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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奉有功?什麼侍奉? 云天祈顫抖著手接過那本黃絹時,瞧見宣旨太監眼中的戲謔,便恨不得一刀砍了去。獻妻求賞,對一個武將來說,無疑於奇恥大辱,那卷黃絹如同guntang的烙印,烙得他手心劇痛。沒幾個時辰,此事便傳了開去,同僚士兵看他的眼神更是如芒在背,嘲笑者有之、諷刺者有之、不屑者有之,更多的則是同情,可是就算是同情的眼神,也讓他無法忍受。 他可以承認受了敵國引誘,想著通敵叛國,如今雖是毀了一切證據,也與商國斷了聯系,可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這點他清楚,是以皇帝尋個小理由便說要殺他時,他認了,誅九族,也是正常,他只恨自己鬼迷了心竅,不怪別人。 可是皇上辱妻之痛,他卻怎麼可能咽不下那口氣,士可殺,不可辱!他雖不是士人,可將軍氣節,更是寧折不彎!承認叛國,是毀了將軍身份,可是承認獻妻,那便是毀了男人身份! 他的眼光灼灼,疾射向遠處的明黃色大帳! 當太監稟告云天祈夫人求見時,楊清又一次從好眠中被吵醒,是以又再次非故意衣冠不整地接待了這名貌似無鹽的女子。 何事?楊清以一慣地隨意態度說道,對於這名女子,他絕對說不上有好感,以貌取人是他的本性,尤其是對女人,這是他本性,他也無意掩飾。 皇上如若想召賤妾入宮,賤妾自當奉行,只是希望皇上不要追究外子不敬之罪。 楊清停頓片刻,撲哧一笑出來,陰陽怪氣地道:召你入宮?朕干嘛要召你?難道說你以為朕看上你了?哈!說什麼傻話? 這話恐怕出乎端正跪著的女子意料,她身子微微一抖,很快又強自冷靜了下來,仍是努力維持平淡的口氣說道:賤妾自知貌丑,只是拼得一命想請皇上開恩,饒外子一命! 朕干嘛要饒他?你是誰啊?你叫朕饒朕就饒? 皇上不怕此等丑事傳揚開去有損皇家英名嗎!? 女子的口氣如滾水在薄冰下沸騰,充滿了爆發前的張力,楊清看得越發好笑,挑起嘴角道:你話說完沒?說完了就出去,朕懶得聽! 女子還想說什麼,楊清卻擺了擺手,不耐煩地道:朕說的話你不懂嗎?朕,不想,聽!或者說,你覺得讓侍衛把你扔出去,更好一點?夫人,你還要不要名節了? 這話說得惡毒之極,楊清這大惡人倒打一耙,女子離開時的背影如寒風中飄搖的小樹,悲凄單薄,楊清面無表情地收回目光後,卻泛出個慵懶的笑容,對里帳的管里道:朕演的不錯吧,她回去後肯定會和她老公哭訴,這下子云天祈會更恨我們,大功告成! 半天聽不見應聲的楊清轉頭看去,管里臉上帶著少有的陰沈表情,望著女子離開的方向發呆,他不由打趣道:喂,不要告訴朕你看上那女人了。 管里斜睨他了一眼,張口欲言,卻又合上了嘴,苦笑一聲後便準備離開,見著管里臉色不似平常,他如發現新大陸般跳下床來,上下打量了半天,靈光一閃,揚聲叫道:雙兒! 第三章 皇上英明(11) 管里停下了腳步,看著帳外跑進來一個小女孩,在那名刺殺失敗的丫環死後,楊清便憑著長相,從宮女中挑了這個雙兒過來,她有張圓圓的臉,靈動的大眼睛,帶著點嬰兒肥,看上去煞是可愛,聽得他的叫喚,便一蹦一跳地跑了進來,應道:皇上? 楊清咧開嘴問道:雙兒,你可想嫁人? 小丫頭沒想到這是問題,愣了愣後立刻羞紅了臉,答道:皇上,雙兒還想服侍你呢! 胡說什麼,女娃兒長大了總要嫁人的!楊清眼神飄到管里身上,你覺得李將軍如何啊? 小丫頭張大了嘴,目瞪口呆,以她的身份,能夠嫁個正常的人,而不是太監就該偷笑了,嫁給驃騎大將軍?那是云端上的美夢,想也不敢想的。此時突然被問了,一時張口結舌倒說不出話來了,待聽見皇帝又問了一遍,這才清醒過來,如她從小在宮里長大的,早已成了人精,知道此時絕不是推脫的時候,便急忙點頭如搗蒜,連害羞都顧不上了。 管里聽見楊清意味深長地問他意下如何,不由皺起了眉頭,隨口拒絕道:末將心懸國事,不想太早成家。 楊清問道:當真? 當真! 你確定? 確定! 看著管里的瞪眼,楊清笑道:你可不要後悔唉,給我殺了雙兒! 雙兒哪里反應得過來,她只來得及瞪大眼睛,唉的身影已兜頭罩下,掌風向著她前額印去! 她只能僵在當場,慘呼聲卡在喉嚨里,雙手反射性地去擋,如若真被唉擊實了,她這雙嫩手,自然只會落得個殘肢斷骸的下場,所幸,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唉的手被一直關注著楊清動作的管里擋住,他架住唉的突襲,令唉也露出微小的驚訝神情,不等招式用老,便收了回來,換只招式,身體如游魚般,試圖繞過他,換個角度攻過去, 管里後退一步,正準備再行捕殺時,楊清的聲音及時響起:唉,停手。雙兒,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