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開始,凌漠對小伙伴們的要求就是,在一些黃道吉日,尤其是適合于結婚的日子,重點監控結婚的場所;要么,就是根據照片,尋找r購買汽油、柴油、酒精等助燃物的線索。后來,凌漠對小伙伴們的要求是,不惜一切代價,根據照片尋找r的行蹤,尤其是五金店之類的地方。這顯然不是一個輕松的任務,但是小伙伴們感激凌漠孤身一人將他們從水火之中救出。即便小伙伴們現在都聽從凌漠的命令,都恢復了學籍,是認認真真學習的正常孩子了,但是長久混跡于市井的經驗和能力,還是讓他們具備搜尋相關線索的能力。這一次,不再是雞鳴狗盜,而是為警察伸張正義,所以小伙伴們都顯得很精神,信誓旦旦地保證,只要r一出現,保證第一時間匯報情況。 可是凌漠完全沒有想到,不僅小伙伴們在這兩個月中沒有搜集到任何信息,更是連警方也確認沒有相關案件的報警。 r這個變態,真的改邪歸正了? 說r是個變態,一點兒也不為過。警察們這樣認為,市井的混混們,也都這樣認為。r的故事,在南安市市井之間,幾乎無人不知。 他的故事,要從十五年前說起。 十五年前,南安市發生了一起火災,是一起汽車自燃導致兩死一傷的重大意外事故。交通事故并沒有什么大驚小怪的,但是這一起事故,卻引得全市、全省甚至中央各大媒體相繼報道。原因是,死者是一對新人,事故發生在接親的路上。 多吸引眼球啊。 因為是在接親的路上,而且是在節假日南安市最繁華的街道上,所以目睹這一起事故的人很多。所有人都認為,那是一起超級慘烈的事故。渾身是火的新人在絕望的邊緣掙扎,幾乎給每一個目睹的人都造成了心理陰影。好在那時候擁有智能手機或者帶錄像功能的手機不多,互聯網也僅僅是剛剛開始普及,不然那么慘烈的現場視頻一旦上網,影響自然會是很惡劣的。 經過交警部門的鑒定,接親用的敞篷跑車,因為車主擅自改裝車體結構,導致油路、電路均出現嚴重隱患。在當時氣溫較高的情況下,油路、電路同時出現故障,電火花引發了油路自燃,最終導致油箱爆燃。 坐在后排座上的一對新人,正是坐在那個爆燃的“油箱”之上。 汽車爆燃后,大火迅速包圍了全車。車主(也就是駕駛員)和新郎在爆燃中直接死亡,長相非常美麗、身材極其火辣的新娘僥幸從敞篷車里跳了出來,全身易燃的婚紗全部燒著,她整個人包裹著大火在柏油路面上滾來滾去。 好心的市民以及迎親車隊的其他人立即趕過來滅火,救了新娘一條性命。不過,那也是在持續治療大半年后,醫生才宣布新娘脫離生命危險的。即便是脫離了生命危險又如何?新娘全身百分之六十3度燒傷,剩下的,也都是深2度燒傷?,F在的新娘,幾乎成了一個“疤痕人”,不敢出門,生不如死。 r是新娘的遠房表弟,當年十二歲的r,目睹了火災的全部過程。而且,處于性懵懂期的r,一直把新娘作為自己暗戀的對象,甚至連自慰,都對著新娘和他的合影。 如果這起事件給別人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心理陰影的話,那么對于r的心理,則是毀滅性的打擊。不過在當時,r并沒有驚慌失措,并沒有驚恐害怕。他感覺他自己因為看到滿身是火、滿地掙扎的新娘,反而得到了極大的快感。 這是在市井之間的傳說。在凌漠可以翻閱逃犯們的卷宗的時候,他發現這些傳說都被r的問訊筆錄給證實了。 在那起慘絕人寰的事故之后,r就走上了不歸路。 十三歲的r,因為在別人婚禮的時候悄悄跟在新娘后面用打火機點燃新娘婚紗而被送往派出所。因為這個行為并未造成什么后果,而且他也不夠刑事處罰的年齡,被派出所誡勉談話后放回。 十五歲的r,因為點燃了新人堆放在樓梯口準備搬上車運走的被褥,導致局部失火,造成兩萬余元的經濟損失,因此涉嫌構成“放火罪”被拘捕。在減輕處罰后,判處有期徒刑三年。 十八歲的r,剛剛從監獄里刑滿釋放,立即實施了又一次放火行為。這次的行為要惡劣得多。他悄悄潛入了一個不相識人的婚禮現場,躲在迎賓幕布的后面,點燃了幕布。幕布燃燒的時候,竟然沒有人發現,直到火勢蔓延到了新娘的婚紗之上,整個大廳的人才驚叫了起來。好在火勢很快得到了控制,躲在大廳門口的r也又一次享受到了數年前那樣的快感。因為這次放火行為導致了五萬余元的經濟損失,且導致新娘輕微傷,r被法院以“放火罪”判處有期徒刑十年。 今年,獲得減刑的r出獄后,就被當成了重點監控的人員。為防萬一,轄區派出所甚至安排了一名輔警日夜監視r的居處,防止他再行犯罪行為。雖然r的父親對他嚴加看管,但是依舊沒有發現r的秘密行為。果不其然,為了追求快感的r,這次甚至購買了汽油,準備向接親的婚車直接潑灑后點燃。好在他還沒來得及去實施更惡劣的犯罪行為的時候,就被民警人贓并獲了。刑警部門認為,雖然r的犯罪行為還處于預備階段就被及時制止,但是他對犯罪客體已經構成了直接的威脅,而且本次行為威脅的可能不僅僅是自然人,甚至是公共安全。所以刑警部門將r關押至看守所,等候法院的庭審。一旦罪名成立,r可能面臨更加嚴厲的刑罰。 換句話說,從那一起慘烈的事故之后,r的這半輩子幾乎都是在監獄中度過的。即便是這樣,“江湖”中還流傳著r的傳說。這種“遺臭萬年”的傳說,讓混跡于市井最底層的小混混,都嗤之以鼻。他們甚至給r起了一個外號“火信子”,把他當成茶余飯后的一個笑柄。 當然,這些故事,警方比凌漠更加清楚。所以在越獄事件發生后,警方一直把r當成心腹大患。第一個被“守夜者學員”們追捕的h,因為被人點火燒死之后,警方就不惜花費大力氣,對全市及所轄縣區的所有加油站都進行了布控。不僅查找“幽靈騎士”的線索,更是對不縱火不罷休的r的各角度各時期照片進行了張貼,防止r潛入加油站買油。 除此之外,警方還對所有可能作為助燃劑的物體銷售進行了控制,尋找r的下落。 不過,兩個月來,絲毫沒有任何關于r的線索。兩個月之間數個“結婚日”中,都沒有再發生一起放火事件。 所以從警方向指揮部反饋的情況,和小伙伴們為凌漠提供的情況來看,這個r很有可能銷聲匿跡、不再作案了。要么,就是被“幽靈騎士”先一步處死以防后患了。從r對尋找快感這么執著的心理來看,后一種可能的發生概率更高。 “守夜者組織”指揮部發出的“活的要抓回來,死的要找回尸體”的命令,其實很大的部分,是針對r來做出的。 可是,凌漠一直都覺得r并沒有被“幽靈騎士”殺掉。具體是什么原因,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就是隱隱的直覺。 凌漠除了認為r沒有被殺掉,甚至認為r很有可能在策劃一起更加隱蔽、更加危險、成功概率更高的行動。而這兩個月的潛伏期,正是他的準備期。 眼看著國慶節將至,結婚的旺季就要來到,凌漠心里暗暗著急,于是也加大了對小伙伴們的鞭策。直到小伙伴們兩天前趕來,欣喜地告訴凌漠,通過他們的分頭查探,果真在諸多五金店發現了r的蹤跡。除了欣喜,小伙伴們更是驚訝,凌漠是怎么知道r會出現在五金店的,太神了。 凌漠之所以做出如上的判斷,是因為他對r進行了比警察更加深入的分析。 警察們覺得,r的犯罪手段是在不斷地升級,從用火柴點燃婚紗開始,發展到購買汽油準備燒車。而凌漠覺得,r的目標自始至終都是一致的,那就是點燃新娘,尋找快感。只是因為年齡的增長,他的選擇方法更加成熟。 警察們覺得,既然r的犯罪手段已經升級到了幾乎是頂級,現在不再犯罪,很有可能是放棄了這方面的執念,改邪歸正,專心謀生;要么,就是被“幽靈騎士”殺死了。而凌漠覺得,r畢竟做了那么久的牢,天天和一些社會的渣滓混在一起,肯定會增加他的犯罪經驗,所以他最后一次選擇了汽油作案,只是他沒有想到警察早已監視起了他。然而現在的處境不同,r從明處轉移到了暗處,不僅沒有警察的監視,更是沒有了父親的管制。他可以隨心所欲地策劃他的犯罪;或者,他也在等待著國慶節這一結婚高峰動手。 如果是有時間、有空間進行更加精密的籌備,r會做什么呢? 凌漠于是研究起了r坐牢九年的記錄,尤其是對和他同一號房的犯人。經過研究,凌漠發現,r在坐最后一年牢的時候,同號房關押了一名被判處死刑緩期兩年執行的犯人。這個犯人是一個精于工程制造的人,因為在隔壁鄰居院中實驗爆炸裝置,導致鄰居被炸死。 凌漠立即調取了僅存的一些監控錄像,發現r和這個犯人走得很近。 r會不會從放火犯,轉變成了爆炸犯?如果r準備利用爆炸來引燃婚車,那么他最需要的就是在這兩個月中,研究出小威力的爆炸裝置。顯然,專業的零件他沒能力購買,即便購買也會被及時發現,所以,他很有可能去利用一些日常使用的工具零件來制作裝置。 而這些零件,五金店里全有。 這就是凌漠讓小伙伴們重點巡查五金店的理由。 凌漠很認真地用手機地圖軟件,按照小伙伴們提供的線索,在r光臨過的每一家五金店上做了標示。接下來的兩天,就是凌漠對這些五金店的地理位置進行研究的日子了。 天生對地形、地理非常敏感的凌漠,很快就研究出了端倪。 r是一個不能出遠門的人,因為關于這二十幾個逃犯的紅色通緝令貼滿了大街小巷。雖然大部分老百姓對于這些人的長相不能完全記住或者引起足夠的重視,但是對于越獄逃犯r,是絕對不敢公然離開藏身之處過遠的。 小伙伴們拿著r的大幅照片去一一詢問五金店老板可就不一樣了,不同于對待通緝令上那一排排模糊的黑白照片,對于某一個特定的顧客,老板們肯定能有隱約印象。 如果r不會走遠,那么他一定就處于尋訪到的各個五金店的地理位置中央。本著這堅定的信心,凌漠在地圖上標示出了一塊特定的區域,然后在這一塊特定的區域里,想尋找適合于r藏身兩個多月還不被發現的地方。 很可惜,直至到導師們面前去匯報的時候,凌漠并沒有找得到這樣的區域。他聽說蕭朗已經發現了另一名重刑犯的行蹤,所以也就不甘示弱地和蕭朗同時出現在了“守夜者組織”導師會議室里。 聽完兩人的匯報,傅元曼的心情百感交集。有驚喜,是因為在這個關鍵的時間點上,兩個人發現了關鍵的線索,導致現在很有可能可以把逃犯追捕工作推上一個新的臺階;有欣慰,他在蕭朗、凌漠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輕時候的影子,有激情、有天賦;有感動,雖然蕭望的離開讓他百感交集,但他沒想到自己能意外收獲到更加有探案天賦的蕭朗;有期待,他仿佛看見了“守夜者組織”的光明未來;甚至有敬佩,這兩個年輕人大膽、縝密的分析,甚至就連他有時也自愧不如。 “傅老爹!我覺得我們戰鷹組的分析更加縝密,更加合理,而且圈定的范圍更小,所以我申請特警部門先派員包圍指定區域?!笔捓收f。 凌漠冷冷一笑,說:“傅老爹,我覺得我們火狐組鎖定的范圍更加利于包圍,因為比起野外,巷戰更是城市警察擅長的?!?/br> 蕭朗瞪了凌漠一眼,咬了咬牙。 “別爭了,我馬上會通知市局指揮中心,調動所有可以調動的警力,分兩批,分別對你們兩組鎖定的區域進行合圍。爭取在天黑之前,把兩名犯罪嫌疑人捉拿歸案。這一仗,我們要好好地打響?!备翟鼭M面紅光地說。 “可是姥爺,”蕭朗說,“你不是說過,我們的警力早已過度透支,很難調配出大批的力量嗎?” 傅元曼嘆了口氣說:“是啊。持續這么久的工作,雖然取得了很大的成果,但是我們的民警幾乎全部都處于嚴重超負荷工作的情況。自己的日常工作不能放下,逃脫案的工作還得跟上。大量的蹲點、守候、調查、訪問工作,讓他們疲于奔命?,F在,市局指揮部不得不采用一班一休的辦法來緩解民警體力的透支,所以警力也就有所縮減。不過,我覺得這兩個案犯的藏身區域的劃定,很不錯,很精確,而且這兩個案犯經過這么久的藏身,警惕性也會有所降低。所以,以我們現有的警力,可以分兩組同時進行抓捕工作?!?/br> “如果同時抓到,也是我們贏了?!笔捓侍Я颂掳?,說,“我們鎖定的區域更精確?!?/br> 凌漠冷冷地笑著,沒說話。 傅元曼哈哈一笑:“別爭了,誰優誰劣,導師們自有分說?,F在,集中精力,抓人!” 第九章 雙重身份 生活中只有兩個悲?。阂粋€是沒有得到你想要的,另外一個是得到了你想要的。 ——(英)王爾德 1 蕭朗帶著自己的隊員和數十名特警沿著彎彎曲曲的盤山公路駛到了大山的腳下,仰面一片郁郁蔥蔥。 幾十個人武裝整齊,沿著山路向位于半山腰的小村進發。遠遠地,蕭朗就看到了滿目芳華。夕陽之下,朝霞映紅了遠處的村莊,黑色的瓦片在映照下閃閃發光。山路兩邊的翠柳正值季節,柳條隨風搖曳。柳樹中間培植了不少一串紅,在柳綠中泛出點點紅色。遠遠看去,大山的中央還有一個“天池”,是一塊面積不小的湖面,在夕陽下波光粼粼。不只是蕭朗一個人,所有人都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根據轄區派出所的民警反映,這個區域幾乎每座大山都有種茶的村子,治安狀況極其良好,沒有毆斗、沒有偷盜。這些村民每家每戶除了每年固定日期到山下的集鎮處理茶葉、購買必需品以外,幾乎過著與世隔絕、自給自足的生活。除了正常的戶籍管理,派出所都沒有去村子里出過警。 遠遠地看著村莊,蕭朗堅定了自己的信念。當初他看到k的日記的時候,腦海中映出的景象和眼前的景象簡直就是高度的相似。他自己也完全沒有想到,茫茫大山之內,居然真的有這么唯美的地方。 山區的外圍和村莊的外圍都已經派出人員布控了,k即便是看到他們浩浩蕩蕩地開進村莊,也插翅難飛,蕭朗對自己的部署很是自信??墒?,他沒有想到的是,在距離村莊五百米的時候,他那雙視力高出正常人很多的眼睛,就看見村口,也是由村里唯一通往外界的道路口,好像站了很多人。除此之外,每個人的身邊仿佛都被夕陽映射得閃閃發光。那應該都是一些金屬物的反光。 蕭朗心里開始打鼓,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從半山腰的村莊確實很容易俯視到山下的情況,他們這么多人一起開進山村,肯定在進入山路的時候就可以被觀察到。但是,這些人是干什么的?難道他們以為蕭朗等人是“土匪”,所以來反抗?不會啊,因為觀察到他們的車隊,就應該知道那是警察的車隊。 懷著疑惑,蕭朗的隊伍開到了距離村口五十米的地方停了下來。停下來的原因,是蕭朗心中的顧慮成真了。村口站著幾十號村民,個個手里持著農具,在看到蕭朗諸人后,眾人紛紛端起了農具,做出一副誓死抵抗的姿態。 一見這個架勢,幾名特警也下意識地端起了槍。蕭朗趕緊揮手制止,讓身邊的派出所所長上前溝通。 派出所所長顯然和村長熟識,于是上前幾步,笑呵呵地對站在對方隊伍前面的村長說:“老顏,你們這是干什么?” 村長用濃厚的鄉音回擊:“你們這是干什么?” “我們有線索,你們村有逃犯,對你們的安全構成了威脅,所以我們得履行職責?!迸沙鏊L靈機一動,用安慰的語氣說道。 “我們村沒有逃犯?!贝彘L說。 “不管有沒有逃犯,我們都得進去搜查,這是搜查的手續?!碧鼐犻L有些不耐煩,抖出一張搜查證。 “那就試試。什么手續在我們這兒也不好使?!贝彘L舉了舉手中的鐮刀。 “我們又不是在舊社會,至于嗎,老人家?”蕭朗喊道。 村長沒有吱聲。 “怎么會沒有呢?”派出所所長看來還掌握更加確定的情況,說,“你們村得勝前兩天在集上碰見我,還說顏三兒收了個兒子。你們看看,是他嗎?他叫吳德朝?!?/br> 說完,派出所所長拿出一張大幅懸賞通告,指了指通告上k的大頭照片,說:“你們看,政府下的通緝令,那能是假的嗎?” 村長沉默了一會兒,抬頭梗著脖子,理直氣壯地說:“他現在叫顏德朝?!?/br> 雖然離得老遠,村長不可能看清照片上人的長相,但是他的這一句話顯然默認了k確實藏身在村里。雖然蕭朗的一系列推斷最終被證實無誤,但是他此時的心情真可謂是惴惴不安。 蕭朗趁著派出所所長和村長交談之際,逐一打量了在村口堵截民警的村民,k并不在內??梢?,k不僅藏身在村莊長達一個月,還認了村里的一個老光棍做父親。甚至在一個多月中,和村民們產生了濃厚的感情。在村民發現有大量警察包圍村莊的時候,k自然知道是來抓他的,就告訴了義父顏三兒。而顏三兒“老年得子”,肯定不會輕易就把義子拱手交人,所以煽動了這次村民抵抗的行動。不出意外,k此時此刻正藏身在村內。 蕭朗的惴惴不安,并不是擔心抓不到k,而是擔心這樣被村民一耽誤,會不會給“幽靈騎士”提供了搶先殺死k的機會。而且,現在村民的注意力都在警察身上,也沒有人會注意得到k是不是有危險。自己人在路上緊趕慢趕,搶回來的時間居然這樣就被浪費了。 派出所所長對村長的脾氣很是熟悉,一直不溫不火地做著村長的思想工作??赡苁钦局α?,也可能是被派出所所長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了,村長的態度開始有了轉變,從誓死不讓警察進村的態度變成總是向身邊的人征求意見。 不用問也知道,村長身邊的人就是k認的父親,顏三兒。 蕭朗見村長有了退讓,突然記起上山的路上,有一座村民自己搭建的小廟,香火還很盛,知道這個村的村民還是很信佛的。對于信佛的對手,自己又站在正義的一邊,這事兒就好辦了。蕭朗默念了幾遍,然后一本正經地說:“佛法無邊,我們是來讓他放下屠刀的,是為了他立地成佛?!?/br> 這一句話仿佛徹底瓦解了村長的心理防線,他和顏三兒低語了幾句。顏三兒一臉慌張,良久,站出來說:“既然是天意,那,那你們就進來找,找,找不到別怪我,天意讓你們找不到,你們也別勉強?!?/br> 獲得了許可,民警們一窩蜂地涌進了村子,一半人搜查顏三兒家,另一半人搜查其他人家。 在蕭朗的帶領下,民警在顏三兒家里找了一圈,有喜有憂。喜是因為顏三兒家里的三間瓦房有兩間里有床鋪,這對于這個獨居四十多年的老光棍的家來說,肯定是不正常的,這個k肯定定居在顏三兒家里。憂是k現在并不在顏三兒家里。 經過半個多小時的搜索,結果是一無所獲。 蕭朗的心仿佛掉進了深淵,他害怕“幽靈騎士”已經先他一步處死了k,但是看到顏三兒靠在門邊一副揚揚自得的表情,又像是他已經把k藏在妥當的地方。 好在派出所所長的一句低語,讓蕭朗重燃希望。 他說:“找找看可有地窖?!?/br> 地窖?非戰爭年代,還玩地道戰嗎?蕭朗一時想不明白,但是這是唯一的希望。于是他開始在顏三兒的家里左敲敲、右找找,想發現隱藏地xue的蹤跡。 一旦對可能的目標集中了精力,很快就能發現線索。在顏三兒家的廚房里,聶之軒很快發現了一處痕跡。這是一處挪動碗櫥后在地面上形成的痕跡,碗櫥的挪動,使得原來擺放位置的地面暴露出來,明顯沒有多少灰塵,顯然,碗櫥是剛剛移動了不久。 蕭朗和聶之軒相視一笑,合力把碗櫥歸為原位,果然在地面上出現了一個被木蓋子蓋上的地窖入口。 “知道嗎?如果你明知他犯罪,還主動藏匿他的話,就構成包庇罪了?!笔捓蕝柭晫艁y無措的顏三兒說完,掏出手槍和電筒,率先往地窖下面走。 手電筒的光芒照射著地窖四周,很快,蕭朗發現一個角落的臺子上,仿佛是放了一頂假發。假發?光頭?難道k為了模仿女同桌的丈夫,剃了光頭? 想到這里,蕭朗持著槍向臺子走去。走近的那一刻,蕭朗才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假發,而是k躲在了臺子和墻壁之間,只露出頭發,而且此時k的手上還拿著一把剁骨刀。 “我投降,我投降?!焙迷趉并沒有選擇抵抗,而是乖乖地束手就擒。這時,蕭朗頓時放下了心:倒不是因為k沒有撲上來砍他,而是這次“幽靈騎士”比警方慢了,或者他根本想不到這里還有地窖,總算抓了個活的重刑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