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子這邊，若菡這幾天并沒有見過他。她知道他一定是生氣了，因為他最介意的就是若菡可能喜歡的是第一個位面里的班主任柴羽新，而不是真正的他。但是若菡也很無奈，因為她根本不知道真正的他是誰，何談喜歡呢?

    陸公子這幾天也沒有來，若菡不知道那天秋牡丹給他寫的信的內容是什么，因為那封信是封住的，她并沒有打開。只是從這幾天秋牡丹的行為看來，她的心情大好，見到姑娘們也會熱情的打招呼，甚至還將客人送給她的點心分給姑娘們吃，這讓姑娘們很是吃驚。按照彩萍的說法，以前她就算扔掉也不會分給其他人的。

    轉眼距離若菡和曹公子吵架已經一周了，這天晚上，她唱歌回來，秋牡丹將她叫到身邊，對她說：茹蘭，我看你也沒什么首飾，我這兒有一枚胸針，送給你吧。

    若菡看了一下，這胸針樣式別致，應該價值不菲，就說：牡丹姐，這怎么好意思呢，無功不受祿啊!

    客氣什么，你不拿我可生氣了。

    若菡無奈，只好收下，說：謝謝牡丹姐，只是不知道牡丹姐為什么送禮物給我呢?

    我當你是好姐妹，送給你留個念想。

    念想?若菡疑惑地問。

    秋牡丹急忙說：嗨，女人嘛，總是要嫁人的，你想一輩子在這兒唱歌，我還不想呢。行了，你去忙吧。

    若菡隱約覺得哪里不對，但是看她眉飛色舞的樣子，估計是要有好事了，所以也沒太在意，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若菡聽到住所門外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和喊聲，姑娘們也都被驚醒了，紛紛跑出去看發生了什么事。若菡她們都住在二樓，從二樓的平臺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門口。她看到有個伙計開了門，一個年輕人氣喘吁吁地說著什么，不一會兒，紅姐跑了出來，和那個年輕人說了沒兩句話，差點暈倒。其他人將她扶起來之后，她才踉踉蹌蹌的回去，換了件衣服，馬上又出門了。

    有幾個姑娘問樓下的伙計，剛才發生什么事了，伙計回答說：出事了!有人在外灘那邊發現了秋牡丹的尸體。

    姑娘們慌作一團，若菡心中一驚，急忙換了衣服，帶上手包就出了門。臨到門口的時候，看門的伙計對她說：茹蘭姑娘，你這么早早去哪啊，外邊可不太平。

    若菡回答說：我有點事，謝謝提醒。說完她就沖出門去。這月華歌舞廳的大門正對著主干道路，十分繁華，但是若菡她們的住所在歌舞廳的后巷，是個小弄堂，這個時間一個人出來，還真是讓人心里發毛。

    若菡走到大路，在這里遇到了幾個早起的黃包車夫，她打車到了外灘，發現在一個小路口，聚集了很多人和車，黃包車夫都覺得很奇怪，說：怎么這么多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若菡讓車夫在人群附近停下，她付了車錢之后，走到人群中央，聽到周圍有人在說：真慘啊!

    聽說是個有名的歌女呢!

    是不是惹了什么人啊?

    世道亂啊。

    若菡好不容易從人群中擠了過去，發現這是一個小胡同，兩邊的胡同口已經被警方用繩子攔住了，有警察廳的人正在里面進行調查，紅姐則站在胡同口哭著，一個警官正在向她問話。

    再向里看，一具女性的尸體躺在胡同中間，有人正在進行現場的檢查。尸體的臉部被人用白布遮住了，但是若菡認出了這個女子手腕上的名表。這種名表很不常見，在這段時間她所遇見的人之中，只有秋牡丹才有，據說是她的金主從國外給她帶回來的。

    若菡從盡可能近的位置看過去，可以看到尸體的鞋子已經掉了，腳上有拖拽造成的傷痕，很可能是在附近被拽到這個胡同之中的。尸體身上并沒有明顯的血跡和傷口，所以窒息或者中毒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因為看不到頸部以上的情況，所以無法斷定。

    她正琢磨著怎么才能進去調查的時候，忽然看到有個原本正在現場調查的人向她這邊走了過來。之前這個人沒有穿警察的服裝，一直蹲在角落里找著什么東西，她以為這個人可能是個便衣。但是，當他站起身走過來一些的時候，她才猛然發現，這是曹宇軒。

    很明顯，曹宇軒也發現她了，他從封鎖線中出來，將若菡拽到了一個沒人的角落，表情很是嚴厲地說：你怎么這么早就跑出來了?知不知道這世道有多亂?

    可是，那是秋牡丹吧?若菡說。

    是的。曹公子有些黯然地說，我這邊已經調查好了，你在這兒等我一下。說完，他回到現場，和負責的警官說了幾句，又重新出來，對若菡說：跟我走吧。

    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第90章 民國上海灘奇案(9)

    慕若菡跟著曹宇軒來到了月華歌舞廳對面的一個歐式風格的聯排公寓，據若菡所知，很多條件好些的歌女都住在這里，雖說這種小公寓不如獨棟公寓那么氣派，但是勝在簡潔時尚加上價位中等，很受當時時髦的青年男女的歡迎。

    兩人來到了三層，曹宇軒用鑰匙打開了302房間的房門，對她說：請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