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型沒關系?！卑⒉寂d奮地說，“我畫中了?！?/br>
    “吸引注意，然后從圍墻進入?！绷枘f，“可是，為什么沒有剪開就離開了？”

    “他們既然是問路，問的是去哪里？”蕭望問道。

    “溝通了半天才明白，是去建筑大學?！币幻０舱f，“要從這里北面過橋的?！?/br>
    “建筑？”凌漠皺著眉頭說，“難道是找裘俊杰？”

    “你們這里的監控錄像給我們看看?！笔捦f，“現在我們懷疑有一伙犯罪分子盯上了你們炸藥庫，你們要萬般小心?！?/br>
    “我們這里的電腦是實時監控，沒有存盤的，因為不是服務器嘛，而且數據保存這種大事，礦里也不放心我們兩個中專畢業生?！北０矒蠐项^，不好意思地說，“數據都是在我們礦的一個辦公地點里保存的。從這里下山，向北走一公里就到?！?/br>
    “好，你們的線索很重要，這是我的電話，如果有什么發現，及時聯系我們?！笔捦０颤c點頭，說，“我建議你們再清查一遍炸藥庫，以防萬一?！?/br>
    “這個可以，不過——”保安看了看蕭望，做了個“請”的手勢，說，“我們得按規章辦事?！?/br>
    “好，我們退出去以后你們再查?！笔捦麜?，轉頭看著自己的隊員們，說，“我們終于又抓住了對方的尾巴，現在分頭行動。鐺鐺你和子墨負責去礦辦公地點看監控，我負責帶隊去建筑大學附近搜查?！?/br>
    “我陪大小姐去?！笔捓首愿鎶^勇。

    “好，有可能有危險，有蕭朗陪你們也好?！笔捦饬耸捓实奶嶙h。

    守夜者兵分兩路，蕭朗開著皮卡丘帶著唐鐺鐺和程子墨以最快的速度駛向不遠處的礦業集團辦事處查看監控。

    辦事處里，只有一名值班人員，正在百無聊賴地癱在椅子上玩手機。在查看了蕭朗的警察證后，值班人員也沒有過多詢問，就帶著三人來到了位于小樓二樓的監控室里。唐鐺鐺立即坐在電腦前，熟練地敲打著鍵盤，調出了昨天晚上的監控錄像。

    從視頻的畫面來看，整個炸藥庫確實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都在監控的控制范圍之內。蕭朗見到監控如此嚴密，更加放心了。唐鐺鐺很快把炸藥庫周圍幾個重點位置的監控調了出來，并從昨晚七點開始，快速播放。

    從晚上七點整，到夜里十一點，反反復復地看了很多遍，幾個監控錄像都沒有任何異常。

    “沒有人啊，甚至連那個問路的人也沒見到?！碧畦K鐺很奇怪地說道。

    “怎么可能？”在二樓房間和陽臺閑逛的蕭朗跑到了唐鐺鐺的身邊，說，“你看看九點半附近時間?！?/br>
    夜視監控里拍攝著靜謐的山路和炸藥庫，確實一直沒有任何變化。

    “不對！你看時間?！笔捓首钕劝l現了問題。監控錄像顯示的時間，從九點十七分直接跳到了九點三十二分。

    “時間跳了？”程子墨說，“這中間十五分鐘的時間，沒有畫面！呀，今天上午的監控也跳了好幾次，每次都有幾分鐘?！?/br>
    “對手黑進了系統？刪除了關鍵時間段的錄像？”蕭朗急得額頭上都滲出了汗珠。

    “不，沒有?！碧畦K鐺cao控電腦進入了監控程序的后臺，說，“沒有黑客侵入的痕跡?！?/br>
    “那是怎么回事？”蕭朗一把拽過在一旁玩著手機的值班員，問道。

    值班員被猛地一拽，吃痛了，說：“喲喲喲，怎么這么粗魯，輕一點不行嗎？”

    “快點說！”

    “我們這里的監控都是通過4g傳輸的，這里位置偏僻，基站少，有的時候信號不太好，就會有畫面卡頓或者缺失，正常，正常?！敝蛋鄦T不以為意。

    “正常個屁??！”蕭朗急了，“早不缺、晚不缺，就在關鍵的時候缺？你騙鬼呢？說！這個系統的密碼是不是只有你有？你是不是和犯罪分子串通了？”

    “喂喂喂，警官，有些話可不能亂說的！小心我投訴你誹謗！”值班員瞪著眼睛回應道。

    “是的，是無線傳輸?！碧畦K鐺檢查了服務器的設備，說，“應該是無線傳輸信號的問題?！?/br>
    話音剛落，蕭朗像是聽到了什么，一個箭步沖到了二樓陽臺上，往下看去。一輛銀白色的小轎車沿著馬路飛馳而過，向東北方向開去。

    “走走走，不管這里了?！笔捓始贝掖业乩畦K鐺和程子墨下樓，開著皮卡丘就向前追去。

    “你又是哪根神經搭錯了？”程子墨被拉上了車，一臉驚魂未定、莫名其妙。

    “前面的車有問題?！笔捓屎喍痰卣f著。

    “有什么問題？”程子墨從口袋里掏出一?？谙闾?，緩和一下急速跳動的心臟。

    “說來話長，當時在劫囚案中對抗的時候，我就聽見一個人用不男不女的聲音尖嘯。剛才，我又聽見了，雖然不知道尖嘯了什么?！笔捓收f。

    “就這個??？你不會聽錯了吧？”唐鐺鐺問道。

    “當時你們分析山洞里有五個人，發出尖嘯的應該是首領?！背套幽f，“難道是崔振在車里？”

    蕭朗有點不耐煩地解釋道：“你們別忘了，那兩個保安說，問路的，就是一輛銀白色小轎車！”

    蕭朗一邊控制著車速，一邊遠遠地跟在小轎車的后面。

    蕭朗說：“不信??？不信你們查一下這個車牌，肯定有問題?！?/br>
    唐鐺鐺打開筆記本，準備進入內部系統查車牌，可是，網頁一直顯示“無網絡連接”。

    “沒信號?！碧畦K鐺說。

    “我來打電話?！背套幽统隽耸謾C，可是手機顯示無信號。

    “這基本就確定了我的判斷?！笔捓收f，“在上次對抗中，我們所有的手機信號都被屏蔽了。還有，為什么監控錄像在關鍵的時刻就斷了？就是因為人形干擾器發揮了作用，破壞了4g傳輸，才讓關鍵的監控錄像都缺失了！”

    “是的，這個人形干擾器能力強大，上次對抗中，我們的無人機都沒法控制?！背套幽f，“那我們現在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蕭朗說，“只能跟著了，看他們究竟是要去干嗎?！?/br>
    “他們有炸藥?！碧畦K鐺說。

    “那也得跟著它?！笔捓视昧Σ攘擞烷T，跟上了銀白色的轎車。

    開了大約一個小時，轎車又重新繞回了市郊，在市郊的一處四層建筑物前停了下來。車上下來三個人，其中一個人拎著一個黑色的大袋子，徑直走進了建筑物里。

    “大力士！”蕭朗說道。

    “那個拎袋子的嗎？”程子墨探頭去看，“看來你分析得沒錯啊?！?/br>
    “這是什么地方？”蕭朗帶著兩個姑娘也跟著下了車，從建筑物的側門進入后，直接躲在了樓梯的拐角里。

    “不知道啊，以前沒來過，外面好像也沒牌子?！碧畦K鐺顯得很緊張。

    正在此時，大樓內的燈光閃爍了幾下，緊接著便是接連的“哐當、哐當”的聲音。

    “怎么了？”蕭朗似乎聽見了尖叫聲，但是畢竟這座不小的建筑物里并沒有什么人，所以也無法詢問怎么回事。

    程子墨四處看看，說：“糟糕，建筑物的防火門全部關上了，我們被困住了?！?/br>
    “手機還是沒信號?！笔捓侍统鍪謾C看看，說，“那個人形干擾器一直在發揮作用。我去把他揪出來！”

    這一次，唐鐺鐺沒能拉得住蕭朗。不過，剛剛走出去沒多久的蕭朗又重新溜了回來，尷尬地說：“糟糕了，外面的人有槍。而且，我還沒帶槍?！?/br>
    “我總覺得有問題?！绷枘谌f斤頂的副駕駛位上，思索片刻轉頭對正在開車的蕭望說道。

    “什么問題？”

    “對手的行蹤太過詭異了，讓人莫名其妙?！绷枘f，“而且，我想來想去，覺得炸藥庫的規程設計，一樣是有bug的?！?/br>
    “這個世界上啊，沒有哪種規程是沒bug的?！甭欀幷f，“但是監控是硬核啊。如果監控發現問題，蕭朗他們早就聯系我們了?！?/br>
    “拋開監控不說，你們設想一下?！绷枘f，“假如有一種情況，銀白色轎車去吸引保安的注意，而有一個人從山路邊樹林里摸上去。這時候第一道大門是打開的，他能順利地進入保安室藏匿。當今天早晨保安清點炸藥的時候，因為是從外向內清點的，所以這個人就可以等保安清理內側炸藥的時候，溜進去取到外側已經被清點過的炸藥，然后再返回保安室藏匿。等我們今天趕到的時候，保安下到半山腰接我們，這個人就可以從樹林里逃離。以保安室作為中轉站，就可以完美解決兩道大門錯落打開的麻煩了?！?/br>
    “一是有監控，二是保安室你不都查了嗎？沒有能藏人的地方啊?！甭欀幷f。

    凌漠憂心忡忡，說：“其一，監控是實時監控，也就是說要有人才能看得見異常。而我剛才說的幾個節點，都沒有保安看監控。其二，保安室里并不是沒有地方藏人，雖然一目了然，但還是有隱蔽的地方，比如那個冰柜里面?！?/br>
    “零下十八攝氏度的冰柜？躲里面一整夜？”聶之軒不信，“當機體散熱遠遠超過產熱，很快就會發生代謝紊亂和細胞內物理學變化，迅速凍死?！?/br>
    “別忘了，我們的對手不能用常人的能力去解釋。我們不能排除有耐寒的演化能力?！绷枘f，“而且，如果真的是這樣，保安只是晚飯前開冰柜取菜，所以整夜和整個上午都不會發現冰柜里有人。等我們上去了，我也檢查了冰柜，但這個時候人應該已經逃了?！?/br>
    “可是，如果這樣，那為什么還要費那么多事情攀登上去剪鐵絲網？”聶之軒問道。

    “這個我也想不明白?！绷枘f，“說不定這是他們的保險計劃，比如正常計劃是剪鐵絲網進去，失敗了以后換第二套方案。又或者攀登上去就是為了偵察地形？”

    “不管怎么說，還是繞不過監控?！笔捦f，“現在鐺鐺他們應該有結果了，你們打個電話問一下?！?/br>
    凌漠掏出手機，連撥了三個電話號碼，都顯示“此號碼暫時無法接通”。

    “都打不通？”蕭望很是擔心，說，“不會出什么事情吧？”

    “不會的，蕭朗不僅聰明而且很能打?！甭欀幷f是這樣說，但也和大家一樣有些擔心。

    大家都沉默了一會兒，蕭望的手機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一股不祥之兆頓時涌上了蕭望的心頭。他把車靠到路邊停好，然后接通了電話。

    “喂？蕭警官嗎？”一個不太陌生的聲音焦急地說道，“我是剛才炸藥庫的保管員。我……我現在報案?！?/br>
    “怎么了？”蕭望心頭一緊。

    “這真是奇了怪了?！北９軉T說，“今早明明清點無誤的炸藥，剛才我們又看了一下，少了十二公斤乳膠硝銨炸藥?！?/br>
    “什么？”蕭望看了一眼凌漠。他知道，凌漠發現的這個漏洞，很有可能已經被黑暗守夜者利用了。凌漠推斷的作案過程，很有可能真的實現了。

    “除了炸藥，”保管員用絕望的聲音補充道，“還少了兩支下一班值班員的配槍?！?/br>
    3

    “這是什么鬼地方？和監獄一樣，四周的窗戶都是被鐵柵欄封鎖著的?！笔捓释低得靥筋^出去看了看，說，“不管怎么說，我們得找個安全的地方。如果他們走動走動，就能發現我們了?！?/br>
    唐鐺鐺顯得有些緊張，連忙點了點頭。程子墨倒是鎮定一些，嚼著口香糖把樓梯間里晾著的一套類似醫院病號服的衣服抓在手上，說：“直接上樓，二樓應該是房間，不會像一樓這樣是大廳?！?/br>
    三個人相互給了個眼色，憋足了一口氣躡手躡腳地上了樓。果然和程子墨說的一樣，二樓都是一個一個的房間。

    “那兒有個牌子，你眼睛好，看得見是什么嗎？”程子墨指著走廊另一端的盡頭，說。

    蕭朗抬眼望去，走廊的盡頭確實掛著一個金屬招牌，上面有一枚黨徽，黨徽的下方是一排小字。

    “南安市殘疾人聯合會心矯托中心黨支部?！笔捓市÷暤啬畹?，“心矯托？什么鬼？”

    “沒聽過?！背套幽珦u搖頭，說，“怎么二樓上三樓的樓梯有鐵柵欄攔著？這個地方真是怪異得很?！?/br>
    “鐵柵欄沒鎖上，咱們是上去，還是就在下面找一間躲著？”蕭朗向上走了幾個臺階，看了看鐵柵欄的鎖扣說道。

    “下面?！背套幽隙ǖ卣f，“下面看起來是辦公區，那都是正常區域。上面既然鎖著，肯定是不正常的區域。走，往里看看是什么情況?！?/br>
    三個人走到二樓的走廊，發現一樓大廳里正有一個瘦高個拿著一把霰彈槍來回走動著，像是在巡邏，于是更加躡手躡腳地彎腰向前挪動著。

    “辦公室門都開著的，但沒人?！笔捓市÷暤卣f著，“鑒定科？這里怎么會有鑒定科？”

    “你以為鑒定只有法醫鑒定??？還有很多鑒定種類的?！背套幽f，“這里的辦公室不行，一開門就暴露了，連個遮擋都沒有?！?/br>
    “這里，這里?！笔捓室呀泚淼搅俗呃缺M頭標牌旁的一間屋子，小聲說，“這個屋子上面寫的是機房，不知道是什么機房，不過門是鎖著的。下面有人，也不能踹開?！?/br>
    “你總是那么簡單粗暴?！背套幽珦u搖頭，從口袋里掏出兩根鐵絲，用一分鐘的時間就把門鎖給打開了。

    “我去，你幸虧沒當小偷?！笔捓逝宸卣f。

    三個人打開門，發現房間里面擺著兩排正在運行的服務器。因為房間過于密閉，且有服務器發熱，唯一的窗戶也就是個五十厘米寬的排氣窗，房間里沒有開空調，所以溫度還是很高的。

    “就這兒吧，沒人、不冷還能藏人?！笔捓首o送兩名姑娘進入房間，然后自己進房間并悄悄地關上了門。

    “這里好啊?！碧畦K鐺走在服務器中間，左右看看，說，“網絡、通信和監控什么的線路都是要從這里走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