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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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玉鐲:…… 魔王就是魔王,一開口就這么狠。 血玉鐲:別這樣,你都知道我?們主神?大人不是故意渣你的了,碎尸萬段倒也……罪不至此。 容與:架不住你這忠心耿耿的小鐲子總把你主人往死路上逼。 血玉鐲小聲:可是畫得真的很好笑我?只是實話?實說…… 容與:手抖是這具身體的生理反應,我?畫技爐火純青。 血玉鐲:真的嗎?我?不信。除非你證明給我?看。 容與的自戀在血玉鐲這兒是頂級的,它?不信任何來自魔王的自夸。 容與憐憫道:早就說過,我?會的東西多得你難以想象。不相信超出自己認知以外的事物是你思維狹隘見識淺薄,與我無?關。 他不需要向這破鐲子證明什么。 血玉鐲敷衍道?:嗯嗯,你厲害,等你治好你的帕金森……哦不手抖再說吧。 容與:我?要是真畫得好,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怎么樣? 血玉鐲警惕地問:什么條件? 容與:之后的世界都給我?解開封印。 血玉鐲:不行! 它?還沒有昏了頭。雖然它不相信大魔王能畫好畫,可萬一大魔王真的行,那不得玩完。 容與:哦,不敢賭啊。 血玉鐲:激將法已經沒用了!不是我不肯,但你也不想想你力量有多危險,一個控制不好是要世界末日的! 容與微笑:我?會控制不好我的力量?是你不信我能控制好吧。我?和你家主人的關系你還不清楚么?現在我知道了時間線的事,也不恨他了。就算給我?解封,我?也不會再逃跑,更不會毀掉那些小世界……所以解個封印怎么了? 血玉鐲一時找不到話反駁:可是,可是…… 容與退一步海闊天空:這樣,不要以后所有世界,一個世界總行吧? 血玉鐲暈暈乎乎的:行,行吧…… 一個世界,好像還可以? 容與:這是你答應好的,身為言出必行的主神本命神器,可不能反悔。 血玉鐲一下子清醒了。 等會兒,什么一個世界就行。大魔王的力量只要解封到50%以上就強到不受它?控制了。沒有主神大人出手,它?根本沒法把大魔王重新封印的! 這和所有世界有什么區別! 血玉鐲意識到它又落入了魔王的語言陷阱,可恨的是它真的連反悔都不可以。主神大人有著屬于太陽神性里的光明正義,它?身為主神大人的本命神器,繼承了光明屬性,絕對不會做出爾反爾這種違背自己屬性的邪惡之事。 它?明明一開始只想嘲笑大魔王畫技的,怎么就被哄著簽下這種條約了! _ 接下來幾日,容與把自己悶在房里,整天練習作畫寫字。 其實就算不練這些,容與到這個世界以來除了第一天在天牢,都沒有邁出過玉清宮一步。首先前段日子他傷沒好,一直臥床養病,其次外邊天太冷,出去受不住,最后不管宮內宮外都一樣無聊…… 練習字畫還算能打發時間。 只是這手一握筆就顫抖的毛病始終沒好。整瓶藥都用完了,筷子能拿穩,輕巧的物件都能隨意抓取,唯獨一提筆就打顫,怎么也沒辦法克制。 仿佛終生都要烙下這個毛病。 這幾?日玉清宮內都是這樣一副景象——楚琢坐在一頭的案幾?前批奏折,容與坐在另一頭書桌前練字畫。楚琢下筆如有神?,批好的奏折疊得整整齊齊。容與半點無長進,廢掉的紙團扔得到處都是。 起初容與還會將練廢的宣紙揉成一團扔進廢紙簍,后來廢紙簍滿了,容與也越練越不耐,干脆就隨手扔身后地上,反正有宮人打掃。 這毛病還真不是勤加練習就能好的。 楚琢正低頭批著折子,桌上就忽然落下來一個紙團。 他筆尖一頓,抬頭一看,果然是容與扔過來的。 地上還散亂著大大小小許多個這樣的紙團,這個是恰好落到他面前。容與背對著他,不曾回頭看一眼,還在全神貫注地練習。 楚琢將紙團展開,只見皺巴巴的宣紙上畫著一只…… 王八?還是小蛇? 坑坑洼洼歪歪扭扭的,實在很難看出形狀。 楚琢悄無?聲息地站起來,從地上撿起幾?個紙團,展開一看,努力辨認出應該是一只貓,一條蟲,一只雞……非常抽象。 他捧著這四張紙走過去,容與正咬著筆桿,臉上都沾了顏料,也不知道是怎么畫的。 面前的宣紙還是一片空白,不知道即將要遭到怎樣的摧殘。楚琢見他對著白紙發呆,又是一陣憐惜。 楚琢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安慰,幫助青年找回自信,告訴他“你畫得很好”。 見人久久沒察覺到他存在,楚琢制造出動靜以表存在:“咳?!?/br> 容與本來無聊得快睡著了,聞言一驚,將嘴里叼著的毛筆吐出來,轉頭問:“有事?” 楚琢將畫著王八的紙擺在他面前:“這畫的是……” 容與掃一眼:“不是很明顯嗎?” 楚琢立刻稱贊道?:“小烏龜畫得很可愛?!?/br> 容與:“這是玄武?!?/br> 楚琢:“……” “那這只貓是?” “白虎?!?/br> “這條蟲……” “你瞎啊,這是青龍!”容與沒好氣地把畫奪回來,“懂不懂欣賞?!?/br> 楚琢沉默一瞬,指著最后的山雞:“這朱雀畫得挺好,但是為什么有兩個頭?” 容與冷冷道:“因為這是一對鴛鴦?!?/br> 楚琢麻了。這不符合規律。 血玉鐲快笑抽過去:會畫畫的人就算手抖也不會畫成這樣,你就是單純不會畫吧! 它?現在一點都不擔心大魔王會贏那個打賭了。這要是叫會畫畫,它?就改名叫赤金曜日環! ……不對,赤金曜日環不是它本名么? 容與微笑:“你是來笑話?我?的嗎?” 楚琢自知說錯話?:“不是……” 我?是想安慰你的。 可顯然安慰并不到位。 楚琢見了這些涂鴉本來想笑,可想到青年以前畫的那些畫,又笑不出來了。 他以前畫得多好啊,山山水水,花鳥蟲魚,每一幅都那么美。 姬玉非常擅長畫景物,但從不畫人像,大抵是因為沒人走進他心里。他將情?愫寄于萬物,每幅畫都是情感濃烈的佳作。 哪像容與毫無靈魂的鬼畫符。 對比如此慘烈,楚琢覺得容與遭遇的打擊一定是巨大的。 他再笑話?,也太不是人了。 “你這幾?日每天都在練,總要讓自己歇會兒?!背琳f,“手才恢復,不能太勞累了?!?/br> 容與興致缺缺:“那我還能做什么?” 原主的心愿就是這個,他能有什么辦法。不然他哪里還要執著于拿起畫筆,能拿起筷子就夠了。 楚琢提議:“你要不要去看看齊王?” 他本來不想讓人再見到那個帶給他無?數傷害的齊王??煽慈擞粲艄褮g的樣子,只希望對方看到仇人的慘狀后能高興一點。 容與來了點興趣:“哦?” 楚琢道:“他這段日子在天牢吃足了苦頭,你要不要親眼去看看他的下場?” 容與立刻道:“要要要,現在就去嗎?” 親眼看到齊王的慘狀,絕對也是姬玉的心愿之一。 楚琢刮了下他臉上的顏料:“近日都是風雪,天牢寒氣重,先去把臉洗干凈,換身衣裳披件大氅?!?/br> 楚琢一頓,又補充道?:“你要是不想去天牢,孤就讓人把他帶來?!?/br> 他忽然想起眼前人也在天牢里待過,還受盡苦刑,怕激起人不好的回憶。 容與果斷拒絕:“別,我?嫌他臟了我?的地兒?!?/br> 兩人都換好衣裳,坐上御輦,往天牢去了。 這地方他們都不陌生。真要說起來,他們第一次見面就是在天牢門口。 “還真是多虧你帶兵打進來,我?才能趁著混亂逃出來?!比菖c望著天牢大門,“這地方真不是人待的?!?/br> 楚琢握住他的手:“都過去了,現在待在里面的人是齊王?!?/br> “我?們進去吧?!?/br> _ 容與知道齊王落在楚琢手上定然不會好過。 在敗給楚王的那些君王中,齊王絕對是最慘的一個。其他人都是成王敗寇痛快斬首,這位可是極盡羞辱生不如死。 鞭子棍棒這些普通刑罰早就招呼過幾?輪。齊王忍耐力不強,光是這樣的折磨就昏過去好幾?次,還會被冰水潑醒繼續用刑。手指不用說,早就全扭斷了,手腕腳腕上的骨頭與筋脈全都未能幸免,全身皮rou充滿烙印,想來烙鐵也被上過許多回。 他被姬玉給閹了,本就不能人道?的玩意兒徹底沒了,又因為楚王那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命令,日日被太監變著法作弄。 他當初怎么對姬玉,如今就怎么千百倍奉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