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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對目前只是煉氣中階的鐘吾而言,這本心法絕大部分都是相當有難度的,憑他的水平十之八九都施展不出來。 而且他快速提升自己到煉氣中階,根基本就不穩,若是再這般強行修煉下去,連他自己都清楚會是什么后果,走火入魔都是輕的。 只是……少年攥緊拳,狠狠揪了把手邊的草,眼神陰沉,只是他絕對不能辜負師父! 也許真的要用那個東西嗎? “喲喲喲,這誰啊,和我們家花花草草這么深仇大恨?” 一道明朗歡脫的聲音從不遠處洋洋灑灑而來,鐘吾臉色微變,抬頭就看到某個他很不爽卻和他在某種程度上“同病相憐”的少年站到了眼前。 心中微驚,這家伙悄無聲息而來,想必修為絕對不在自己之下。 “你來做什么?”少年站起身,拍拍手上的草屑,幸好修煉時從來不會穿師父的那件衣服,否則就該弄臟了。 說起來,他現在都不太敢在師父面前明目張膽穿那件衣服,上次實在兇險,不知道師父心里是怎么想他這個舉動的。 長著一張娃娃臉的雙靈根少年游譚微瞇著眼,嘴角帶笑地看著眼前這個明顯走神了的少年,對方身上的氣息讓他感到很熟悉。 看來那東西就在他身上。 做出判斷的娃娃臉少年上前兩步,將對方從一堆花花草草里驅逐開,從隨身帶著的小百寶囊里掏出一瓶藥劑,噴灑間那些花花草草就都復蘇了過來。 “你復活這些雜花雜草作甚?”鐘吾被他這一舉動弄回了神,隨即不解。 他尋的這個修煉之地平時鮮有人來,而且這里的環境也很簡單,沒什么奇珍異獸,也沒什么名貴藥草,所以就算他搞大面積破壞也沒問題。 可這人現在在做什么? “哎呀呀,這世上哪有什么東西全然都是廢物呢?你看著它是雜花雜草,可說不準它就能配合其他的東西發揮奇效呢?”一邊噴灑藥劑一邊搖頭晃腦解釋說明的游譚沖他狡黠一笑。 鐘吾微不可察地蹙眉,這笑容有點邪氣,而且讓他厭惡,說起來他本來就不喜歡這個分去了師父一絲關注的少年。 哼,不就是會做些精致有趣的小玩意兒嗎,等他日后有空了也去學,務必哄得師父開開心心。 “我說,你是不是對我有敵意???”少年游譚對別人的情緒十分敏感,尤其是這種負面情緒,所以他轉而問道。 果不其然,對方十分坦率地點頭,還補充道:“我討厭你,所以請你盡快離開這,不要打擾我練習?!?/br> 游譚嘖嘖搖頭,指著他腳下一塊地道:“我離開個毛啊,你這里都是歸我管的,若是師尊回來后發現這地我沒照顧好,準保揍死我?!?/br> 過分夸張的語氣和表情,再結合這里鳥不拉屎的地理實況,鐘吾表示他如果信了那就是他傻。 游譚也沒指望對方信自己的話,他這次過來就是為了確定一些東西,順帶把水攪得更渾而已。 “不過看在你這么認真練習的份上,我就把這塊地讓給你吧?!彼柭柤?,收了自己的小瓶子,腳下動了動,兩步挪到冷臉少年身邊,壓低聲音,“但你小子目前的水平,不行啊~” 鐘吾沉下臉,這家伙有完沒完? “不勞您費心,有空您還是多管管這片地,別纏著我師父就好?!辩娢崂淅浞鏖_這人妄圖搭上自己肩膀的手,彎腰間將地上的小包袱撈了起來,那枚記載著《木泠心法》的玉簡也被他收了進去。 關注著他一舉一動的游譚自然沒錯過那枚玉簡,更沒忽略他話里的警告,但對此,他報之一笑。 “《木泠心法》啊,這可是好東西,我師父還真給衛道君啦?!彼麡奉嶎嵉卣f著,也不在乎對方的冷漠,反而拋出一句足以讓對方無法忽略他的話。 “不過鐘師弟,你可知這心法道君是如何得來的?” 回去的路上,鐘吾一直處于神思恍惚狀態,如果那個他討厭的少年說的是真的,那么師父他…… 【心法這東西有多重要應當不用我細說吧?我師父既然能把他師父老人家的心血交給道君,交換條件就絕對不會是道君給師父做藥人這么簡單?!?/br> 所以師父為了他竟然答應了豐錦師叔那般要求甚至做下了更過分的承諾嗎? 【鐘師弟啊,師兄知道你這樣刻苦修煉是為了不給衛道君丟臉,可是你看啊,咱倆都為雙靈根,資質在這兒,怎么都比不過人家單靈根、天靈根的!】 【身為學醫術醫法的,我一看就知道你狀態不太對啊,拔苗助長要不得??!】 【哎,我還是勸你和我一樣放棄這次比試吧,緩一緩,道君丟不了什么臉的,你若上了,輸慘了,那才是真正的丟臉!】 一字一句,好像還在耳邊,鐘吾陰沉著臉,這家伙果然更讓他討厭了。 可討厭歸討厭,對方說的也有道理,而且他相信他的前半段話是真的,師父為了給他弄來這心法一定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師父,你這般待我,離朔實在無以為報,難道我真的連維護你顏面的能力都沒有嗎…… 少年痛苦的閉上眼,任憑上山路上無數人投來的夾雜著各種情緒的打量視線,有疑惑,有鄙夷,還有冷眼看笑話的嘲弄…… 心中豁然開朗,鐘吾睜開眼,突然銳利起來的視線掃過那些打量他的、意味不明的人,冷冷一笑,竟讓他們紛紛移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