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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倆人都走了,季飛這才覺得哪里不對勁。給楊慶生發短信,你跟我媽說什么了?好好玩?難道不是扔下他一個人過年嗎?他還想魏彤怎么這次心就這么大了。 哦,我說你作為學校的學習標兵,被安排和學長一起冬令營。 ??? 祝下鄉七日游快樂。 季飛對此半天不能釋懷,傍晚裴征終于下班,倆人又去超市買上次沒買的rou食和蔬菜,季飛嘰嘰咕咕說了一路。 太過分了季飛狠狠的哼了一聲,還冬令營!要不是我反應快,過完年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裴征一只手開著車,另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脖子后面給他順毛,唇角帶笑。 季飛一看他笑就忍不住的心跳加速。于是又轉過臉問他,哎,會長,你眼鏡沒度數嗎? 沒有。 那你為什么天天帶著啊?季飛表示不理解,因為工作需要嗎? 工作需要?裴征看他。 就是跟蘭陵王一樣啊,季飛振振有詞,蘭陵王不是因為長的太柔美,上戰場的時候怕受敵人輕蔑,所以做了一個面具帶著嗎? 所以你是覺得我長的柔美,還是覺得我要上戰場?裴征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季飛: 壞了,不小心說漏嘴了。他原本是覺得摘掉眼鏡的裴征太俊美來著,但是剛剛那眼風一掃,他忽然就覺得有點冷了。 上戰場,上戰場。季飛眨了眨眼,十分肯定。 東西買個差不多,裴征又回去拉上上次給季飛買的零食,索性連夜往鄉下開去。 說是鄉下,實際上是a市下面的一個縣級市,開車過去一個小時。裴父所住的地方在離著鎮子不遠的一處山腳下,季飛下了車才發現,這一片的建筑風格跟別墅差不多。 這里人喜歡蓋房子,家家戶戶門口都有花圃。裴征看季飛驚訝的微微瞪大了眼,轉過身把大門關上,然后又返回來把車里的東西拿過來。 裴父住的這里是他前一陣子才買下來的,a市也有別墅區,但是裴父并不想住市里,說不定什么時候抬頭低頭的就看見老熟人了。他后來還是聽朋友說,這個鎮子有小溫泉鎮之稱,是個天然的療養院,鎮上有溫泉水,空氣也好,只是現在基本沒人往外賣了。 裴征等了一年才碰上一個合適的買了下來。這一片有一半的人都是臨近幾個市得人買來度假或者養老的。平時這里安靜得像是世外桃源。裴父大部分時候都晃悠著跟人一起遛鳥逗狗,也有幾個下棋的老友,過的的確比在市里舒坦。 啊,那伯父呢?季飛欣賞完忽然想起了正事,有些緊張的問。 裴征捏了捏他的手,他已經睡了,別緊張。 哦。說不緊張是假的,季飛松了口氣,悄悄的跟著走了進去。 房子外面建的很漂亮,里面卻是很簡單舒適的布置,看著讓人不自覺的放松很多。裴征把需要冷凍的東西放到冰箱里,先領著季飛上了樓。樓上有三個房間,一間書房,一間臥室,還有一間健身房。裴征讓季飛先看著,然后又去了樓下。 村里的房子,廚房都是在外面的。裴父很喜歡這樣的火灶,還上集上買了一口大鍋回來。不過看樣子應該是買小了,干干凈凈的在一邊放著,有些委屈。 裴征眼角抽搐了一下,把東西放好,回去得時候,就見季飛在健身房看得起勁,衣服都沒換。 去睡覺吧。裴征靠過來,就見季飛不是看健身器材,是在看窗戶外面的后院。 這里還有后院啊,好大。季飛趴在窗戶上不舍得走。后院不如前院大,但是開了一片紫色得花??礃幼討撌欠N得,但是花群隨意得聚集著,長得很隨性。頭頂上得星空很漂亮,濃黑中透著若有若無的藍,星星也不少,季飛微微驚訝,仰起頭去看。 裴征并沒有催他,而是靠著窗邊,面色柔和的看著他。 在想什么? 想以前季飛忍不住輕輕推開一點縫,讓寒風灌了自己一身。又深深的吸了一口到肺里。 在想以前,第一年被季天遠趕出去的時候。他那時候什么都不會,身上也沒有錢。乍從不愁吃喝的日子里變成一無所有,他還在憤怒和不知所措的時候,冬天就來了。 即便那年是暖冬,他也差點被凍死在路邊。后來還是走了很遠的路,從一個垃圾桶里翻出來一件別人扔了的臟兮兮的褥子,他才拖著快斷了腿找了個避風的橋洞。 褥子上有大片的血漬和油污,黑乎乎散發著臭味。季飛那時候已經流浪了很久,哪里還在乎這些,裹了裹就睡了。半夜的時候又被凍醒,季飛跺跺腳搓搓手,后來不管用,沒辦法又起來活動活動。 那時候的夜晚也挺美的,冬天的星星沒有夏天的多,但是冬日夜空的寂寥深邃,往往讓這些星星帶著難以言說的情緒。季飛抬頭看了看,心中罵了一句娘。 看天這么黑,還得挨多久才能天亮啊! 裴征靜靜的看著他,健身房里并沒有開燈,走廊里漏進來的光線微弱,給季飛罩上了一層朦朧模糊的影子。唯獨讓人感到心悸的,是那雙純凈的貓眼里流露的哀傷。季飛微微仰著頭,脖頸被拉出了一條完美的弧線,柔軟卻又有些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