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神靈之事顯然是絕密,或許父親能夠知道一些?!?/br> 王昊將自己的見聞全部寫在書信中,希望能夠得到父親的回應。 而這時上京城的風波也停了,因為天武大帝說了一句話。 “亂世用重典?!?/br> 天武大帝言簡意賅,儒家和軍方瞬間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很顯然人皇也是贊成連坐制度的。 沒過多久消息就傳到了吠陀州府,淮安侯看著手中的信件,臉色陰晴不定。 這是兵部的信件,上面只說了一件事,那便是王昊的官職變化。 “人皇對定遠侯一脈太過看重,我親近楊鼎的決定會不會有些魯莽了?!?/br> 淮安侯的消息很快,天武大帝剛表態不久他便得到下屬稟報。 這對他而言不是一個好消息,楊鼎雖然潛力無窮,可這朝廷畢竟是人皇的,違背人皇意愿的后果不堪設想。 思索間淮安侯再次從懷中取出另一封信件。 和之前的不同,這封信件出自太子之手。 “太子也有自己的心思,看樣子楊鼎已經站在了太子這一邊?!?/br> 盞茶時間后淮安侯將太子的書信燒毀,隨后起身。 “傳我命令,任命王昊為萬夫長,立即趕往安瀾城述職?!?/br> 這道命令很快就通過鷹隼傳遞出去。 一日后,王昊便接到了書信。 “安瀾城?” 王昊皺眉,安瀾城距離東塔城很遠,相當于橫跨了半個吠陀州,原本他還以為自己新上任的地點應該不遠。 “很奇怪,正常來說不應該出現這樣的情況?!?/br> 左川也知道了此事,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從東塔城到安瀾城的距離太遠了,一路上必須經過多個宗門掌控的地界,若是有人在那些地方陰謀算計,恐怕這一封任命也將成為王昊的催命符。 “沒辦法,軍令如山,我也不可能拒絕?!?/br> 王昊搖了搖頭,這是陽謀,就算知道此行兇險他也不得不離開。 “如果實在不行,我可以在暗中跟隨,想必離開東塔城短短幾天應該問題不大?!?/br> 左川說出自己的想法,不過卻被拒絕了。 “淮安侯肯定也時刻都在關注著東塔城,如果你離去恐怕他很快就能得到消息,到時候隨便安一個罪名,完全就能治你一個擅離職守之罪?!?/br> 王昊搖了搖頭。 左川這么做就是將自己陷于不利之地,王昊自然不想見到這一幕,只能拒絕。 “可是這一路兇險異常,而且安瀾城也是龍潭虎xue,要不要將此事告知侯爺,讓他提前有些布置?” 左川沉思片刻道,他無力改變淮安侯的決定,唯一有這個能力的就只有王廣了。 “無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有必要什么事情都要麻煩父親?!?/br> 王昊再一次拒絕,當然主要還是因為他實力比肩六合境,一般的宗門強者根本不是其對手,否則他也不可能輕易涉險。 見勸說無用后左川也只能放棄。 第二天一早,王昊便出發趕往安瀾城。 而此時淮安侯這邊已經收到了消息。 “將王昊的行蹤泄露出去,宗門界肯定有不少人想要他的命,這樣一來不管楊鼎還是太子這邊我都能說得過去了?!?/br> 淮安侯冷聲道,一手借刀殺人用得爐火純青。 他也清楚王昊必然會想到這一點,可是又能如何,現在并非戰時,根本沒有所謂的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就算他自己在面對軍令的時候也不無法違抗。 很快楊鼎也知道了此事。 “不錯,找上淮安侯是正確的,直系統帥的命令無人能夠違抗,不過我也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宗門手中,這一群烏合之眾成不了大事?!?/br> 楊鼎輕聲道,隨后動身趕往兵部大牢。 第四十七章 柳林河 八千里柳林河浩浩蕩蕩,橫穿了大半個吠陀州,雖說取名如此,但實際上兩岸并無一株柳樹,和其他地方不同,這里頗為繁華,兩岸也建起了許多碼頭,河中來往交易的商船不在少數。 “這些商船大多屬于雄踞一方的富商巨賈,他們底蘊深厚,豢養了大量私軍,否則也不敢火中取栗,在吠陀州做生意?!?/br> 一葉扁舟上,王昊正打量著遠處的幾艘商船。 吠陀州的確出了名的貧瘠,但這里出產一種珍貴的礦石,所以商貿發展算不上滯后,但能在這里進行商貿來往的又怎會是尋常人物,其中更有朝廷王侯重臣的影子。 離開東塔城后不久王昊就改變路線,選擇以水路趕往安瀾城,這么做也恰好避開了淮安侯的探子。 扁舟破浪而行,如離弦之箭,速度比起戰馬雖然慢了不少,但此行頗為安全,可以少去不少的麻煩。 “現在我能夠理解為什么天武大帝剛繼位的時候就力排眾議開鑿運河,水運就像一個國家的血脈,水運發展起來后商貿也會變得繁榮,最重要的是它能加強各個州府的聯系,有利于朝廷穩定,尤其戰時更能顯現運河的重要之處?!?/br> 王昊自語,當今人皇的確稱得上千古一帝,眼光和抱負遠超先人。 “戰時軍隊可在短時間內就大規模投入戰場,這也是為何宗門很難跟朝廷對抗的原因,畢竟宗門間距離過遠,等援兵趕到戰爭都已經結束了?!?/br> 大漢天朝的強大不是沒有原因的,放眼邊疆,雖然有強敵環伺,但大漢依舊穩如泰山,甚至還能留有余力剿滅宗門,如果沒有運河,恐怕天武大帝也不會輕易和宗門開戰。 很快扁舟已經前行數百里,周圍開始出現一座座大山,高聳入云。 柳林河兩岸并非全是碼頭郡城,有些地方地勢險要,很難被開發利用,再加上朝廷影響力薄弱,久而久之這些地方就成了匪徒強盜的營地。 這種地形易守難攻,不僅匪徒,就連一些宗門也將駐地修建在大山之中。 突然,王昊眉頭一皺,因為他感應到有意念正在盯著自己。 “這道意念的主人不強,應該在五行境左右,莫非是某個宗門的人?” 王昊思索,吠陀州的雖然盜匪眾多,但基本難有強者,畢竟四象境后都能拜入某個宗門了,犯不著再去做燒殺搶掠之事。 五行境強者已經孕育出了意念,但他們意念不強,極盡延伸也不過三四里左右。 “我孤身一人,船上也沒有什么寶物,應該不至于引起宗門或者匪徒的注意?!?/br> 王昊坦然站在船頭,好似渾然沒有發現那道意念一般。 “一人也敢在柳林河中趕路?此人要么實力強大,要么就是個傻子?!?/br> 三里外,一個身穿黑衣的老者嘟嘟喃喃道:“船上一點油水都沒有,根本不值得動手?!?/br> “不過此人這么年輕就是四象境,可能有不錯的背景,把他綁了索要贖金或許還能狠狠賺上一筆?!?/br> 說話間老者的眼神變得陰冷起來,似乎有出手的跡象。 “嗯?還沒有退走嗎?” 遠處王昊有些不悅,時刻被人窺視的感覺并不好。 “既然如此那就給你一個教訓?!?/br> 話音剛落,只見他一掌向著意念掃來的方向拍去,隨后一道近五里長的劍光破空而去,凌厲的鋒芒似乎要將天地都給劈開了。 “什么?!” 老者大驚失色,劍光實在太快了,眨眼就出現在他的頭頂。 “不好!” 他只能勉強運起力量自保,硬撼劍光的殺伐。 只聽砰的一聲,老者整個人被擊飛數百米,胸膛處還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若是劍光的鋒芒再凌厲一些,恐怕此時他已經被斬成兩截了。 “應該沒死?!?/br> 王昊收回目光,一劍斬退敵人后他也沒有再出手了。 畢竟此人只是窺視自己而已,并沒有顯露敵意。 “不過我出手過一次,這里不能再呆了,必須抓緊時間離開,若是引來六合境強者就不妙了?!?/br> 王昊沒有戀戰是有原因的,他和那五行境強者相聚三四里,想隔著這么遠的距離將其斬殺有一定難度,短時間內恐怕難以成功,而這里又是宗門駐地,稍有不慎便會出現殺生之禍。 所以他一刻也沒有停留,數十息后扁舟已經沖出近十里。 而這時老者那邊已經有人趕到了。 “怎么回事?莫非又是紫薇宗的雜碎?膽大包天,此地已經是我們拜火宗的勢力范圍,他們莫非要開戰不成?!” 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怒火中燒,他的氣息比還要老者強上一大截,不過并非突破到六合境。 “宗主不要輕舉妄動,不是紫薇宗的人?!?/br> 老者見狀趕緊開口,連自己的傷勢都顧不上了,隨后他就將之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中年男子。 “你是說一個年輕男子隔著三里一劍將你重傷?” 拜火宗宗主臉色一變。 “我也有些不信,重點這人才四象境而已?!?/br> 老者心有余悸道,剛才如果王昊再揮出幾劍恐怕他就要隕落了。 那道劍光的鋒芒太過可怕,簡直無法抵擋。 “一般的四象境根本無法和五行境相提并論,更別說如此輕易就能把你擊敗,那人施展的肯定是劍意,唯有如此才會這么強大?!?/br> 拜火宗宗主見多識廣,很快便推測到王昊施展了劍意。 “可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我跟他相聚三里不止,正常來說劍意小成的攻擊范圍最多也就兩里左右,難不成那人已經劍意大成了?” 老者有些不信,劍道提升困難重重,遠比突破修為難得多,沒有幾十年的修行根本做不到,在他看來王昊實在太年輕了,根本不可能在劍道上走出多遠。 “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天地間還是有天之驕子的?!?/br> 拜火宗宗主點了點頭,他也覺得自己可能想多了,因為借助某些寶物同樣能施展這樣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