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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 另名男子似乎已無法忍受,站起身來離開,女子嘆了口氣,跟著起身,手套男站起身來,跟在後面不緊不慢地走到門口又返了回來,對著剛才顯身的下屬道:監視楊清那小子,不要讓他把我們的世界玩垮了。走了幾步,又返身回來道,把別的世界玩垮了也不行! 第一章 與恐龍同居(9) 楊清試著睜了幾次眼睛,最終還是被沈重的疲憊感打敗,干脆閉上眼睛,繼續美夢,腦中浮現起魚龍的牙齒,猛地一翻身坐了起來,環顧四周正是熟悉的工作場所,跌跌撞撞地跑出玻璃間,還沒開口詢問,一張長長的單子已經準確地貼上了他的額頭。 他從臉上撕下來看了看,問道:這是什麼? 紅鯨送來的賠償請求書。白大褂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嘆道,雖然我知道您一慣喜歡闖禍,可是我從未想過您會做出如此不智的行為。 我怎麼了我? 本來還想解釋幾句的楊清怒從心頭起,梗著脖子叫起來,白大褂平靜地道:攻擊紅鯨工作人員,搶占對方居住地,打擾對方的工作計劃,擅自更改工作進程,最後甚至改變了交貨時間,引起個別世界進程的紊亂,嗯,我看看還有什麼 楊清反駁的話全被憋了回去,紅鯨這番控訴真真假假摻在一起,叫他無從辯駁,搜腸刮肚一陣後,他好不容易冒出來一句:我想到了,明明是那個管里把襯衫亂埋才引起問題的!怎麼能怪到我頭上! 白大褂的眼鏡從報告後面露出來:您難道認為,是公司同意您帶非天然材料去侏羅紀嗎? 他張大了嘴巴,臉上肌rou抽了幾下,吐出一句:我錯了,是我私自帶的 很好。白大褂遞過報告板,無酬金三個大字深深刺痛了楊清脆弱的心靈,幾乎泣血地在執行人一欄上簽下了名字,走出房間後,聽見身後傳來續句,另外,紅鯨的管先生要求您支付他的賠償金,數額是三億九千八百萬零 靠!楊清終於發起飆來,狠狠踢上門,豎著中指咆哮道,管他去死,老子不干了! 氣沖沖地奔回宿舍,打包起少得可憐的行李,二個小時後,他已經坐在往南京的動車上,愜意地瞇起眼睛打個小盹,下了火車一小時汽車後,他再次站在曾經熟悉的屋子前。 門一打開灰塵味就撲面而來,踢走地上發黃的報紙,把行李往桌上一擱,激起一片灰霧,他往床板上一躺,後背躺實了,心也跟著落了下來。 天花板上昏黃燈光之外,結著數張蜘蛛網,漏雨的水漬形成奇怪的陰影,這幢有著二十年歷史的老房子如今也日暮夕山,年輕人都搬了出去,留下來的大部分上了年紀,十點左右,大院里已是一片漆黑。 這是楊清曾經的家,狹窄破舊,可是每次回南京來他都不愿意去住賓館,寧愿在這個屋子里吃泡面,算是一種精神潔癖吧──曾經是心理學博士的同事這樣下過定論。 回了南京,楊清只有在這里才睡得著。 一夜無夢,再睜開眼睛,天已經大亮,大院偶爾有著一兩人經過,都用警惕地眼神看著慢慢步出樓洞的楊清,畢竟他離開這兒已經太久了,605那間房許多人都已忘了房主是誰。 不停地打著呵欠,楊清揉了揉眼睛,拖著腳步去附近的小吃店對付早飯,辣油餛飩下肚之後,這才慢悠悠打開手機,不出意料之外看到十幾個未接電話。帶著一股炒了老板的快感,他悠閑地往附近街心公園走去,一路上口袋里嗡嗡聲不停,在皮膚也接近麻木了後,他惱火地掏出來想摔,瞄到陌生的號碼又猶豫片刻──萬一是哪個紅顏知已怎麼辦? 喂? 我是管里。 楊清以光速掐掉電話,正準備關上電源,震動聲響起,一條信息映入眼簾:你的手沒問題嗎? 對著這個問題,楊清只覺得莫名其妙,想了半天沒有頭緒,干脆拋諸腦後,對他來說管里絕對是個掃把星,自從遇見之後,他就沒有一天好日子。 他看著周圍步伐匆匆的人群,總覺得無所事事的自己如此格格不入,陽光曬在身上暖洋洋的,他便沿著木蔭街散起步來,可是心頭卻不知為何總是縈繞著管里的那句問話。 丫的,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半個小時後,楊清坐在街心公園的石凳上,無奈地再次打開手機,嘆了口氣後按下了回撥號碼。 喂,管里啊。電話另一頭只是沈默,他奇怪地叫道,管里?管大公子?管小子?管混蛋!喂!你倒是吱一聲啊! 吱。 楊清猛地轉回頭,身後站著的正是管里,愕然看著對方舉起了手,本以為要打架的他急忙後退數步,卻見對方脫下手套,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只半透明的手指。 第一章 與恐龍同居(完) 楊清與管里坐在街頭灰塵遍布的石凳上,各自盯著半透明的指尖發呆。 這是怎麼回事? 侏羅紀世界崩塌了。 崩塌?楊清迷茫得象只從非洲被偷獵到南極的大象,什麼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