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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嚇人。 里面的人你看我我看你, 都沒有動作, 后來還是一個畫著煙熏妝的短發女人悄聲說了句什么,其他人才有所反應, 幾乎立刻都站了起來,而后順從安靜地朝通向外面的側門走去。 人都走光了,站在門邊的鐘可馨終于走了進來。 在刺眼的光亮上, 鐘可馨臉上的紅腫更加明顯,整個人狼狽不堪。 鐘可馨把頭低得很低, 垂下的長發蓋住了半邊臉,她雙臂環抱, 雙手緊緊地抓著雪藕般的雙臂,身體還在哆嗦。 她現在的樣子真的很丑,尤其是在明亮的燈光下。 你還好嗎? 泛著冷硬卻又夾雜著關心的聲音一響起, 鐘可馨的眼淚便像是得到了指令, 啪啪直往下滴落。 一張紙巾被一只發白蒼勁的手指遞到了她的跟前。 鐘可馨仍舊低著頭, 咬著唇著接過。 眼淚依舊不停。 溫予清長身玉立,臉上有了波動,他擰著眉看著鐘可馨,你......為什么要這個工作呢? 這下鐘可馨的眼淚更是有如開閘的水般,洶涌而出,最后更是控制不住地捂著臉痛哭出聲, 我沒辦法,我也不想,可是...... 鐘可馨搖著頭,抽噎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像是包含了無數無法言說的委屈,唯有痛痛快快地哭個一場。 溫予清又抽了兩張紙巾遞過來,而后拉開一旁邊的椅子,讓鐘可馨坐下。 鐘可馨身體一軟,立時靠坐在了椅子上,而后身體縮成一團。 又哭了好一會兒,鐘可馨才終于停歇下來,而后睜著通紅瑩潤的雙眸楚楚可憐地看著溫予清,我弟弟的身體又不好了,他需要很多錢,我必須得努力拼命,哪怕再困難我都得堅持下去。 鐘可馨的臉頰紅腫、頭發凌亂,看起來狼狽不已,但是說這話的時候脊背卻立刻挺直,仿佛生活再困難,她都不會被打倒。 溫予清目光深沉、眼光定定地看著鐘可馨,仿佛透過她在看著其他什么人。 這個樣子的她,幾乎跟那個女人一模一樣,被打后的樣子。 你之前說,你的母親離開你們了,那她是去哪了? 溫予清的聲音很輕帶著小心翼翼,像是不愿打探別人私事卻又實在好奇。 鐘可馨低垂著眼,眼里泛起冷光,之后聲音輕輕地開口:不知道。我那時候只有六歲,爸爸剛摔斷腿,家里所有的錢都拿給爸爸看腿了,弟弟還老是生病........然后她跟我們說要出去打工掙錢,之后......卻杳無音訊,再也沒回來過。 鐘可馨含淚笑了一聲,聲音里揉雜著苦意,他們都說,她是扔下我們跑了,她那么漂亮完全可以再嫁個好人家,怎么會愿意被這一家殘的殘、病的病拖累?只有爸爸一直不信,這么多年了還一直在堅持找她...... 你,有她的照片嗎?或許,我可以幫你找找。 溫予清的聲音很沉,像是在努力壓制著什么。 鐘可馨對著溫予清搖搖頭,苦笑一聲:沒有,那個時候哪有這個閑錢去拍照片啊。 不過 鐘可馨突然捂著紅腫的半邊臉,而后仰頭對著溫予清盈盈一笑,其實,他們都說我跟mama長的很像很像,只不過 鐘可馨指了指自己的眼角,她這有一顆很漂亮很漂亮的紅砂痣。 溫予清的下顎線瞬間緊繃,果然是她。 原來,她就是他父親買來的那個女人的孩子。 嘶 鐘可馨因為上揚嘴角扯到了受傷的地方,立刻痛呼了一聲,之后趕緊收了笑容朝著溫予清調皮地吐了下舌頭。 側門一陣風進來,鐘可馨立刻哆嗦了下身體,縮著肩膀抱緊了自己。 溫予清看著鐘可馨光裸著的臂膀,又看到她泛白的嘴唇,只猶豫了一秒便把身上的西裝脫了下來,披到了她的身上。 謝謝。 鐘可馨立刻害羞地低了下頭,垂下的卷翹睫毛有如翩躚而起的黑蝴蝶。 溫予清后退一步,緊蹙著眉手指在桌上有節奏地輕輕敲起,他盯著鐘可馨想:有些東西,是必須要去還的。 門邊突然悄悄地露出了半只錚亮的黑皮鞋,一個巨大的陰影打到了地面上。 溫予清瞥過去一眼,立刻勾了下唇,而后對鐘可馨說:要不,你來景氏上班吧,正好......我哥缺個新秘書。 鐘可馨聽到前面半句眼睛就猛的亮起,待聽到后面,眼里的光便黯淡了一些。 原來,并不是他需要...... 不過,隨之鐘可馨的眼里又燃起耀眼的光輝。 他哥,不就是景氏的皇太子?景氏皇太子的秘書大概是女人搶破腦袋都想做的工作吧。 鐘可馨的手心微微冒汗:我、我真的可以嗎?景少爺他愿意要我嗎? 鐘可馨抬著頭,眼里露著夾雜著感激與緊張的光。 溫予清眼角的余光掃了一眼門邊明顯震動了一下的陰影,對著鐘可馨溫聲道:放心吧,他一定高興的很。之前...... 溫予清停頓了一下,而后眉眼含著笑意地說道:他還在臺下不??淠隳?? 真、真的嗎? 鐘可馨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而后又立刻低頭,臉瞬間就紅透了。 嗯,他夸你舞跳得特別的好,身材也好,白紗蒙面的樣子更是讓他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