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不會?!甭欀幷f,“第一,南安河邊的工業企業現在都有管控,不經過處理的工業廢料是不允許直接排污進南安河的。第二,這些中間體要么有水溶性,即便不溶于水的,一旦排進那么大的河面,也就不可能這樣成塊地出現了?!?/br> “那是怎么回事?”董法醫的好奇心也被調動了起來。 “依我看啊,這具尸體應該是被藏匿在某染料廠的污水處理管道里。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軀干部進入了南安河?!甭欀幷f,“如果這樣的話,說不定其他肢體和頭顱都還在管道里呢!” “哇,這個牛!”蕭朗說,“染料廠對吧?我現在就讓他們去找一下?!?/br> “你看,你參加尸檢的作用突顯出來了吧!”聶之軒滿意地點了點頭,對董法醫說,“動刀吧?!?/br> 隨著手術刀在尸體上移動,尸體軀干部中央,被劃出一道裂口,除去肋骨后,胸腹腔的臟器就完全暴露在了大家的面前。 “心包上有注射孔?”聶之軒側了側身,讓陽光照進尸體的胸腔,透過光線,可以清楚地看見死者的心包上有三個小孔。因為心包很薄,所以看不出小孔周圍有沒有出血的征象,無法判斷是不是生前形成。不過,因為董法醫在發現尸體軀干部后,就采用刺心取血的方式,先對死者的dna進行檢驗,所以這似乎并不奇怪。但是,取血沒必要刺三針啊。聶之軒沒好直接問,連忙用剪刀剪開了心包,暴露出整個心臟。 “不對啊,我就刺了一針,取了一點血!怎么會有三個孔?難道是額外的損傷?”董法醫一邊說,一邊拍照固定。 “難不成真的是心臟破裂死的?”蕭朗問道。 聶之軒搖搖頭,說:“不會。你可能不知道,有一種注射方式,叫作‘心內注射’。只不過現在不用了。以前,靜脈通道沒有打開之前,就心臟停搏的患者,會采用心內注射的方式進行搶救。換句話說,這樣的針孔,并不能讓她死亡。不僅如此,而且從這兩處心臟上的針眼可以看出,沒有生活反應,是死后形成的?!?/br> “死后抽血???”蕭朗說,“不過董法醫不是說只有一針嗎?一針可以扎三個孔?” “對于不會發生皺褶的心肌來說,在一側心壁上有三個孔,就一定是三針?!甭欀幙隙ǖ乜聪蚨ㄡt說,“除了你,還有別人扎針了?!?/br> “別人也取血?”蕭朗問。 聶之軒若有所思:“假如是心內注射呢?只是人已經死透了,沒有搶救過來,所以沒有生活反應?!?/br> “那也只有可能是這樣了?!笔捓收f,“這個女首領有手下的嘛,他們肯定不能讓她那么容易就死了,肯定要搶救的。不過沒什么好技術,就只有用你說的那種陳年舊術了?!?/br> “目前只能這樣解釋了?!甭欀幙戳丝雌渌呐K器,說,“其他就沒什么了,臟器缺血貌,心腔內,嗯,除了左心室,其他心腔都空虛,左心室還是有一點血的?!?/br> “我下針的位置也是左心室?!倍ㄡt說,“下針了,就抽出來了,大概五毫升?!?/br> “鋸下恥骨聯合看看年齡,然后縫吧?!甭欀幗o董法醫安排著工作,自己卻在尸體的四肢、頭部離斷處的切面仔細看著。 “下刀游刃有余,像是動手術一樣?!甭欀幾匝宰哉Z道,“頸部也是沿著頸胸椎間盤離斷的?!?/br> “能看出什么呢?”蕭朗被董法醫用開顱鋸鋸恥骨的聲音吵得心煩,堵著耳朵來看聶之軒的動作。 “用的刀很薄,像是手術刀,手法嫻熟,應該是學過醫的?!甭欀幷f,“而且你看肩袖的位置,切口全部是順著關節開的,刀片都在關節腔內游走的,不過也有小的失誤,你看這一處骨質切痕,就可以看出是手術刀形成的?!?/br> “看不出,看不出?!笔捓识轮湟材苈犚娐欀幍淖匝宰哉Z,“他們那么多人,肯定有人和你一樣會玩刀,這個沒什么用啦?!?/br> 話音剛落,蕭朗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哥,咋啦?什么?找到頭和四肢了?是不是污水處理站里?怎么樣,我牛不牛?”蕭朗一蹦三尺高,“行了行了,我馬上和聶哥就趕來?!?/br> 這確實是一個巨大的利好消息。聽蕭朗這么一說,聶之軒也開始脫自己的解剖服,然后對董法醫說:“老董,我們現在趕去現場,說不定會有更多的發現。你這邊把恥骨鋸下來之后,煮了,然后看看多大年齡。哦,還有,按照規程,取死者的肋軟骨再次進行dna檢驗?!?/br> “好的,交給我吧,你們去吧?!倍浔^也不抬,拿著開顱鋸繼續鋸著恥骨。 2 南安市花墻染料廠地下污水處理站。 “這污水處理就是糊弄事吧?”蕭朗趴在下水道口,朝里面窺探著。 下水道口的下方,是一個相對密閉的空間,溫度比外界要高出數攝氏度,空間的地面沉積著過膝的淤泥。這就是染料廠為了應付環保檢查而專門建造的地下污水處理站。所有的污水都會先排進這個空間,經過化學處理,再通過處理站的外流管道排入南安河。 “那是環保監管部門的事情,不是我們的職責和專業,我們也不懂??傊?,兇手就是從這里把尸塊扔了下去?!背套幽f。 “怎么就你一個人?”蕭朗左顧右盼,也沒有看見唐鐺鐺的影子,于是問道,“我哥他們呢?” “望哥最先來的,發現了這里,遠遠地也能看見下面的一撮長發和幾只手指?!背套幽噶酥赶旅娴奈鬯幚碚?,說,“他基本確定了這里是拋尸的原始現場,所以,和鐺鐺一起調取這附近的監控去了。畢竟,這一家伙,把搜索范圍縮小到原來的百分之一。凌漠嘛,我也不知道他忙什么去了。至于我,被派來附近看地形、看監控頭,進一步縮小搜索范圍?!?/br> “那你有發現嗎?”蕭朗一邊關切地看著在污水處理站里忙碌的聶之軒,一邊問。 程子墨攤了攤手,把一塊彩色的口香糖扔進嘴里,說:“沒辦法,這里地形太復雜,又偏僻,至少有十幾條路可以繞過所有攝像頭來到這里拋尸。不過,必經之路中,經過廠房的地方,倒是有個攝像頭,可惜攝像頭的朝向是往廠房里面照的,照不到路上?!?/br> “總之就是監控不能指望了,對不?”蕭朗總結道。 “也不是,鐺鐺說她想想辦法,所以和望哥去市局視頻偵查室了?!背套幽乐谙闾?,蹲在下水道口看著聶之軒在下面忙活。 “聶哥,感覺怎么樣?”蕭朗朝污水處理站里喊了一句,發出了幾聲回聲。 “正在看,就是太熱了,而且很難聞,這里面酸性很強,我怕我穿的這個膠皮衣扛不住啊?!甭欀幟芍蓝久婢?,發出嗡嗡的聲音,要不是蕭朗的聽覺靈敏,根本聽不清他說些什么。 “要不我來?”蕭朗躍躍欲試。 “沒事,快好了,馬上撈上去再看?!甭欀幓卮鸬?。 “兇手挺牛啊,想得挺好?!背套幽谙滤揽谶?,蹺起二郎腿,說,“他知道,不論把尸體扔去哪里,在這個人口聚集的城市,都很容易被發現,也很容易被監控拍到。只有送到這里,不僅監控很少,而且根本不會有人發現。這樣的污水處理站,十年還不知道會不會清淤一次,看看下面沉積的淤泥就知道了。而且,淤泥呈強酸性,尸體腐敗會加快,剩下來的骨質也會很快軟化。這樣的話,即便是清淤,也依舊發現不了尸骨??芍^神不知、鬼不覺??!” “可是我們還不是發現了?”蕭朗說。 “我們的發現,還真是有巧合的成分在里面?!背套幽f,“本來扔進去可以天衣無縫的,現在是冬天,枯水季節,也不擔心南安河的水會從排污管倒灌進來沖走尸體。等到漲水的時候,尸體早已白骨化了,沖也沖不走了。但是誰知道這么巧呢,昨天晚上,上游開閘放水,這南安河的水還真的就倒灌進來了。軀干部位內的空腔臟器多,因此比重小,就被沖走了。頭顱和四肢被留了下來?!?/br> “你說他們干嗎要這么費盡心思地藏尸體???”蕭朗一邊問,一邊擔心地看著聶之軒。 “怕我們追查唄?!背套幽f,“你想想啊,我們現在的唯一線索,就是這個女首領和董老師之間的聯系。既然這個女首領已經死了,又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的,不就把我們和黑暗守夜者的唯一線索聯系給割斷了嗎?我們還怎么去找他們?一點線索也沒有啊。不過,有個問題我想不明白,這個女首領既然已經死了,是不是我們就可以結案了?你想想看,殺犯人、組織越獄的幽靈騎士已經死了;殺幽靈騎士、旅館老板和校長的山魈已經抓了;殺唐老師的豁耳朵已經死了;傷女首領的皮革人已經死了;現在組織犯罪的女首領也死了。所有實施犯罪行為的人都已經死的死、抓的抓,我們是不是任務完成了?” “你別想繞暈我啊?!笔捓驶瘟嘶问种?,說,“黑暗守夜者如果存在,有潛在的隱患不說,他們企圖劫囚車這個責任還沒追究呢!這可是大罪!不比殺人輕!” “你說,他們的首領都死了。他們會選擇繼續作案,還是就此散伙了?”程子墨歪著頭問蕭朗。 蕭朗想了想,說:“這幫人都是有異于常人能力的演化者,而且從小受的教育就是違背法理的所謂‘正義’。雖然他們都有致命疾病,可能隨時死亡,但我覺得只要他們活著,無論有沒有人組織犯罪,他們都會為害人間。所以,我們得把他們一網打盡、斬草除根?!?/br> 程子墨抬眼看了看蕭朗,笑著說:“如果不是確定眼前說這話的是你這張臉,我還真以為這是望哥說的一番話呢?!?/br> “你這是在夸我,還是損我?”蕭朗問。 “好了,拉我上來吧?!甭欀幷f,“快一點?!?/br> 聽著聶之軒有點著急的聲音,蕭朗趕緊開始拽身邊的繩索。不一會兒,聶之軒被蕭朗從污水處理站給拽了出來,隨之而被拽出來的,還有聶之軒手中用尸體袋包裹的頭顱和肢體。 聶之軒重新回到地面,大家才發現他假肢外面套著的膠皮衣已經被腐蝕破裂了,甚至已經有腐蝕液體黏附到了他的褲子上。 蕭朗最先看到這一幕,他趕緊用手上拿著的礦泉水給聶之軒清洗,說道:“哥你沒事兒吧?” “沒事?!甭欀幪谷灰恍?,他撩起褲腿,露出假肢,說,“幸虧是假的。所以吧,禍兮福所倚,要是你們下去,酸性液體沾染到了皮膚上,還得去醫院處理。我這個可就方便多了,擦一擦,完事兒?!?/br> 聶之軒說得很輕松,但是卻讓人聽起來很悲壯。蕭朗心里有一絲難過,但是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振奮。 “怎么樣?有什么發現嗎?”蕭朗幫聶之軒把尸體袋拉開。 聶之軒說:“確定了,頸部有創口,是頸動脈完全離斷導致的失血死亡。還有,因為這些組織塊在酸性淤泥里的時間比軀干部長,所以腐蝕的程度也要嚴重很多。面部皮膚已經完全腐蝕完了,手部也腐蝕得很厲害?!?/br> “換句話說,長相和指紋都看不出了對嗎?你確定這不是兇手刻意為之的?”蕭朗問道。 蕭朗的這個想法,顯然聶之軒沒有想到,他重新檢查了一下死者的面部和手部的皮膚,搖著頭說:“這個就真的不好判斷了,化學物品腐蝕導致的皮膚損傷,這個可以確定。但是在拋尸前毀尸,還是拋尸后自然腐蝕,這個,真不好判斷?!?/br> “有隨身物品嗎?”蕭朗見尸體全身赤裸,沒有任何衣物和隨身物品,于是問道。 “下面我都看過了,還用金屬探測儀試過了,沒有了?!甭欀幷f。 “不會那么巧,正好把相貌和指紋給毀掉了吧?”蕭朗質疑道。 “如果是兇手所為,也是可以理解的?!背套幽逶挼?,“剛才我說了,如果這個女首領的身份我們都查不清楚,就更不可能重新建立線索去尋找其他成員了?!?/br> “哥,你看看這個?!笔捓手钢勒叩母觳?,說,“這女的屬于那種特別容易曬黑,但是不容易恢復膚色的那種。她胳膊上有色差,就像是穿了一件t恤一樣,顯然是夏天穿t恤曬的?!?/br> “對,這個有意義嗎?”聶之軒問道。 “可是她雙側手腕都沒有色差?!笔捓收f,“說明這個人不戴手表,不戴手環?!?/br> 聶之軒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的意思是,這個頭和手,會不會不是那個女首領的?”蕭朗接著說。 聶之軒搖搖頭,說:“從切口上看,應該和軀干部位是吻合的。不要緊,雖然沒了相貌和指紋,這不是還有dna嘛?!?/br> 蕭朗沒有回答聶之軒,而是繼續提他的問題:“黑暗守夜者組織每個人雖然在某方面能力上有演化,但是也會同時擁有致命性的潛在疾病。這個女首領的疾病,是不是你們還沒發現?” “頭顱還沒解剖,需要解剖后才能知道?!甭欀幇咽w袋重新拉好,說,“我馬上就去看。不過,根據傅姐的對比,這個首領并不是被盜嬰兒,那么她有可能并不是演化者,而只是個普通人?!?/br> “那聶哥你再檢查一下她的頭顱吧,我把你提取的這些肢體、頭顱的dna送去市局檢驗?!笔捓士傆X得自己的疑惑沒有完全被解釋,說,“我去市局視頻偵查室找我哥聊聊去?!?/br> “如果真的通過dna檢驗,頭顱和四肢是同一人,就沒有什么疑點?!笔捦犕晔捓蕦κ虑榈膹褪?,說,“現在咱們的唯一線索,還是這個視頻?!?/br> “望哥,有發現?!北吵值芏说奶畦K鐺并沒有聽他們在說什么,而是把自己的全身心都投入到了眼前的屏幕里。 完全地投入了工作,似乎讓唐鐺鐺的悲痛也減輕不少。在發現了一些線索之后,她的聲音里似乎有一些驚喜和興奮。這樣的情緒,大家已經很久沒有在唐鐺鐺的臉上看到了。 “什么?”蕭家兄弟來到唐鐺鐺的背后,看著她把一小段視頻給截了出來。 “其他各路徑的視頻都差不多看完了,沒有什么有價值的線索。咱們沒有甄別依據,而且有太多的路徑可以繞過監控來到現場?!碧畦K鐺說,“所以我的重點,就是在這個朝向廠房內的攝像頭里找。根據調查,這幾天應該是沒有員工會來這個廠房的,而且廠房地處偏僻,來這里的人,有很大的犯罪嫌疑。剛才我看到,昨天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廠房的玻璃窗上,有光影的變化,截下來看,你們看能看到什么?” 三秒的視頻重復播放了三次,蕭朗說:“是有個人經過窗戶,在玻璃上有倒影?!?/br> “對!”唐鐺鐺把畫面定格,視頻里的玻璃上,似乎有一個人形的倒影。 “可是,這是透明的玻璃,又不是鏡子,這種倒影,有什么用嗎?”蕭望問道。 “我以前上學的時候,做了一個小程序玩,就是把水中、玻璃中的倒影給清晰化的?!碧畦K鐺說,“可以試試看?!?/br> “哇,大小姐厲害,還會做程序?!笔捓室娞畦K鐺心情平復,很是高興,連忙拍馬屁道。 “這個,靠譜嗎?”蕭望有些不太放心。 “望哥你想想,阿布的長處是什么?是模擬畫像。模擬畫像就是將目擊者腦中的鏡像用語言復述出來,然后畫師再根據這些信息重組。這都是科學的,更不用說咱們這種直接將不清楚的鏡像不經轉述直接復原了?!碧畦K鐺說,“人的相貌是由臉型、發型和五官組成的,而無論是臉型、發型還是五官,都是有規律可循的。簡單說,單一五官的模型,是有類別的,而且差距不大。這些組件排列組合,才形成了各不相同的人臉?!?/br> “有道理有道理,你趕緊的?!笔捓蚀叽俚?。 唐鐺鐺在電腦前緊張地工作,手指靈活得就像是十只活蹦亂跳的小兔子。視頻里被截取下來的一幀畫面,在唐鐺鐺不停地敲打鍵盤中,慢慢地開始清晰。同時,因為唐鐺鐺連接了阿布所擁有的模擬畫像數據庫,電腦自動將鏡像里不清楚的五官放在人體五官數據庫里比對,然后比對出最為相像的模樣,粘貼在一張人臉上。 就這樣,不知不覺之中,天都快黑了,唐鐺鐺連續地工作了好幾個小時之后,一張人臉終于呈現在了電腦屏幕的正中央。 “好啦!”唐鐺鐺很是興奮,指著人臉說,“雖然不能通過這張組合圖片來進行人像的數據庫查詢,但是一旦有了犯罪嫌疑人,就完全具備條件進行人像甄別了!” “太棒了!大小姐太厲害了!”蕭朗拍著巴掌說。 “為什么,這人長得怪怪的?”蕭望抱著胳膊,盯著照片說,“總感覺這種面容特征似曾相識啊?!?/br> “唐氏綜合征面容?!甭欀幍穆曇敉蝗豁懥似饋?,“這是唐氏綜合征的患兒所擁有的一種特殊面容,眼距寬、鼻根平、眼裂小并呈倒八字形、外耳小、舌胖并常伸出口。這人是一個唐氏綜合征患者?!?/br> “唐氏綜合征?”蕭朗問道。 聶之軒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來了視頻偵查室,站在大家的身后。他一臉凝重,點頭,說:“對,是一種染色體異常而導致的疾病,先天性的,會有智力低下、生長發育障礙?!?/br> “被盜嬰兒中,似乎沒有唐氏綜合征的?!笔捦年P注點不太一樣。 “正常,有些家庭會認為唐氏綜合征的患兒是家庭的累贅和負擔?!甭欀幷f,“有可能這就是個棄嬰,或者被盜后,家里并沒有報案?!?/br> “有道理?!笔捦c頭認可。 “智力低下,那怎么當黑暗守夜者成員?”蕭朗說,“他們不是在某方面都有演化能力的嗎?而且,智力低下的人,會碎尸拋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