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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再怎么說,聽了那樣一段話,總歸是叫人心生觸動,梁玥出茶樓時,心神尚有些恍惚,趙旭只略微避了避,梁玥便全然沒察覺方才門口還站了一個人。 姚府。 姚章尚坐得穩當,吉祥已經急得團團轉了,公子,這都什么時候了?!您怎么還有心思練字?! 姚章抬了筆,仰頭看了看天色,這還不到用膳的時辰 火燒眉毛了!還吃什么飯???!吉祥急得、幾乎都想上手去揪自家公子的衣領子了。 姚章猶自巋然不動,筆又落下,鼻間發出一聲疑問的單音,嗯? 您沒聽說???都護將軍帶兵圍了梁府,逼著梁姑娘應了他的提親! 姚章這才露出些驚訝之色來,轉頭看向吉祥,微一挑眉,問道:你這是哪里得的消息? 城里都傳遍了!您可快想想法子罷再這么下去,梁姑娘可就成了別家的了! 姚章搖頭失笑,謠言不可信,你跟了我這么些年,怎么半點長進也無 他說著,又搖頭嘆氣,仿佛對此十分扼腕的模樣。 比起外面的謠傳來,當然是自家公子的話更可信,吉祥聽姚章這話,總算松了口氣,對他后面那些嗟嘆也不放在心上。 他一個小廝,要那么長進做什么?天塌下來有公子這樣的人頂著,他這樣的笨人,就老老實實跟在公子屁股后頭,管他發生什么,都能過得安安穩穩的 吉祥這邊剛松了氣兒準備出去,又差點被自家公子后半句話給噎死。 是大王賜的婚,亦請陛下加蓋了玉璽。 咳咳、咳??!吉祥這口氣兒喘得太急,被自己口水嗆著了,面紅耳赤地咳了好半天,這才呼哧呼哧地喘著氣道:這可是圣旨?。?!圣旨!公子你快想想辦法??! 姚章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都說了,這可是圣旨啊,我能有什么法子?難不成還要抗旨不成? 雖說亂世這么些年,大晉的皇室早就成了一個笑話,但在普通人眼里,皇帝畢竟還是皇帝,加蓋了玉璽的旨意,也比趙興這個燕王的賜婚管用得多。 果然,吉祥聽了姚章這話,臉色一下子就灰敗了下來,再抬頭時,眼眶都有些發紅。 姚章看他這模樣,非但沒上前安慰,反倒是嗤地一聲笑了出來。 公子!吉祥方才那莫名的酸澀一散,倒是生出和方才姚章一樣的恨鐵不成鋼之感,您還有心思笑?!梁姑娘都快成別人家的了??! 姚章復又將心神落到眼前那副字上,本就上挑的唇角又勾起些許,他帶著些笑意淡道:這倒未必。 這東平城內,想攪黃這門親事的人,一點也不少 第75章 叫人 下聘之后,便是擇定婚期,婚事是御賜的,那成親的黃道吉日自然也由欽天監掐算。 而最后算出的結果是 三年之后。 放他娘的屁!老子就不信了,這整整三年,連個成親的日子都沒?! 來宣旨的內監被趙旭這突然爆發給弄得一愣,趙旭府上的近衛卻對此毫不奇怪。 趙旭從那日自茶樓回來,便rou眼可見的壓著怒火。 便是趙旭府上都是一水兒的大老粗,也察覺出他情緒不對,小心翼翼地夾著尾巴做人便是有些個實在遲鈍的,早晨的演武場上,和趙旭切磋了幾回,也切切實實地得知了自家將軍如今心情不好。 將軍這本就煩著,這會兒又來告訴他,看中的媳婦要等上三年才能娶這跟把rou放到嘴邊,又告訴人不能吃,有什么區別?! 說實話,趙旭竟然只是質問,倒沒動手,這都是出人意料了。 不過也是畢竟是宮里派來的人,燕王的面子,趙旭總是給的。 宣旨的那個內監可不覺得自己受到了優待,趙興氣勢洶洶往跟前一站,他不知怎么就想起以前圍觀的一次刑場行刑,頓覺自己脖子涼颼颼的,等被趙旭盯了一陣兒,他覺得自個兒渾身上下都涼了 他這會兒只恨不得自己整個人都涼了算了,對趙旭那問話,這內監只覺得牙齒直打顫,嘴巴幾乎不聽使喚,本是早準備好的說辭,這會兒卻是哆哆嗦嗦得說不囫圇,都、都護將軍八八字貴重,與、與常人不同,梁梁、梁督學亦是難、難見之、之命格故故、故而 放屁!誰告訴你的?!那內監尚未說完,趙旭就冷聲截了他的話。 是是欽天監的劉大人。那內監被這么一嚇,毫不猶豫地把人賣了。 趙旭冷著聲音質問了半晌,那內監當真被嚇到了,有問必答,過了好半晌,終于得了一個滾字,當即千恩萬謝地出了去。 他走后,趙旭卻嗤笑一聲,臉上的怒氣尚在,卻不似方才那般外露。 他幾步跨到桌旁,大大拉拉地坐了,食指沾了沾杯中的茶水,桌上描描畫畫,把方才問出來的消息一一列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