽!你夠了啊,那是我大哥!梁玥氣得推他,趙旭這次倒是被一把推了開。 梁玥不由看了看自己的手,疑惑自己什么時候有了那么大的力氣,轉頭去看被推到在地上的趙旭,卻見他半蜷著微微顫抖。 梁玥不知怎么就想起那日給他包扎時看到的那些傷疤,疑心他是什么舊傷暗傷發作了,忙去扶他,你 擔憂地話還未出口,就瞧見趙旭臉上那都稱得上張狂的笑了。 被梁玥看見了,趙旭也不再遮掩,笑聲越大,似要透過墻壁傳到外面。 梁玥要是再不知道自己被涮了,那就是傻了! 想著自己方才還認認真真地給這人解釋,她登時氣得踹人的心思都有了,她也確實是如此做了。 伸出去的腳卻被一把攥了住,因在內室,并未穿鞋,趙旭掌心只隔了一層足衣貼在她的腳底,明明溫度并不高,卻莫名灼人。 梁玥試圖抽出來,不意外地并未成功,腳趾蜷起,她臉上漲了紅,也不知是羞是惱,你放開! 方才的話,你再說一遍不、再說十遍我就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