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光明接了過來，夾在耳朵后面，如果不是他這一身筆挺的名牌西裝，加上周圍的場景，我幾乎覺得這好像就是幾個市井混混的聚會了。

    哦，還忽略了一旁的王蕊，如果是馬婷的話，那簡直就像黑社會砍人之后的休息時間了，畢竟已經深夜了。

    “你這個人比較直接，用我們北方話說，就是直把人?！壁w光明說。

    “哦？怎么，項目經理不能是個直把人么？”

    “項目經理一般都要權衡利弊，對上嘛，要找公司要資源，對下嘛，安撫人心，是個用人的活兒。我覺得跟人打交道都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br>
    “你這話可把我們人力資源部的人也繞進去了啊?！蓖跞镄χ蛉さ?。

    “本來就是嘛，搞技術相對要簡單很多，一是一，二是二，加起來就等于三，永遠不會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處理人和人之間的關系就沒那么簡單咯，有時候好心不見得做好事?！?/br>
    趙光明突然這么說，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所指，只得說道：“其實也還好吧，還有句話叫日久見人心呢?！?/br>
    “那可不好說，比如你吧，我今天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這人可靠，一般這種場合，如果是你這個位置的其他人會怎么做？請到又貴又不好吃的館子里，說著一些言不由衷的話，在我看來全是扯淡?！?/br>
    他喝了一口老白干，辣的直撇嘴巴：“在國外這些年，還是這味道對路子，舒服?！?/br>
    趙光明肯定不是一個只懂技術，不懂做人的那種人，像張嘉瑞一樣，能走到他這個位置，也不是簡單的事情，況且王蕊也說過，來參加培訓的人都是準備升職的。

    王蕊問道：“你們在國外都干些什么？我一直覺得現在企鵝在國外的分公司神神秘秘的，其實這種互聯網公司，有什么必要把分公司開到國外去?！?/br>
    “哦，你這么想么？”

    “是啊，技術上我們顯然不如別人，而且也看不到別人會透露給你的希望，何必在國外搞個什么研發中心?！?/br>
    我笑著說：“你管的真寬啊，人力資源還管這些?！?/br>
    王蕊白了我一眼，我知道她這句話是幫我問的，于是我嘿嘿一笑。

    趙光明看了我們兩一眼,說道：“佩服?！?/br>
    “什么佩服？”王蕊問。

    “周經理這把妹的水平啊，連你都能被他搞定，你不是公司出了名的冰山美人么?！?/br>
    “貧嘴，再說誰被誰搞定了？”王蕊撅嘴說。

    “你們兩個認識么？以前?！?/br>
    “是啊，大學同學?！?/br>
    “周經理，你我也算熟悉了吧，我干脆叫你名字好了，周陵，你是不知道啊，沒見到你的時候，我對你印象真的不好?！?/br>
    我才來公司兩個月，怎么惡名都傳到美國去了。

    “劉青是他朋友?！蓖跞镎f道。

    我尷尬的一笑，趙光明說：“你別擔心，劉青倒是沒有多說你的壞話，我看不慣的只不過是仗勢欺人的模樣?！?/br>
    我愣了一下說：“仗勢欺人？哪有這回事呢？”

    “之前看你空降，然后這么著急把劉青的底子給挖空了，我心里就嘀咕，這上面派過來的人就是不一樣?！?/br>
    我要解釋什么，他擺擺手：“不過后來看到你的成績，我也釋然了，我是個典型的結果論者，你的手法算然猛烈了一些，但是從結果上來看，真的有效?！?/br>
    “而且不管你空降不空降，有本事就行，我趙光明最瞧不起的就是那些只靠著出身，不努力的人?！?/br>
    他把一碗餃子吃的差不多了，又點了一根煙，說：“我在美國啊，領悟到一個道理，在硅谷的公司里面，沒有什么原則可說，美國是個資本主意社會，可以說一切向錢看，能賺錢的才是大佬，賺不到錢，董事會分分鐘讓你滾蛋?！?/br>
    “本來也是，公司就是賺錢的，扯那些有的沒的做什么呢？”我笑著說。

    “現在在美國，說什么為了技術合作這些話都是扯犢子的，剛王蕊也說了，別人不會透露給我們核心技術，說白了就是買?！?/br>
    “買？那得花多少錢？我怕買知識一個表象吧?！蔽艺f道。

    趙光明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你的確厲害，比那些沒見識的強多了，硅谷那邊的人，看重的根本就不是錢，而是中國大陸的市場這塊大肥rou，想單純的用錢換技術根本不可能了，都是要合作?！?/br>
    “這種合作我怕也是幌子吧，外資獨資企業在我們國家管控嚴的很,都是打著幌子想進入我們國家的資本市場?！蔽艺f。

    “就是這么回事兒，所以現在企鵝的高層很蛋疼，他們也無法決定是不是要這樣做?！?/br>
    “這就有點清朝時候閉關鎖國的那股子味道?！蔽倚χf。

    “是啊，讓他們進來，怕他們喧賓奪主到時候引狼入室，不然他們進來把，對他們的技術又饞的很。我聽說你在羅徹斯特家族認識點人?”

    這個趙光明，絕對不是表面上這么簡單，我跟羅徹斯特家族的關系，一般人哪里知道，當時除了幾個當事人，都不清楚事情的真相，我也只是簡單的說我在美國有關系，就連這些，也只有在江州的時候，大風服飾幾個跟出口貿易有關的人才知道。

    “你說這么嚇人，我怎么好回答你呢？羅徹斯特家族這種豪門，我哪里敢說認識點人，只是以前在江州的時候有些來往?！?/br>
    王蕊也吃驚的看著我：“周陵，你還跟我說你沒什么背景，這種家族你都有接觸，難怪跟坐著直升飛機一樣升官?！?/br>
    我苦笑著說：“別說這么夸張好嗎？再說了，就算我真的認識，這種事情關乎到國家利益，稍微有點愛國意識的人都不會做的?！?/br>
    趙光明看著我哈哈一笑：“沒事，我也是有病亂投醫，想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咯?！?/br>
    “怎么，公司現在這塊有想法么？想從美國買技術？”

    趙光明點點頭說：“是啊，不過這都是對外這么說，說直白點，國外的資本想利用我們進入中國市場，而我們想利用他們在納斯達克上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