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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要長雞眼咧,小四眼睛瞪得更大…… 女人長長的頭發垂下床,看著有些眼熟?叫聲更熟,尖尖的聲音比粉筆頭劃黑板還刺耳,是昨天放狠話要給他們好看的佘家三兒媳衛小娥。 這就對了,據他們得到的八卦消息,衛小娥在酒廠有個相好,是她男人的鐵哥們,死兔子,窩邊草吃得特別香。 小四臉上露出怪笑,有時候怪力亂神不能不信,金哥家的列祖列宗顯靈了,衛小娥剛放了狠話沒兩天就主動撞上來,祖宗保佑,機不可失,看我給你來個一箭雙雕。 麻利地從兜里摸出一包剛剛收集的沒有燃盡的火.藥渣,把這堆東西堆成一長條,繩子還剩一截,做了個簡易引線,掏根火柴點燃,找個最遠的角落躲好。 這點量點不著地下的酒,不過做個聲勢嚇唬嚇唬屋里那倆野鴛鴦倒是足夠了。 正動作的孔德偉突然頓住身,跟衛小娥對視,“你聞沒聞到煙味?” 女人皺眉不滿,“地下全是酒,連跟火柴都不讓留,哪來的煙?專心點,好不容易碰到這個機會,一會戲該散場了,快點?!?/br> 男人沒聽她的,扭過脖子往門口望,見煙已經順著門縫鉆進來,驚叫著跳下床,“不好,真起火了,快跑?!?/br> “??!”躺著衛小娥也看到了,動作更麻利,光溜溜跳下床,鞋也顧不得穿,捧起床下的衣服就往門口跑,邊跑邊呵斥男人,“穿什么衣服,底下全是酒,再不跑燒死你,上去再穿?!?/br> 兩人一時太過慌亂,沒注意這沒什么熱度的煙只在樓梯右邊蔓延了一團,只顧捂著鼻子匆匆往樓上逃命。 底下動靜鬧得大,正在樓上找人的尋聲下來,下到一半,手電筒的光直接撞上衛小娥和孔德偉驚慌失措的臉。 佘家老三佘建華見自己媳婦和好哥們衣不蔽體地出現手電光中,震驚太過,下意識地問:“晚上你不是出去看戲了嗎?為什么會在這?” 等終于回過神,明白發生了什么,睚眥欲裂地沖上前,掄起拳頭就砸,“狗男女叫你給老子戴綠帽子,看我不打死你們?!?/br> 跟佘建華一起下來找人的也傻眼了,找小賊變成了捉jian,這倆人還真會選地方,地下酒窖那間廢棄的保管室,平時沒人又隱蔽,特別適合搞這事。 今天晚上這一出又一出的,真是太刺激了。 佘建華哪還有工夫找放煙花的人,一左一右兩個胳膊肘分別夾住一人脖子,把衛小娥和孔德偉像拔蘿卜一樣往樓上拖,“老子今天非讓你倆在全城人面前亮亮相,臭不要臉的賤人,老子對你掏心掏肝的,你還敢給我出去找人,還有孔德偉你這龜孫子,我拿你當兄弟,你他媽睡我媳婦,狗男女不得好死……” 這三人往樓上走,其余人樂顛顛跟在后面給照著樓梯凳,有個人嗅了嗅,“好像有火.藥味?!?/br> “當然有火.藥味了,都快出人命了?!?/br> “不是,是這里面有火.藥味,好像還有煙?!?/br> “這里不通風,剛剛外面飄進來的沒散唄,別一驚一乍的,趕緊上去看戲?!?/br> 衛小娥和孔德偉一開始內心慌亂忘了掙扎,后來忙著往身上胡亂套衣服,沒顧得上掙扎,幾人一路纏纏扭扭來到一樓,推開倉庫大門。 佘建華剛剛放的狠話特么地就地應驗了,倉庫外面幾乎圍了全城的人。 放這么多人進來,說起來跟佘家老二佘建軍有關,當時他們一家在狀元街一家布店二樓看戲,煙火燃起時也第一時間下樓,知道這事跟他家有關,帶著老婆孩子匆匆往家里跑,跑到酒廠門口停下來,聽比他們速度快的說,他家大哥已經帶著三弟過來找人了,立即叫看門的把門打開放他們一家進去。 忘了后面還跟了一大群人,廠里人幾乎都被叫去找人,看大門的只剩一個,哪能禁得住這么多人往里涌,龍城酒廠的大門已經形同虛設,走在最前面的已經跟著佘家老二往倉庫去,隊尾還留在場外的巷子等著進。 綺芳大哥、二哥送媳婦回家,留老三陪著meimei去看看佘家人反應,同行的自然有金鐮侃,三人墜在隊尾沒有進廠。 一晚上沒出現的劉三虎悄悄找了過來,臉上帶著焦急,悄聲在金鐮侃耳邊匯報情況。 金鐮侃聽后眉心微蹙,對綺芳和余凌峰道:“跟我來?!?/br> 幾人繞著酒廠的外墻往北轉,跟酒廠隔一道墻的是縣里效益不好已經倒閉的蠟染廠。 不知從哪里搞到的鑰匙,三虎開了門,帶幾人進了蠟染廠空無一人的晾曬車間,由于風干布料,車間舉架特別高,順著陡峭窄小的木樓梯,穿過一扇小天窗,幾人上到車間頂層的室外晾曬臺。 馬頭墻的立在前面,正好把他們的身影擋住。 一站定,酒廠倉庫前小廣場上密密麻麻的人出現在視野下方,他們的位置在廣場的西方,只隔著一堵墻,現場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綺芳心中微動,金鐮侃不愧是金鐮侃,從不做無準備之戰,對龍城的一草一木估計都了解透了。余凌峰心中的波動更大,這人跟自己一樣,自小離開龍城,回來的時間更晚,但好像從沒離開一樣,背后不知道下了怎樣一番功夫,讓人不得不佩服。 三虎見對峙的人中并沒有小四,提起的心終于放下。就說死猴子那么機靈,哪里不能藏下,怎么會這么容易被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