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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沈母清洗干凈的時瀨和常人相比,除了膚色異常蒼白以外,基本看不出有什么差別。 一定要說有哪里奇怪的話,應該就是纏繞在她右眼和脖頸處的繃帶了。 這是沈母為了掩蓋可怖的傷口為她細心纏上的,同樣的,腰腹處也有,只不過被衣服遮住了。 二人坐上車后,息掩星不知從哪里掏出一包白色的醫用單眼眼罩。他將眼罩遞給時瀨,指了指她的右眼:把眼睛上的繃帶拆了吧,這樣太明顯了。 居然連眼罩都事先準備好了。時瀨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是和你回協會嗎?既然是要把我藏起來,拆不拆繃帶根本無所謂吧。 息掩星可疑地頓了頓,一腳踩下油門,目不轉睛地看著前方:目前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你死而復生這件事,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還是不要讓其他人也知道的好。 ?時瀨突然覺得這個家伙一點都不可靠。 時瀨:也就是說,你對你的同事們隱瞞了這件事是這個意思嗎? 息掩星搖搖頭,冷靜地解釋道:不是隱瞞,是謹慎。十二個死者中只有你詐尸了,這件事太過古怪,為了大家的安全,當然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我需要先對你進行一段時間的觀察,然后再考慮是否將你的情況公開 時瀨自動忽略詐尸這兩個字,她不解地問,可是警方那里有我的照片,協會里的其他人不會認出我嗎? 息掩星語氣輕松:這點你放心。組織一直是在暗處行動,和警方之間沒有合作關系。我們和普通民眾看到的一樣,都是被處理過后的照片。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而且只要你不說,是不會有人將你和死者聯系到一起的。 時瀨依然有些懷疑,息掩星見她磨磨蹭蹭,下一秒便將車停到路邊。 我幫你拆?息掩星挑眉。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時瀨在他的注視下抬起雙手,繞過腦后,慢吞吞地解掉覆蓋在右眼上的繃帶。雪白的繃帶翩然墜落,露出隱藏在后的蝴蝶之眼。 時瀨微微垂眸,睫毛不自覺地顫動了幾下,眼中紺碧蝶也隨之簌簌,不經意間流光溢彩。 這就是蝴蝶眼嗎?息掩星盯著時瀨的右眼看了一會兒,忽然輕聲問她,這只眼睛還能看見嗎? 時瀨緩緩搖頭。右眼已經瞎了,即使死而復生,也不能改變這個既定的事實。 息掩星默默看著她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他將注意力重新放到開車上,微微側首,鄭重地叮囑:千萬不能讓除我以外的任何人看到你的右眼,明白了嗎? 時瀨乖順地點點頭,將醫用眼罩小心地系在右眼處,又將耳邊碎發撥到眼前,堪堪遮住眼罩。 想了想,又將襯衫衣領也拉高些,勉強蓋住頸處那條細細的繃帶。 息掩星見時瀨遮蓋地差不多了,開始介紹為她編造的新身份。到達協會基地后,他會告訴大家時瀨是他在調查死者時找到的目擊者,因為當時驚嚇過度,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被兇手發現,一直活在擔驚受怕中,因此被他帶回來接受協會的保護。 時瀨表情嚴肅:這個身份是不是有點太隨便了? 息掩星面無表情:那你編個不隨便的給我聽聽。 時瀨沉思片刻,就這個吧,很嚴謹。 到了之后少說話,如果有人問起你的右眼,就說是從小眼睛里長了惡性腫瘤,很早就被摘除了。息掩星看上去像個耐心教導孩子的大人,鼓勵地看著時瀨。 好,我記住了。時瀨不放心似的扯了扯眼罩。 *** 鄉村離市區并不是很遠,經過三、四個小時的車程后,二人終于回到了佛陀市,息掩星將車開到一處杳無人跡的地段,在一幢公館前停了下來。 公館的面積很大,一共有兩層,整體參照了中世紀的建筑風格,灰墻尖頂看上去頗有幾分復古陳舊的貴族氣息。圓拱形的窗戶上是斑斕的彩繪玻璃,在光線的折射下顯現出瑰麗奪目的色彩。碧綠的藤蔓肆意地爬滿斑駁的墻面,為這棟孤零零的宅邸注入一絲旺盛的生命力。 高高的圍墻外是一道厚重的鏤空雕花鐵門,息掩星走上前隨手一推,將一串鑰匙遞給時瀨:你先進去,我待會兒就來。說完,他又瞇起眼,不準亂跑。 時瀨怯怯地點了點頭,接過鑰匙,小心翼翼地跨了進去。 圍墻內是一片修整得當的花圃,里面種滿了嬌艷欲滴的紅白玫瑰,不知道是誰這么有閑情逸致,愿意花時間打理這些花花草草。 時瀨越過花圃,慢慢走到公館的正門前。她將耳朵貼近,確認里面沒有人聲,才掏出鑰匙打開沉重的大門。隨著她手上的動作,大門發出刺耳的吱呀聲,時瀨探頭向里望去,見公館內空無一人,終于呼出一口氣,大膽地走了進去。 高大的門內,深紅色的地毯從門框處鋪滿玄關,一直延伸至二樓。玄關正中央對著通往二樓的樓梯,樓梯左右對稱,在中段匯合到一起,實木的樓梯扶手上雕刻了繁復的紋理,處處透露著低調的奢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