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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念的眼眶還有些發紅,顯然剛剛哭過。季飛微微瞇眼,便看到了他輕輕搓動的手指。這是安念的習慣,當他遇到了什么激動或者高興的大事的時候,他右手的拇指和食指都會輕輕搓動。安念是個習慣隱藏自己真實情緒的人,原本季飛一直覺得他厲害,如今花了心思去觀察,才發現這人不過是個半空中拉牲口愛露馬腳的貨。 季飛垂下眼睛只當沒看見,另外三人見狀,便也聰明的住了聲。 安念有些高興又有些炫耀的輕聲說,季飛哥,我是來拿我東西的。豐浩讓我過去和他一起住。 季飛聞言點了點頭,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哦,那這拳頭可挨得值了??蓜e中途搬回來,要不然可虧了呢。 安念不妨季飛會這么說,饒是臉皮再厚,也忍不住僵硬了起來。剛剛那一拳頭打的他掉了顆牙不說,連鼻子都歪了。豐浩說明天一早帶他去矯正下,所以今天晚上讓他在他宿舍住一晚。并沒有說讓他常住。他剛剛不過含糊一下,竟然就被季飛揪住了錯。 安念只覺得季飛笑的分外礙眼,當下接過文件袋,不自然的告了個辭,就匆匆走了出去。 夏南看著他的影子,忽然轉頭看向了季飛,你知道我為什么揍那個豐浩嗎? 季飛搖頭:不知道。 夏南撇了撇嘴,見其他幾個人都一臉的求知欲,一邊撥弄著手里的筆,一邊忿忿不平的說,他是我女朋友同父異母的弟弟,他爹拋妻棄女扶正了小三,又說要把財產全給兒子,我心里氣不過。季飛心中一動,只聽夏南繼續說道:我女朋友也不屑他們那些錢,只是我看見他就不得勁,見一次就得打一次才舒坦。 季飛失笑,夏南的脾氣跟個孩子似的,于是只在一邊勸沒事的,以后你好好疼媳婦就行。 夏南點了點頭,隨后,卻是忍不住嘆了一聲,錢我有,可是,誰不盼著有個好爸爸啊! 季飛的手一僵,忍不住苦笑了一聲。是啊,誰不盼著有個好爸爸父慈母愛,兄友弟恭,一家人團團圓圓和和樂樂的場景,誰不想他何嘗不希望這一切就此打住,一家四口幸??鞓返纳钅?他這次一戰,若是贏了,也必然是支離破碎的結局。家將不再是家,甚至親人,都有可能徹底反目。 可是不這么做,他的父親又怎么會知道自己走了一條不歸路?那對小三母子,又怎么會知道什么叫罪有應得?幸福,從來不是那么唾手可得的東西。有時候你不出手,便只能坐等受死了。 手機叮的一聲,提示新收到一條信息,季飛從沉思中瞬間回神。劃開屏幕一看,只見信息上是一份租房合同的照片。 承租人是安淑云,居住人也是安淑云。地址正是他前幾天交定金定下的那套房子。季飛手指一翻,將這張照片存了下來。 夏南已經嘰嘰喳喳和另外兩個人商量晚上聚餐的事情了。見季飛收起手機,忙拉住問了一聲,季飛,我們晚上去秋浦居聚餐吧?怎么著今天大家一次見,得喝點。 季飛一愣,秋浦居? 夏南連連點頭,對啊,咱學校東門那個,據說是大四學長學姐開的呢,去看看去。 季飛腦子一閃,終于明白了為什么覺得秋浦居的名字熟悉了。想到有可能見到那個人,忍不住嘴角挑起,眨眼一笑:好啊!不醉不歸。 第5章 會長傳說 約定的吃飯時間是晚上六點,夏南負責訂座。季飛在宿舍里四處看了一下,便決定先回租的地方換衣服。 雖然身上的運動服是今天才換的,但是一想到晚上可能見到裴征,季飛就有些忙亂起來。明明很干爽的衣服聞起來總有股汗臭味,早上剛洗的頭發看起來也有些臟了。季飛照了照鏡子,又覺得發型也過時了。 雖然心里不想承認,但是季飛知道自己是在緊張。他自己也說不上為什么。那種感覺,既像是一個追星的小米分絲要看到自家大大,又像是一個熊孩子要見到嚴厲的班主任。 他不想給裴征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雖然對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和他這樣的小人物有什么交集。不過現在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租的房子離著學校有段距離,走路快的話也得十五分鐘,季飛算了算,便決定先洗澡換衣服。 房子的鑰匙在安念那里,季飛去敲開安念的房門時,便看見了豐浩驚喜的眼神。 豐浩長的的確是一表人才,身材高大不說,五官也很周正。眼睛略長,眼尾又細又彎,現在熠熠的看著季飛,還真是一臉的真情實意。季飛料到會是他開門,便淡淡的扯了下嘴角,應付的打了個招呼。 安念正在臥房擺弄豐浩給他的仙人掌,原本以為是宿舍的其他人回來了,見豐浩開門后半天沒有動靜,便詫異的探頭看了一眼。見是季飛,他臉上的笑便有些掛不住了。 季飛哥,你怎么來了?安念忍了一下,露出了一個甜笑。 季飛點了點頭,站在門口也不進去,我拿來房子鑰匙,下午有事要回去一趟。當時房子是他看好的,當場便交了定金給房東,房東也先給了鑰匙,不過被安念拿在了手里。季飛知道這恐怕是安淑云的主意,安念拿著鑰匙,這樣自己什么時候回去,安淑云心里便有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