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六章 感動嗎?不敢動!
“你如果非要問,我只負責說,至于真實度,我覺得你可以自己去考慮?!彼伎剂肆季?,黃志強終于開了口。 “我是一個疑心很重的人,這點你是清楚的,在這種情況下,我依然還是放棄了意大利的安靜生活,來到這里陪你喝西湖龍井?!蔽倚χf道。 黃志強看著辦公室一角說道:“事情是這樣的,原本南方集團一直是做金融的,不做實業,但是京都四大家就不一樣,他們手中牢牢掌控著各種實業。按道理來講,是井水不犯河水?!?/br> 我的臉上露出了微笑,黃志強的這句話總算說到了點子上。 黃志強又說道:“可就在前段時間,我發現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要知道老宋是做注冊會計師出身,在這方面的熟人比較多,這點我相信你也知道吧?“ 我點點頭,話說到這個份上,再裝傻充愣是對對方的一種侮辱,宋金榮的會計師事務所一直幫我盯著羅攻。 羅志強繼續說道:“前幾天,孫浩指使宋金榮注冊了很多小公司,并且用這些小公司做假交易,拉低他新收購的汽車制造廠的成本,靠這種手段提升了他的毛利率,然后準備把他的汽車制造廠上市?!?/br> “這種cao作很常見,除了坑散戶的錢,應該對你們這種在股市上打磨的莊家沒什么影響吧?我想?”我插嘴道。 羅志強點點頭:“你說的的確沒錯,本來孫浩這樣做,也只不過算是不地道,并沒有破壞游戲規則,我睜只眼閉只眼也就過去了。但世家突然打上了股市的主意,我肯定是要留心一下的。而且……” 他的臉色一緊,又說:“有個名字我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陳浩豐?!?/br> 我雖然人在意大利,但是每天早上,我都會在網上仔細研究國內的財報,經濟新聞,這個名字又怎會不知道。 “你說的是股神?” 羅志強喝了一杯茶,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正是?!?/br> 此人最近可是風頭十足,雖然之前我沒聽說他的來路,但是財經新聞上可是把他吹的神乎其神,什么帶著幾百塊錢殺入股市,短短兩年之內,就賺了兩三千萬,還說他推薦的股票,百分之百會漲,似乎在股市方面,只要這個陳浩豐手指動一動,這錢就像長了眼睛一樣往他的賬戶里面鉆。 更夸張的是,竟然還有一些類似江湖傳言一般的市井故事,說陳浩豐看見一個貧苦孩子讀不起大學,于是給了他一個單子,上面寫著明天會漲的所有股名,結果那個孩子抱著試試的心態,當晚就買了幾百塊錢的,結果第二天不僅湊足了學費,還賺了一大筆給久病的父親。 羅志強這樣問起,顯然是想看看我的意見。 我淡淡的說到:“我是不太懂股市的,這個嘛,七分真,三分實?!?/br> 我哈哈一笑,又補充道:“我猜,我猜是,說的不準,羅總不要笑我才是啊?!?/br> 羅志強看了我一眼:“你不懂股市?我說周總,你就不要侮辱我的智商了好嗎?” 他繼續說道:“這人是有問題的,如果真在股市上有很強的斂財能力,“他指了指我,又指了指他自己,又說:“那么會讓別人知道么?股票這個東西,賺的就是個信息錢,如果說什么股會漲告訴全天下的人,那大家一起買,豈不是天下一起富?憑什么?” 其實真正的股市,是一片腥風血雨的戰場,就像一個真正的武林高手,出招之前,只會靜悄悄的亮出那嗜血的刀鋒,又怎會像電影里面那樣高喊著招數的名字,好讓你加以防范。 cao盤手背地了花費了無數的心血和資金,是為了股票在短時間內飆升,自己好從中漁利,這個時候,別人進來分一杯羹都是大忌諱,又怎么會像陳浩豐那樣滿天下去說? 羅志強繼續說道:“在我看來,陳浩豐的確是股神,但應該是一個假的股神,而且,這絕對不是他一個人在刻意造假,而是背后有一個團隊在幫他造假,現在業界這種風潮已經止不住了,人人都相信,陳浩豐是一個天才一般的人,能夠一夜之間創造億萬的財富?!?/br> 我遲疑道:“可,絕大多數人不是一般的散戶,在財經界混了這么久,沒有點基本的判斷能力?” 羅志強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那說明你還不足以了解人性,很多簡單的騙局,只要稍微想想就能發現其中的破綻,可被騙的時候卻渾然不覺,這是為什么?” 這倒也是,面對利益,又有幾個人能像我,像羅志強,或者是玻璃箱中那條灰白色的蛇一樣,保持冷靜,仔細觀察呢? “走吧,我請你吃飯,咱們邊吃邊聊,順便見一個人,她對你,可是很感興趣哦!”羅志強拿起搭在一旁的大衣,對我說道。 宋金榮在門外早就等的肚子咕咕叫了,看見我們從辦公室走出來,笑著說道:“聊了這么久?看來周總和羅總很投緣嘛?” 他這句馬屁算是拍到點子上了,就連向來不茍言笑的羅志強都露出了微笑:“老宋,知道你今天犯了什么錯誤么?” 宋金榮這個老狐貍哪里不知道,羅志強的脾氣就很像軍隊里的軍官,罵的越狠,說明越器重,連忙擺出一副陳懇的模樣:“羅總您給我好好講講?!?/br> 羅志強看了我一眼說:“你讓公關部的打著周總的名字去接人,周總自然是不會領你這個情分的吧?” 我哈哈一笑,掩飾著說道:“沒事,沒事,我不都自己來了么?!?/br> 現在的國內,有多少人不希望看到我的名字?這么大張旗鼓的去機場接我,我感動嗎?我不敢動。 尚海振興路上有件花店,名字很普通,叫做木易楊,也許有人會猜測這是不是花店的老板的姓。 但其實一點關系也沒有。 花店的生意不好,雖然里面簡易的花架上擺滿了各種蔥郁的植物,但仍舊很少看到有客人光顧,因為它并不像很多花店那樣與時俱進,會在各種投機取巧的節日里推出各種活動,店子里只有一臺電腦,一個年輕的女孩兒在里面玩著游戲。 這天天氣有些陰冷,按理說已經要到了開春的季節了,但是雖然陽光燦爛,風里帶些著涼嗖嗖的感覺,就像夏天的時候走到了某個地下隧道出出口一般。 所以今天電腦的下面還擺了一臺取暖器,女孩子縮在一件大棉襖里面,看著屏幕上晃動的人影。 玻璃門上方的銅鈴響了一下,她的眼睛一花,一個男子出現在她的面前,穿著一件黑色的大衣,臉上帶著笑意。 “莫寒雨,一兩年沒見,你還是這么漂亮?!蹦腥随移ばδ樀恼f道。 莫寒雨看著他,眼神有些復雜:“周陵,好久不見啊?!?/br> 我看著莫寒雨,她的面容清瘦了些,一雙眼睛還是如同以前一樣忽閃忽閃。 “你是來買花的么?” “這么久不見,見面就跟我談生意么?”我嘆了口氣,假裝有些失望的說道。 莫寒月則笑了笑:“我只是覺得,在如今這個社會上,似乎談生意比談感情來的要廉價一些。怎么,來買花?” 我看了看那些沒有標價的塑料盆子,咬咬牙說道:“是,我來買盆發財樹?!?/br> 莫寒雨暫停了手中正在玩的游戲,看了我一眼說道:”喲,今天這么破費啊?!?/br> 她笑著伸了伸手:“先給錢,再拿花兒?!?/br> 我說道:”就不能等我先去二樓嗎?非要現在就給?“ 莫寒雨攤了攤手:“老太太的新規矩,先給錢,三十萬?!?/br> 我一口純正的江洲普通話說道:“一顆發財樹三十萬,哎,我真是信了你的邪喲?!?/br> 莫寒雨一臉無辜:“花錢買花,上二樓問問題,你要是覺得不爽,可以不來?!?/br> 等我付完款,這才上樓,樓上是一張普通的桌子,還有幾件古色古香的家具,都是黑紅色的,但是如果你懂行就知道,這是純正的紅木家具,而且是海南黃花梨的,這樣的家具,據說連故宮博物院里都沒有幾件了,但在這里,就隨隨便便這樣擺著,好像江洲靳東區的那個設置在地下一樓的舊貨市場一樣。 但桌子就是桌子,椅子就是椅子,再好的桌子也是用來放東西的,再好的椅子也是用來坐人的,就好像生意就是生意,幾千萬上億的是生意,幾十萬的也是生意,就連路邊攤買一個外面灰頭土臉,里面金黃噴香的烤紅薯一樣,也是生意。 莫老太一邊吃著烤紅薯,一邊看著我:“喲,稀客嘛,聽寒雨說,你買個棵發財樹?” 聽到說話的聲音,我回過頭來,站起身來,恭敬的說道:“莫老太,您好?!?/br> “你是不是在想,生意就是生意,收了你的三十萬,我就應該回答你一個問題呢?周陵?!彼畔录t薯,慢條斯理的說道。 我搖搖頭:“當然也不一定,就像莫老太不一定就是個白發蒼蒼的老人?!?/br> 眼前的女人四十出頭,穿著一身紅色旗袍,用一張絲巾裹著肩膀,既然敢穿旗袍,那這個女人的身材就一定不會太差。 這個女人單從外表跟老太這兩個字一點關系也扯不上,可偏偏所有人都叫她老太。 那是一種尊敬。 我低下頭,說道:“莫總您說笑了,周某人只是來找條明路走走,至于這發財樹,也當是孝敬您新店開業罷了?!?/br> 莫老太呵呵笑了一聲:“我看你周陵的消息比我的要靈通的多嘛,我在尚海的這家金融顧問公司,這消息好多業內的人都不清楚,你身在意大利,竟然知道這么快?” 我笑了一下:“但我知道,在金融界,如果說有什么莫老太都不知道的東西的話,那就真的沒人知道了?!?/br> 莫老太道:’光說這些是沒用的。既然我開了門做生意,那就收錢辦事,我們這有兩種計費方式,你選一種,一個是按時計費,一個小時10萬塊錢,還有嘛,就簡單一點了,一個問題五萬?!?/br> 我斬釘截鐵的說道:“我選第二種?!?/br> 莫老太有些意外的說道:“周總以前是做實業的,做實業的人不都是喜歡講究一個考慮性價比么,怎么說這前面一種方式也實惠一些啊,考慮一下嗎?” 我斬釘截鐵的說道:“莫寒雨那個丫頭就夠狡猾的了,更別說她的師傅了?我敢打賭如果我要是選了按時間計費,你一定會找個理由接個電話,然后又抽空補個妝,畢竟像您這樣美麗的女人是很重視自己的形象的,然后再喝兩口茶,那樣一個小時我一條想要的訊息都得不到?!啊?/br> 莫老太哈哈一笑:“好吧,好吧,你問吧,不過話說回來,你到尚海的消息我會給你保密,這個保密費我就不找你要了,這也算是看在你和莫寒雨這丫頭的交情上給你這個老客戶給的優惠了?!?/br> 我遲疑了一下,問道:“那如果我問的問題你回答不出來怎么辦?是不是就能退錢呢?” “不會。好,第二個問題?!蹦咸p手合十,如同蔥白一樣的手指上染著蔻紅色的指甲油。 “這也算?” “算。第三個問題?!?/br> 我有些無語,要知道這一個問題可是五萬,幾秒之間,十萬塊錢沒了,我總算知道莫寒雨那套騙錢的技術是哪里學來的了。 “我想知道,周明揚現在在哪里?“ “你這樣做,就不怕莫家把你的消息透露出去。你不要告訴我你相信莫家會保守秘密?!鄙泻4禾齑髲B的55層辦公室里,肖月對我說道,她的身邊是王虹,多日不見的她帶著一個粉色邊框眼鏡,以前的短發也留成了meimei頭,看上去十分可愛。 “知道又能怎么樣?”我聳聳肩膀,反正現在周陽明回國的消息世家都知道了。 周明揚坐在我對面,悶生悶氣的補充道:“俄,羅,斯真的好冷?!?/br> 我撇了他一眼,說道:‘比京都還冷嗎?“ 我把玩著手上那個黑色的龍頭杖,琳達看著這個東西,奇道:“你說這個,宋大同真的肯用多少錢來換?“ “錢?我要的可不是錢?!蔽倚χ鴵u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