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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飛已經來不及考慮,為什么裴征聽到自己等他吃飯會是這種反應。他只顧著偏開頭想躲開那只帶著摧殘特效的大手。誰知道裴征下手更快,他一側頭,正好貼到了對方的手心里。 裴征的手上帶著一絲清寒,涼涼的貼在季飛搓紅了的顴骨處,竟然莫名的有些舒服。季飛下意識的瞇了下眼睛,就見裴征彎下身子,另一只手捏著他的下巴,迫使他微微抬高了一下臉后,那只貼在季飛臉上的手,非常輕柔的來回摩挲了幾下。 涼涼的,又柔柔的,像是對待一件珍寶的樣子。舒服的幾乎想讓人哼唧出聲。 季飛心頭一跳,連忙咬住舌頭,有些慌亂的垂下眼睛。隨后就聽裴征低沉的嗓音在頭頂響起,今晚,我去處理了一件小事。 季飛被他的手指摩挲的有些臉紅,偏偏裴征固定著自己的臉仔仔細細瞧的正認真,他尷尬的咳了一下,盡量平靜的問道,什么事情。 裴征輕輕松開了季飛,沒有回答。 季飛等了半天沒有反應,抬頭去看時,就見裴征臉上的戾氣全無,口氣里帶著一點幾不可查的溫柔,送了一個人去醫院。他慢慢的半蹲下來,見季飛驚詫的瞪大了眼睛,緩緩的說,他叫季念,據說是你同父異母的弟弟。 第34章 季飛的心,一點一點的,徹底沉了下去。 他定定的看著裴征,臉上剛剛被摩挲的地方熱度飛快的褪去,變成了火辣辣的疼。裴征保持著半蹲的姿勢,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他。季飛忽然冷笑了一聲,有些自嘲地別開了臉。 季念?呵呵,季念,紀念,季天遠當時給安念取名字的時候,就為了這一天吧? 這些季飛都不在乎,安念改名改出花來,都跟自己沒有關系。只是他竟然認識了裴征。安念以前不是沒和裴征見過面,國慶去溫泉酒店的時候,他就打扮的很潮,只是當時裴征沒看他,他的心思也都在豐浩身上。 誰知道 季飛忽然感到一陣煩悶。裴征對他來說,不止是一個學長和偶像那樣簡單,上一世裴征是少數幾個幫他的人,在季飛眼里,他就像是自己陣營里的老大一樣。和豐浩安念的關系,應該是對抗的。所以前幾天裴征叮囑他離著豐浩遠一點的時候,季飛心中高興,也有些理所當然的慶幸。 但他忘了,這一世很多東西已經被改變了。而裴征,畢竟和他不熟。 他既然不再圍著豐浩轉,那安念也不一定會吊死在豐浩那棵樹上。雖然自己極度討厭安念,但是季飛不得不承認,安念如果下定決心和什么人搞好關系,那幾乎是必然的事情。 他能進能退,可以卑微到土里,也能驕傲到天上。這個人就像是變色龍一樣,只要能夠達到目的,他便沒有底線可言。豐浩是偽君子,安念,則是真小人。 季飛心里浮浮沉沉,側過臉定定的看著茶幾上的書本半天。等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輕吐一口氣,重新扭過頭一字一句地對裴征說,他是季天遠的兒子,但不是我弟弟。我討厭他,極度!不管裴征對安念怎么樣,但是季飛希望,他們能明白自己的立場。 什么弟弟?安念有臉說,他可沒臉認。 這番話說的有些咬牙切齒,裴征看著此刻凌厲盡顯的男孩,恨不得對那人啖其rou喝其血的樣子,先是微微挑了下眉,隨后淡定的點了點頭。 季飛一番話說完后,又沉默的過了一會兒,才嘆了口氣,往沙發里縮了縮,抬手擋住了自己的眼睛。 裴征沒想到季飛的抵觸情緒這么強。今晚的事情發展也有些出乎自己的預料,而安念說的那幾句話,也著實擾亂了他的心緒。 不過想到今晚自己的確放了季飛的鴿子,于情于理都該和季飛認真的道個歉,裴征停了一下,便站起來去拉季飛的擋住眼睛的手。誰知拉了一下沒拉動。再使勁,發現季飛的手已經攥成了拳頭,拳頭下面的嘴唇死死的咬著,似乎在壓抑著什么。 裴征看了看眼男孩幾乎要咬破的唇瓣,莫名的就想到了剛剛陽臺上那個凍的像小狗一樣,只知道用濕漉漉的眼睛看著自己的大男孩。心里的不由的軟了一下,裴征輕輕抬手,食指已經覆了上去。 別咬了,要破了。 裴征低沉的嗓音在跟前響起。季飛一怔,隨后就感覺唇上一軟,有什么東西壓了下來。 裴征看著男孩身子一動,想要扭頭躲開自己,忍不住唇角微微一彎,加重了食指的力度,執拗的想要隔開男孩的牙齒和已經充血的唇瓣,他在我的車前摔到了,我以為是你,所以才送他去醫院。 我季飛閉著眼睛,也不知道裴征到底離著自己有多近,只是此刻對方的呼吸深深淺淺的撲到自己臉上,使他原本的陰郁便變成了窘迫。他剛想說我沒有在意這個,結果一張嘴,那只不安分的手指便微微探進來一些。 他再說話,就要咬上去了。 季飛的左手還擋在眼前,剛剛是因為心情煩悶只想擋住燈光,這會兒卻有些尷尬。 裴征見季飛說了一個我之后,怕咬到自己的食指,微微張開口半含著的樣子。眸中陡然一沉,慢慢的說道,別咬了,嗯? 季飛聽出了這句話背后的警告意味,悶悶的從鼻子里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