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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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車開過他的車子旁,還客氣地鳴了個笛,示意他,“我走啦,拜拜”。 靳浮白嗤笑一聲,發動車子,駛離停車場。 行,散伙飯就散伙飯。 他難道缺她一個女人? 這天之后時間進入到2月份,離除夕也只剩十來天。 靳浮白起初并沒覺得有什么不適,只有偶爾回酒店住看見床邊桌子上一堆光盤,才能想起向芋坐在床上拿起光盤,認認真真給他讀簡介的樣子。 午夜里她眉眼含笑,認真挑選影片,惹得他心慈柔軟,放過她一次又一次,到底沒真的睡了她。 也許夜晚就是格外令人浮想聯翩,靳浮白驀地想到她眉心微蹙、仰頸輕呻的樣子。 ......這破酒店沒法兒住了,凈讓人想些不該想的。 隔天,靳浮白飛了一趟國外,看望外祖母。 正逢家里長輩在忙跨國合作,晨間只有他和外祖母在餐廳用早飯。 外國人不過除夕,很多跨國合作也不管你是不是要合家團圓,該做得工作一樣不能少。 外祖母喝著一份艇仔粥,指使他:“你這幾日都閑著,幫你阿爸同阿叔們多做一忙?!?/br> 靳浮白坐在椅子,等著粵菜廚子把他那份粥端上來,閑閑應一句:“邊個話我唔忙?” “你忙咩?這幾日他們來送禮,我睇有幾間嘅女仔都唔錯,好想揀一個做孫媳?!?/br> 雖然是在國外,很多人知道中國人會過除夕新年,特地打聽了按照習俗來給外祖母送禮物。 估計是那群人有意無意提起自己家的女兒,外祖母也就動了心思,她想要個外孫媳婦,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這種話題倒了靳浮白的胃口,他連笑容都斂起三分,粥喝了兩口就放下不再碰了。 晨光正好,透過落地窗落在桌面上,靳浮白莫名想起某個姑娘說的芝士焗紅薯,扭頭問廚師:“芝士焗番薯你識唔識做?” 廚師還沒等說話,他又想起向芋說過,要學校門口的小攤才好吃,也就擺手作罷。 那些天靳浮白自投羅網,被家里抓做苦力,幫忙篩招標公司的信息。 跟著長輩的秘書是川渝人,除了投其所好的塑料粵語,秘書偶爾說幾句英文和□□。 說來也也奇怪,靳浮白坐在真皮老板椅里,看著成堆的表格資料,突然就有些想念向芋的帝都話。 也不知道她大學學的什么專業、室友都是些哪里人。 她一個土生土長的帝都市人,帝都話到了她嘴里,慢條斯理的,特別有味道。 秘書還在匯報投標的公司信息,靳浮白無端煩躁,摸了一支煙出來,塞過沉香條然后點燃。 見他不耐煩聽,秘書適時???。 靳浮白推開一扇窗,院子里舅舅家的孩子正在同鄰居家的白種孩子玩,小男孩稚聲稚氣,教人家古詩——“每逢佳節倍思妻”。 “倍思妻”? 不是“倍思親”嗎? 小男孩門牙掉了一顆,說話漏風。 靳浮白勾起嘴角,心說,自己吐字都不清楚,還教別人? 他把煙抽完,暗滅在煙灰缸里,扭頭看見收納紙箱里一堆投標材料。 最上面那份,投標人姓向。 靳浮白拎起來隨便翻看兩眼:“這箱子里的投標為什么不考慮?” 秘書說:“都是沒什么背景的小公司噻?!?/br> 公司與公司之間利益關系復雜,有一些不是因為產品,是互相直接有合作,總要給面子。 靳浮白不管那么多,把資料往桌上一拍:“就這家吧,我看這個投標人的姓,挺合眼緣?!?/br> 身后秘書是什么表情靳浮白才不管,拎了外套往樓下走。 “每逢佳節倍思親”個屁,依他看,國內某個姑娘早就把他給忘了。 什么散伙飯,他現在又不想散了。 第19章 重逢 這不是怕你孤單 除夕當天, 向芋窩在“老年活動中心”里打麻將。 手機在麻將桌上響個不停,她摸完一張九條打出去,才接起電話。 唐予池在電話里叫喊著:“向芋你夠不夠意思?送完禮人就跑了?我就去買個對聯你都不等我回來?” 上午向芋去了趟唐家, 給干爸干媽送新年禮物。 當時唐予池不在, 她也沒等他回來,送完東西,同干爸干媽聊幾句天,她就起身走了。 手機里傳出唐予池咬了一口什么吃、邊嚼邊口齒不清地抱怨:“要不是我剛才問了一句這個草莓是誰買的,我都不知道你來過。你現在在哪兒?我找你玩去?!?/br> “麻將館兒, 咱倆來過那家, 來嗎?” “來, 等我!” 半小時后唐予池開車趕到,把向芋替換下去, 拿著向芋贏來的200塊錢投入戰斗。 向芋搬了把椅子,坐在一旁玩貪吃蛇。 兩個小時下來, 唐予池把200塊輸光了,自己又搭進去400多,他說自己牌運不濟, 拉著向芋要走。 牌桌上三家贏錢,十分不舍得他這個慈善少爺走,挽留半天。 “不玩了, 你們繼續?!?/br> 向芋把之前買的一兜瓜子零食留給桌上的牌友們, 牌友們才肯笑呵呵地放人。 唐予池輸錢輸得口干舌燥:“你買水了嗎?” “這個,你喝嗎?” 向芋一指身旁椅子下面,2.5升的大桶礦泉水,已經被喝了三分之一下去。 唐少爺瞪大眼睛:“不是,這玩意兒你怎么喝的???” “舉著桶喝啊, 怎么不能喝了?” “你好歹也是個美女,在麻將館里這么不注意形象?就這么舉著水桶喝?” “美女怎么樣都美,懂么?” 唐予池實在沒轍了,舉起來喝了兩口,撒了一點在衣服上:“你就不能買幾個正常裝的?這么喝不費勁嗎?” 向芋不以為然,掀開門簾邁出去:“這個便宜啊?!?/br> 身后的唐予池好像說了一句“跟著靳浮白那種花錢流水的人,居然也沒把你這個毛病改了”。 麻將館里太吵鬧,透明的塑料門簾噼里啪啦砸下去,向芋沒聽真切。 只在那個名字隱約出現在耳畔時,她極其不自然地把目光飄忽向遠處天邊的太陽。 出了麻將館,唐予池問她:“剛才輸的200塊,還需要還你嗎?” “不用,當給你的壓歲錢了?!毕蛴笮χf。 “向芋,晚上你干脆跟著我去我奶奶家吃飯得了,我奶奶你又不是沒見過,陳姨都回老家了,你自己回在家有什么意思?吃速凍餃子?” 向芋晃晃手機:“吃什么速凍餃子,我前兩天發現個外賣軟件,點過一次,還挺好用,可以送到家門口?!?/br> 唐予池把車子開到向芋家小區,她家那棟樓旁邊是個mini公園。 兩人靠著健身器材,站在護欄旁聊天。 4點鐘,天色還未暗,已經有燈光相繼亮起來,親眼目睹這個過程,感覺居然還挺浪漫。 唐予池點了一支煙,向芋偏頭問他:“你什么時候學會抽煙了?” “那你呢?什么時候換風格了?” 向芋的頭發剪短了些,是當下流行的齊發梢及鎖骨短發,網絡上管這種發型叫初戀發型。 唐予池看了她兩眼,疑惑道:“顯得你更小了,像高中生似的,靳浮白喜歡這種的?” “關他什么事?!?/br> 向芋略垂眸子,淡淡地說,“理發師建議的?!?/br> 放假前他們都沒怎么聯系,唐予池還以為向芋和靳浮白早已經和好了,畢竟上次在他家,她說要好好考慮一下。 聽她這么說,他愣了幾秒:“怎么回事兒???你倆不順利???” 向芋扶著一段鐵欄,眺望著遠處波光粼粼的人工河和掛滿彩燈的松樹:“那天吃過飯就散了?!?/br> “是因為視頻里那個女人?他有其他女人?” “那個是他表妹?!?/br> 向芋沒多說,只是輕描淡寫,說靳浮白又不會把她當成女朋友,在一起沒意思。 “咳咳咳,說斷就斷了?沒再聯系過?咳......”唐予池不算熟練地抽著煙,嗆了一口,咳著問。 向芋幫他拍兩下背,淡淡一笑:“我把他電話拉黑了?!?/br> 唐予池:“......” 他對著向芋豎起大拇指。 換任何一個人來評價,都會覺得向芋這一遭是自討苦吃。 可能還會有人覺得,剛畢業的大學生,不努力工作找了個金主,現在是金主玩膩了不要她,那也是活該。 可無論別人怎么想,唐予池見過向芋失落的樣子。 他見過她這個樂天又咸魚的姑娘,連續幾天都頹喪地窩在被子里看《甄嬛傳》,又在看過靳浮白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視頻時,撇著嘴說吃醋得想要咬死他。 所以,他知道她是真的喜歡靳浮白,同旁的那些沒有關系。 唐予池嘆了一聲,把向芋的腦袋往自己肩膀上按:“來,借你個肩膀,想哭就哭出來吧,我不笑話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