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達：“……”

    看了眼已經再和新弟子說笑的姑奶奶，他心道，也是，畢竟師尊都被姑奶奶打過，這圣墟門又還有誰不能打嗎？

    他忽然想起什么，四下張望，沒看到人，他的倒霉師妹這次倒是聰明了一回。

    ……

    “師姐……原來你這么厲害啊?！?/br>
    褚越現在還沒從激動沒有緩過來，萬靈心嘆一聲真是純情小可愛！看著他因為用力而攥緊的手，她上前一步握住。

    褚越心神一震，想要收手，聽她道：“吶，你不是說好看么，送給你?！?/br>
    褚越低頭，正是那塊內門弟子的精致號牌。有這號牌，圣墟門很多地方都可以去，包括藏書閣。

    “師姐，不好的，我不能要?！瘪以酵泼?，他怎么能收呢！

    萬靈緊緊握住他的手，聲色微正：“不許拒絕！”見他緊張起來，萬靈又輕聲道：“拿著，這是愛的號牌，上面有我的傳音符，以后若有不懂的，盡管問我?！?/br>
    -

    假山邊，江湛望著萬靈與那稚嫩少年相交的手，神情莫測。

    江湛：“你說小靈和他又是什么關系呢？”

    “……”管家：“小王爺，不是說是新弟子么，沒關系吧?！?/br>
    “沒關系？”江湛幽幽的咀嚼，“所以她的好，并不只是對我一個人的？是這意思嗎？”

    “？？？”管家再次再次提醒：“……小王爺，咱們來此，是要做大事的啊?！?/br>
    江湛閉上眼緩緩沉了一口氣，他與方靈不過只見了幾面，可只要她出現，只要有關于她的事，他就很難置身之外。

    看到她和那少年佛修牽手，看到她和新弟子關系密切，他便覺得如鯁在喉，心中一口氣堵得發慌。

    “小王爺，他們過來了?！惫芗彝蝗坏?，

    江湛睜開眼，就看到萬靈和新弟子朝他們走來，很快萬靈也看到了他，上前道：“小王爺怎么來了？”

    聽到她的稱呼，江湛眼底微暗，昨日在那少年佛修面前，她也是這么喊的。

    沒等到他回應，萬靈道：“我現在有點事，一會兒來找你啊?！边€好元潯不在，不然今天這么多寶貝沒有她陪，該多寂寞??！

    萬靈說完，就準備先走。

    手腕一緊。

    江湛拉住了她。

    不能在這樣了，不管她是什么人，也不管她當初是不是故意接近！他都要徹底斬斷這種情緒！

    “你們在做什么？”忽然，幾丈外傳來一道沉而冷的嗓音。

    幾人側首，司戩站在拐彎處，正注視著那只抓著萬靈手腕的手。

    第二十四章 （捉蟲）好得很，我才走一……

    褚越像一根繃直的琴弦猝不及防被人碰了一下，跪地抖瑟著：“弟子褚越拜見師尊！”

    入門時他就曾遠遠見過御劍回門的司戩，師尊一身藍色錦袍纖塵不染，從云中翩然落下，宛如仙人。

    他遙想有一日，也能成為向師尊這樣的修士。

    司戩走近，目光緊鎖在江湛身上，眼瞳中暗流涌動。

    江湛還抓著萬靈的手腕，司戩不悅的視線越明顯，那股占有欲越強烈，他便越不想松手了。

    萬靈垂首，江湛本就因為病態沒什么血色，現在骨節間因為用力，更加蒼白。

    “小王爺？”她手腕往外擰，江湛看向她，同時收手掩唇：“……咳咳，看起來司掌門對小靈，咳……很是寵愛……”

    他的語氣還是溫溫的，似乎比往常更虛弱，萬靈卻能看出他眼睛從跪地的褚越，轉向她時的審視。

    仿若未覺，萬靈問道：“怎么還咳得這么厲害，那丹藥無用么？”

    見她還惦記著，江湛睫羽不自然一顫，想再說些什么，卻被已至跟前的司戩打斷：“小王爺不去三大仙門，怎么來了我這偏僻之地？”

    江湛側首，溫聲道：“年年奉詔來的人都是先去……咳，先去三大仙門，小王不才，偏生就喜歡圣墟這樣的后起之秀?！?/br>
    當今圣上自登基以來，就極其看重與十大仙門的關系，每年中后時節，皇帝都會派人前往十大仙門，名曰代帝問候，實則鞏固關系。

    尤其自從皇城里去了兩位出竅老祖坐鎮，十大仙門對皇城也越發敬重，但這幾年，每每代帝前來者，無一例外，皆先去三大仙門。

    而今，江湛卻獨一份先來了最末尾的圣墟。

    然而司戩似乎并不怎么領情，他只淡淡道：“嗯，那承蒙小王爺看重?！?/br>
    江湛握拳的手在唇間停下，他面色冷然的抬起眼皮，視線從司戩筆直的目光，落向少女。

    萬靈對這些無感，見小可愛還跪著，道：“還不起??？”

    褚越低著腦袋搖頭，他在等師尊的話。萬靈看向司戩，后者方才不情不愿道：“起來吧?！?/br>
    褚越起身，悄悄打開五指，濕濡的手心迎來一陣涼爽。

    他今日見到了如此厲害又心善的師姐，還能和掌門師尊這么近距離見面說話。他真是太幸運了！

    萬靈對二人笑道：“你們先聊啊?！倍罂聪蝰以剑骸澳愀襾??！?/br>
    說著就把人帶走了。

    這種時候三個人當然是要分開的。

    ……

    二人遠去，江湛回神道：“她這般討人喜歡，也難怪那日在酆都司掌門拼死也要救人?！?/br>
    司戩幽冷的視線從褚越身上收回，難得露出一絲笑，道：“我與阿靈，可不只是師徒那么簡單?！?/br>
    江湛笑意微斂，司戩又道：“她確實討人喜歡，怎么？小王爺也喜歡？”

    聽出他話里的敵意，江湛幽幽道：“喜歡，又如何？”

    話畢，難以抗拒的威壓從頭壓下，假山周邊狂風突起。

    二者衣袂翻卷，氣勢駭人。

    司戩凝著鎮定自若的江湛，便是連他身后的管家也面色如常。司戩雙眸一壓，道：“小王爺這些年偽裝的真是辛苦啊?！?/br>
    江湛似無力的勾起唇角，撫著手上的扳指，四周剎那間紫氣涌動。

    他道：“彼此……不過，小靈可知你魔修的身份？”

    見他臉色微變，卻不說話，江湛摩挲指腹：“今日便到這兒吧，來時借了兩間客房，小靈說一會兒來找我，我便先回了?！?/br>
    司戩神色陰沉的滴水，他盯著江湛揚長而去的身影，擦了擦嘴邊溢出的血，猙獰道：“她是我的，誰都別想把她搶走！”

    ……

    褚越站在院門口，他們都是十人一個院子，他心道，師姐果真很受寵呢。

    仰頭打量著從圍墻翻出的紅梅，它們混著純凈的靈氣，他伸出手指輕輕碰了一下。

    頭頂忽而掠過一道白影，霎時驚起萬千梅花瓣，他慌忙去接。

    小烏雞：“……哪來的小白癡——咕——”

    小烏雞被迎面一陣風刮翻，在天上撲棱了兩回合才穩住身體，它委委屈屈的去找罪魁禍首，卻見祖宗已經越過它去找院外的小白癡了。

    “不不不，師姐，這些太貴重了……”

    她手上的書他不認得，但那幾顆丹藥泛著光澤，以及鼻息間還有厚重的香氣，這是上品靈丹！

    萬靈抓起他柔軟的手，將東西放上去：“這書是教你凈化靈根的，配合聚靈丹，好好修煉不用一年你便能筑基?！?/br>
    以他的資質怕是十年也未必能筑基，他低頭望著握著自己的那雙手，眼底聚起霧氣，“從沒有人對我這樣好過，師姐……你為何對我這么好？”

    小烏雞找了個梅花枝蹲著，心說，你但凡長得丑一點試試？

    萬靈拍了拍他的手，語意不明道：“你不知道嗎？”

    褚越怔愣片刻，臉一下紅了，又聽師姐道：“當然是因為你值得?！?/br>
    褚越的心臟砰砰直跳，臉頰耳朵又紅又燙：“我，我會加油的！一定不辜負師姐，師姐的愛惜?！?/br>
    萬靈靠在院門口，望著少年慌不擇路逃離的模樣，嘖嘖道：“真可愛?！?/br>
    小烏雞看看她，“你在玩火，若鬼帝大爺在，定會把他們的頭打掉，然后把你關在小黑屋里……”

    “哦，可惜，他不在?！?/br>
    萬靈甩開衣袖，不過，元潯離開的時間比她想象的要長呢……

    -

    靈氣彌漫的光峽谷中，數以千計的圣果樹一半泛著微光，一半沉寂在黑壓壓的陰氣中。

    森然的氣氛下，連風聲都小心翼翼。

    峽谷之上，靈氣洶涌且凌然的波動著，一紅兩金，三道虛影正膠著在一起。

    “酆都鬼帝，今日你逃不掉了！”

    元潯一手抓著裝滿圣果的幽冥囊，一手懶洋洋的擋開來者的攻擊，輕蔑道：“就憑你們兩個廢物？”

    說完，元潯面色一頓，他動了動了尾指，仿佛感知到什么，隨即黑下臉。

    他陰惻惻道：“這又是誰……”

    兩個身穿金色道袍的男子，聽他嘲諷紛紛沉下臉，抬眼卻見元潯要走，再不多說廢話，雙雙掏出各自的神器上前阻攔。

    元潯被擋去路，厲氣暴漲，“滾！”

    二者看出他離開的急切，又見他一直抓著那幽冥囊，似乎很是重要。

    一合計，將對付他的神器盡數指向他手中之物。

    “你們真是什么的主意都敢打?！痹獫〔[起眼，反身，黑氣似一根繩索瞬間將二人連同那神器圈住，而后繩索無限脹大，最后變成一個黑網。

    黑網將三者完全罩在其中，在上空變成一個黑團。

    頃刻間，光峽谷猶如黑夜降臨，起初有幾道金光奮力從網中擠出，但很快金光微弱，最后被黑暗完全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