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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泥土很有可能是某種特殊的變異生物,通過腐蝕來消化食物,且由于體態構造,對單純的物理攻擊免疫。暮音分析完,從指間冒出的一簇火苗便把打算繼續纏上來的泥土瞬間燒為了一團焦質,只來得及最后發出一聲慘弱的咕嘟聲。 唔,貌似對火不免疫。 暮音應對還算輕松,可是其他人的異能對泥土并不能造成有效傷害,只能盡量防御。而這之中,又是賀容晞最為感到頭疼,泥土的神經網布及各個部分,散亂而閃爍,沒有集中的位置,極難控制,時不時就被鉆了空子。沒過一會,她身上的衣服便變得比乞丐裝還要新潮。 小心點。鄭于錦看過來,分神指揮細藤替她纏上簡單的護甲。謝謝。賀容晞感激地笑笑。 暮音的掌心一不小心爆出大團的火花,燒焦了大片涌上前的泥土。 在死傷慘重后,泥土似乎產生了憤怒的情緒,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轉移到暮音身上。雖然不斷有泥土被燒焦,但隨之便有更多的泥土涌上前,幾乎形成了一道高墻。不知不覺中,暮音被逼向了山路邊緣。 賀容晞感到不對勁,剛想上去幫忙,暮音腳下的路面便忽然崩塌,她仰面跌落了下去。那一瞬間,暮音黑色的長發紛揚飛起,遮住了那張精致面孔上的一切表情。 盤山路以外是極深的山崖,最底處被乳白的濃霧籠蓋,無法看清。那幾秒鐘,時間像電影中般被無限拖長,跌落的暮音像是折翅的黑鳥靜止在視野的水平線下。 然后,鄭于錦看見那個決定要保護的弱小女孩,在所有人愣神時隨著那只黑鳥縱身跳下了山崖。 ☆、暮音的番外 我叫暮音,曾經是個殺手。 雖然這個曾用名號聽上去很唬人,但我一向認為殺手也只不過是個職業,經過培訓上崗,靠勞力賺錢。 依據殺手培養的正常流程,我也是自小被帶到封閉的訓練基地中參與篩選。勝者留下,負者淘汰,大約就是這樣,只是用來篩選的竹篩的孔洞間凝滿了暗色血塊。 與我同批的小孩在訓練結束時只活下了五人,性別為女的是兩人。除我外的另一人,名叫流云。 流云的名字是她自己取的,因為她說她忘了自己原來叫什么。曾經我略微懷疑這種充滿牛逼氣息但又俗套的名字可能是由某個三流小說中抄襲而來。 結束訓練后,我們正式上崗,為組織打工,從任務酬勞中抽成,可惜無法主動解聘。但我運氣不錯,幾年后由于一些原因,組織幾近覆滅,我和流云趁機一同脫離了組織。按照劇情發展,我與她總得發生點事。所以,后來的我愛上流云,再后來,我們便在一起了。 雖然已經自由,但我們依然干著殺手的行當,正常的生活與社會無法接納我們。 由于工作的不穩定性,我們見面的時間并不多,在做完一切應該做的事后,我們會聊天。流云嘲笑我其實我一直都是個幼稚的小孩,高冷腹黑只不過是裝出來的。極少的時候我也會認同這種觀點,因為只有小孩才會一直固執地拽著不實際的東西不肯放手。 比如,名字。暮音這兩個字我總是無法舍得放棄,雖然我不在乎我的父母到底是生是死窩在哪個角落。再比如 流云一向比我看得要透,我懷疑她除了自己的生命,從來沒有什么東西想要真正去握住。特別是,當她把匕首插入我的心臟時,我更是確定,那個什么東西之中,也理所當然的包括了我。 但是明顯我的人品要比她好。最后,我活了下來,她死了。 我還是很難受。每當回想起那段時光,總覺得自己站在很深的地下室中抬頭上望,耳邊一片寂靜。但我仍要活下去,不為什么。 時間一成不變地流淌下去,后來終于撞上了石塊。我遇到了賀小白。 哦,或許并不能算是遇,那本來就是注定的糾纏。 我原來不信命,也沒有信仰,可惜在遇到賀小白后的每一刻,我的世界觀都在刷新。末世喪尸異能神仙什么的,做人不能總是大驚小怪。當然,我依然沒有信仰,哪怕知道這個世界真的有神仙。 賀小白人若其名,白是她的特色不是指膚色。 她并不適合末世,但是由于那個坑爹的主仆契約,我不得不將她從自得其樂的世界中拉了出來,作為一個包袱扛在肩上。 我需要保護她,這是最為嚴苛的任務,因為我們之間生命共享。她一直很弱,哪怕后來的她擁有眾多能力她缺少信念。 有些瞬間,我會覺得她和流云有些相像,與其對視時,看見的都是一雙毫不在意的眼睛。 后來我意識到賀小白喜歡我。這或許很正常,在危難中人總是會輕易付出感動,更何況她說過,她是個外貌主義者。而我知道的,喜歡往往只會僅限于喜歡。 但我不能理解,為什么自己對她的注意在逐漸變多,當她與旁人過于親密時,我甚至感到憤怒。詞典上對于這種情況的解釋是,吃醋。真是無稽之談。 賀小白是一件很重要的物品,歸我所有,我自然會對其有占有欲。并且,作為物品,她很好玩,不太笨,不呆板,我獨行太久,也會喜歡陪伴。我這樣對自己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