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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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罪,罪不至死,也不用打死她吧? 她這邊沒說話,手機里一直傳來唐予池的粗氣,聽起來他快要被氣死了。 向芋忽然想起幾個月前的晚上,唐予池拎著靳浮白的襯衫,說讓她離他遠點。 “......是因為靳浮白?” 唐予池氣得話音都有些發抖:“向芋你真是能耐了,我說你怎么這段時間連面都不露,聽說他還給你找了個婦科最權威的教授幫你打胎?!” 第13章 頭像 輕易勾起他的興趣 夜店場子里暖氣烘得極暖,向芋脫了羽絨服放在一邊,點了兩杯低酒精度數的雞尾酒和一提科羅娜。 墨西哥原裝進口的科羅娜被放在黑色理石臺面上,穿著馬甲的服務生垂頭問:“是否全部打開?” 看到向芋點頭,服務生起開啤酒,在每個瓶口塞四分之一個檸檬:“請您慢用?!?/br> 早晨在電話里,向芋和唐予池解釋過了,說“打胎”的事情是假的。 唐予池聽了半天才松一口氣,但又馬上反應過來,難以置信地問她:“所以靳浮白在大半夜把婦產科教授搬出來,就因為你痛經?他是這種人?” 問過之后,向芋沒能馬上回答。 那天晚上發生了不少事情,錯綜復雜,她無法揣測如果沒有李冒在桌上那番話,靳浮白會不會做到那么溫柔。 唐予池大概也覺得這事兒一句兩句說不清,約了向芋去夜店,說是邊玩邊聊。 “下午找個咖啡館聊不行?”向芋當時打著呵欠問。 “咖啡館有什么意思?喝多了咖啡容易黑皮?!?/br> 唐予池拒絕得十分果斷,“再說,白天我也沒空,今天安穗要做頭發做美甲,我得陪她?!?/br> 向芋暗罵一句,掛斷電話。 她這陣子加班加得有些兇,約她晚上去夜店蹦跶簡直是她的命,要不是看干爸干媽的面子,她絕對不答應。 這份工作她本來是的職位是前臺,每天接待幾個訪客,多數時間都在前臺混著,還能玩貪吃蛇。 結果小破公司的助理辭職了,硬是把向芋這個一心做咸魚的人變成了身兼兩職的忙人。 尤其年底,動不動就加班,喪心病狂。 綠色的射燈和頻閃把夜店切割成無數塊,舞池里是一群蹦迪的年輕人。 向芋懶洋洋地靠在暗紅色的沙發里,喝著雞尾酒和靳浮白發信息。 他那邊應該是早晨,給她發過來的信息只有兩個字: 【在哪?!?/br> 向芋把夜店名字發給他后,靳浮白又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半天沒再回信息。 這幾天他們幾乎沒通過電話,信息發得也很少。 上一次的信息記錄還停留在向芋說自己丟了一只鉆石耳釘,怎么都找不到。 靳浮白回信息說:多大點事兒,給你買新的。 向芋又想起他剛剛到國外那天,在機場給她打電話。 說是十幾個小時的航程下了飛機想要抽煙,慣性地在沉香條的盒子里摸了半天,托她福,只摸出一塊干燥的苔蘚。 她幾乎能想象到靳浮白站在異國他鄉的機場里,姿態優雅地從盒子里摸出一塊苔蘚,他當時一定無奈又憋屈。 于是向芋忽然在浮華喧囂的夜店里、在打碟聲和dj的喊麥聲里,垂著眸子笑起來。 唐予池匆匆趕來時,看見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夜店里群魔亂舞,酒精和煙味混合在一起,還有無數種不知名的香水味。 向芋坐在其中,對著手機傻笑。 怎么形容她那種笑容呢? 也許喜歡一個人時,所有人都會是這樣溫柔又傻氣地笑吧? 唐予池胳膊上搭著羽絨外套,不由地放慢了腳步。 聽說那些關于“靳浮白身邊出現的女人”的傳聞時,他幾乎第一反應就想到了向芋。 從小一起長大,他不會不了解她。 那天提起靳浮白,他看她眼神就知道,向芋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把“靳浮白”這三個字忘記的,反而會越陷越深。 唐予池坐過去,坐在向芋身邊,拿起一杯雞尾酒喝了兩口。 其實這件事很難說,他也不確定向芋和靳浮白會是什么樣的結果,只能開口問:“講講你接觸到的靳浮白吧?!?/br> 夜店嘈雜,向芋說的很多話都不能逐字逐句聽清,但看她神情,并沒準備和靳浮白斷開。 她從小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什么是能要的,什么是不能要的。 她這么聰明,也許會有不同的結局呢? 也許個屁,唐予池怎么想都覺得不可能,但他也沒什么可多說的,畢竟他所知道的靳浮白都是聽說,而向芋是真實地接觸過這個人。 唐予池頭疼半天,也只能嚴肅地說:“向芋,跟著靳浮白你自己多加小心?!?/br> 向芋舉著酒瓶笑起來:“我又不是要去騎馬出征,說得好像會死一樣?!?/br> “我聽說他以前......” 向芋遞給唐予池一瓶啤酒,隨口岔開話題:“你和安穗怎么樣啦?” 她不想聽。 唐予池也就沒說,只頓了頓,回答說:“我倆還是老樣子?!?/br> “改天叫安穗一起吃個飯吧,都好久沒見了?!?/br> 唐予池卻是忽然皺一下眉:“我總覺得她最近有事情瞞著我?!?/br> 這么說著,后來安穗打來電話說想要出去吃夜宵時,唐予池也還是屁顛屁顛地準備過去陪她,臨走時問向芋:“你要不要一起?” “我才不去當電燈泡?!?/br> 向芋指了指面前的最后一瓶科羅娜,“喝完我就走,甭管我了,你去吧?!?/br> 唐予池走后,她又按亮手機看了一眼,靳浮白還是沒回信息。 他鮮少有這種時候,一般主動發信息的都是他,最后一條也都是他。 向芋拿起酒瓶,身邊的沙發突然凹陷,還以為是唐予池去而復返,她剛想回眸問問是不是被安穗放鴿子了,扭頭卻在燈光里看見一張陌生的女人臉。 也不是全然陌生,稍微有那么一點點眼熟,正好一簇綠色的燈光晃過來,照得女人像個討債女鬼。 那就叫她“鬼鬼”吧,向芋在心里想。 向芋是看見“鬼鬼”手上的滿鉆指甲油,才隱約想起來,她在幾個月前和這個“鬼鬼”在飯桌上有過一面之緣,只不過見面時她涂的是紅色指甲油。 那一面不算愉快,靳浮白說過,她是李侈以前的情兒。 “鬼鬼”的指甲在她面前晃了晃,笑得很是開心:“又見面了,真巧,我和姐妹們正好沒找到臺子,不如和你拼個桌兒?” 向芋沒什么特別的表情,喝一口啤酒:“隨你?!?/br> 那個女人的姐妹們和她都差不多,坐在一起像胞胎。 個個都是濃密的假睫毛,鼻梁里塞著假體,臉型也都是瓜子臉。 向芋看了一眼,收回視線。 幾個女人意有所指,一會兒說有的女人就是賤命,還以為懷了孩子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一會兒又說,不知道被人親自送到醫院打胎是什么感覺。 向芋聽見,也懶得理她們。 “鬼鬼”盈盈一笑,扭頭問向芋:“向小姐不如請我們幾個姐妹喝酒,jiejie給你介紹別的男人?!?/br> 正好有服務生走過,被幾個女人叫住,女人們故意刁難:“不如喝黑桃a,你說呢,向小姐?” 黑桃a是夜店里價格頗高的一款香檳,價格高到什么程度呢? 要是哪個臺子點了這種酒,夜店會點一盞呼啦呼啦閃的彩燈放到桌面上,證明這桌客人的“尊貴”。 向芋坐在幾個女人中央,看上去有些懶散,卻也有某種堅定和不卑不亢在其中。 家庭優渥有時候是會給人這樣的底氣。 她打了個響指,對服務生說:“黑桃a也不錯,這桌幾個人就開幾瓶吧,不要金色的,開粉色的,卡哇伊?!?/br> 說完,她笑了笑,“不過呢,我和這幾位是拼桌,不熟,我只結我自己的賬?!?/br> 金色瓶身的黑桃a售價8888。 粉色瓶身的,售價15999。 其實成本沒幾個錢,夜店就是賣得貴。 一箱啤酒都得要700塊。 向芋說完,幾個女人齊齊變了臉。 都是些去夜店釣金主的女人,誰也沒那個條件自己買單,她們沒想到向芋真的完全不退縮。 靳浮白來的時候,就看見向芋用一種他沒見過的凌厲眼神,巡視她面前的每一個女人。 她穿了一件純白色高領毛衫,修身勾勒出纖細的腰線,低腰牛仔褲,蹺二郎腿坐著時,腰后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膚。 向芋手里松松地拎著一瓶科羅娜,姿態閑適。 她的唇開開合合,夜店里喧囂吵鬧,靳浮白聽不到她說了什么。 看口型,她是在問那些女人,怎么都不說話了? 靳浮白忽然一笑,幾個月沒見,向芋卻總是輕易勾起他的興趣。 站在靳浮白身邊的李侈看了半天,嘟囔著:“我特地去機場接機你可是因為聽說向芋和一個男的來了夜店,怎么個事兒?哪有男的?這不是一群蛇精臉的娘們兒么?” 說完,李侈突然瞪大眼睛,“我叉他媽的,那不是我以前玩過那個妞兒?” “知道還不去把人趕走,別讓她們在那兒煩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