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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鐮侃點頭,對三虎說,“船稍后再說,給你二哥發電報,讓他在省城打聽下,最好能找渠道弄套外國貨回來,這個事不能耽誤,越快越好?!?/br> 三虎立即點頭:“明白?!?/br> 設備有了,誰下去是個問題,三虎沖金鐮侃眨眨眼,“哥,我還有個外號你知道不?” “哦?” 大高個點著自己的胸脯,“人送諢號浪里小白條。等設備到了,我負責下水?!?/br> 小五笑得捶桌子,“當初給你起這個外號,不是因為你屁股白嗎?”氣得三虎直接把他摁在石桌上,乓乓乓敲后背。 金鐮侃揮手打斷鬧騰的兩人,“你以為下水跟你在養魚池里狗刨是一個事?官凌渡水下險之又險,沒經驗的下去就是送死,這個不用管,周家奶奶答應給咱們找個好手?!?/br> 三虎恍然,“對啊,怎么把周奶奶忘了,人家可是那位傳說中人物的女兒啊,估計對這片水域的了解,她敢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br> 想到了一種可能性,沖金鐮侃擠眼,“哥,你說當初周奶奶把家底沉江,是不是早就想到將來有一天還能再收回來,所以扔了也不心疼?!?/br> 金鐮侃頷首,那位確實是個巾幗,急智、謀算哪個都不缺。 提醒三人:“這事也不會那么容易,頂多五成把握,佘家那邊別放松?!?/br> 小四比他弟弟要沉穩些,“金哥,我們要不要對外公開你的身份?知道了你的身份,那兩個握有《酒經》的人興許能現身,主動把東西送過來?!?/br> 金鐮侃搖頭,“先別公開,給官凌渡那邊留點時間,佘家在本地經營得久,若是知道了我的身份,我們的一舉一動都被他們看在眼里,行動會不自由。我這個“死人”,應該能瞞過絕大部分人一段時間,能拖一時是一時?!?/br> 眼神轉冷,“我有種預感,就算公開身份,剩下那三分之二也得付出大代價才能弄到手?!?/br> 三虎贊同道:“金哥小時候在滬市待得多,回龍城的次數畢竟有限,十多年,從個七歲毛孩子長成現在這樣,隔壁那賣清明粿的袁奶奶號稱龍城萬事通,她都認不出金哥,買房的協議簽的還是我的名,不用使勁遮掩,一般人真認不出他。 佘家人現在牛氣沖天,眼睛都長在頭頂上,他們就算見到金哥本人,我不信他們能懷疑金哥的身份,我們玩燈下黑溜人才最有意思,金哥,你說這么長時間,他們是不是至少弄回來一份《酒經》了?” “咱們都知道,佘家老頭一直讓人在省城古董圈子找樣東西,就是司機手里那份,余家的在江里還沒撈上來,剩下的那份興許真的在他們手里?!毙∥搴藓薜卣f。 *** 劉滿娣是佘建國媳婦趙巧芬的表妹,因著趙巧芬娘家叔叔是縣長,婆家在龍城又樹大根深,平時往佘家走得勤,又會巴結,趙巧芬對她很不錯,不光分到了余家的第二進房子,還給自己男人在佘建國的酒廠弄了個生產組長當。 劉滿娣不傻,是親戚不假,但關系得經營,見佘家很在意余家,她就住在余家隔壁,大事小情看在眼里,平時沒少過來通風報信。 晚上吃完飯,腳步自動邁向佘家方向,進門見院子里小橋流水,花團錦簇,劉滿娣心里嫉妒極了。 呸,便宜都讓這家人占了。金家人都死光了,死人又不能從墳里爬出來要房子,哪像她,雖然勉強有理由住下去,可還得天天受余家人的冷臉,住著也不舒心。 佘福貴一共有三兒兩女,三個兒子已經分家,分別住在這個大宅的三進院子里。 佘福貴跟老大一起過,劉滿娣進門時還沒撤桌子,見中堂還多了一個應該回省城上學的佘慶豐,有些納悶,“慶豐,端午節都過完了,你怎么還沒回學校?” 佘慶豐人看起來有些沒精神,回道:“我們系的老師要帶學生來酒廠搞期中調研,我在家里先做點準備?!?/br> 說完擺了擺手,“表姨,你坐,我先上樓了?!?/br> 佘慶豐那天見余綺芳表現得那么明顯,劉滿娣早就想通了其中關竅,小眼睛瞇縫著,想惡心佘慶豐一把,狀似無意地開口,“巧芬姐,我最近聽說了個事,余家小姑娘定親了,前兩天我遇見婆家小叔子上門找人,門關得快,倒是沒聽見詳情。 今天中午又見有個年輕人從她家出來,瘦瘦高高一個人,估計就是那個跟她定親的人。這么小就急著嫁人,將來肯定沒多大出息,哪像我們慶豐,大學生,前途光明著呢?!?/br> 佘慶豐猛地頓住腳,盯著劉滿娣急切地問:“你再說一遍,綺芳定親了?” “我聽到那傻大個喊她嫂子,錯不了……” 話沒說完,佘慶豐轉身跑了出去,氣得趙巧芬在后面罵,“你還真想跟余家那小丫頭好啊,告訴你,這事不可能,我第一個不同意?!?/br> 佘家在北,余家在南,走水路比走陸路近,佘慶豐扯開縛船的繩索心急火燎地往余家的方向劃去。 原本他計劃在綺芳窗下把人喊出來再說話。但現在時間還早,一路劃出去,河岸邊全是趁晚上涼快出來洗衣服、納涼的人。 熟識的人熱情地跟佘慶豐打招呼,離了好遠還聽到有人在身后在議論他。 “咱們這條水路往南住的人不多,你說他大晚上找誰去?” “年輕小伙子在家里哪能待得住,肯定是找哪個住南邊的小姑娘去文化館看電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