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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她豆豆說出來了,那說明這病情就有點嚴重了。 她這會兒連哭都顧不得了, 也不用人扶,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 用力的抓住小閨女的胳膊:“豆兒,你跟媽說清楚,你姥爺腿上有啥疙瘩?” “就是,就是那個疙瘩, 青色的?!?/br> 豆豆顯然不知道要怎么訴說,索性在mama的腿上坐坐好,伸直了小腿, 努力的去卷自己的褲腿。 等到露出了白嫩嫩的小腿后, 在上面戳了戳:“就是這兒,疙瘩,凸出來的?!?/br> 越說,馬江敏越一頭霧水。 倒是旁邊的何紅玲反應了過來,她想了想, 看向馬江敏,試探的說道:“豆豆說的是你爸腿上的靜脈曲張吧?這病他得了好多年了, 現在確實越來越嚴重,都有那種筋團了。只是,豆豆你怎么知道?” 最后一句話何紅玲是看著豆豆說的。 爸爸有靜脈曲張這事兒馬江敏知道,得有一二十年了。 這也算是廚師的職業病了, 天天在灶臺前一站十幾個小時,累得。 因為馬老爺子以前從來沒有把這當回事過,而馬江敏又常年不在家。 所以如果不是豆豆今天提出來, 她早就把這一茬給忘了。 “姥爺的疙瘩很嚴重嗎?”她下意識的問道。 “嗯?!倍苟裹c了點頭。 看mama的眼睛又紅了,她又慌忙的搖了搖頭:“不嚴重?!?/br> 她這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把一圈人都給弄得稀里糊涂,反倒是將之前那種悲痛的氣氛給打散了。 何紅玲或許是因為知道老伴的病情比較早,來之前就早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此刻的她是最為淡定的。 她蹲下了身子,親手將豆豆卷得亂七八糟的的褲腿給放下來,重新整理好。 然后伸手在她的臉上摸了摸,語氣溫和的說:“豆豆真乖,都知道心疼姥爺了。寶貝不怕啊,你姥爺沒事的。他不是都答應了要和你們一起去釣魚了嗎?” 聽姥姥這么說,豆豆臉上緊張的神色終于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乖乖的笑,笑得眼睛都瞇起來了。 她也伸手在何紅玲的臉上摸了摸,學著她的樣子,嬌嬌軟軟的安慰說:“姥姥也不怕,姥爺沒事的,你不哭,姥爺的病會好的?!?/br> 說得佯裝淡定的何紅玲再也控制不住,一下子又紅了眼睛。 可這會兒馬江敏已經顧不得去顧及繼母的感受了。 她滿腦子都是豆豆說得那句—— “姥爺的病會好的?!?/br> 此刻,女兒的話對于她來說,無疑就是一根救命稻草,讓她瞬間看到了希望。 “向東,你收攤,小西,去給你姥姥倒盆熱水洗洗臉?!?/br> 她胡亂的吩咐了一句,抱起豆豆就朝自己的臥室走去。 馬江敏將豆豆又抱到了箱子上面,讓她和自己臉對臉。 這才慎重無比的問道:“好豆兒,你跟mama說,你姥爺的病是咋回事?到底能不能治好?” “能?!倍苟裹c了點頭。 “那……是不是要吃你的頭發,或者……rourou?” 馬江敏說得艱難無比,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掙扎。 一方面,她早就下定了決心,絕對不能因為任何人傷害她的閨女;一方面,她又想要留住父親的命。 這一刻,她的心疼得要命,那種糾結,讓她恨不得能夠自己取而代之。 好一會兒,她才吃力的說道:“要是需要頭發,你就給姥爺一根,要是需要rourou……要是……” 她的手指死死的巴住木箱的邊沿,因為用力,指甲都變得發白,可是卻怎么也沒有辦法繼續往下說。 豆豆實在不明白mama這是怎么了? 她歪著腦袋盯著馬江敏看了半天,看她的眼淚又要流出來,只得伸出手,用自己的棉襖袖子給她抹了抹。 然后跟個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mama,大人也不能老哭,老哭的話半夜老貓猴也會過來把你抓走的?!?/br> 這是她老哭老哭,小西用來嚇唬她的話,現在全用來還給mama了。 馬江敏這會兒也顧不上去管閨女說自己啥了,一把將豆豆用力的抱住,終于忍不住的哭出了聲。 “豆兒啊,你別讓mama著急了,你快說,要怎么救你姥爺??!” 豆豆用力的從她的懷里掙扎了出來,用手指了指窗戶外面:“就,我種的那個豆豆,還沒熟,熟了就能救姥爺?!?/br> 說到這里,她一臉疑惑的看向馬江敏:“媽,你們為什么要哭?姥爺的疙瘩吃個豆豆就好了??!再有……” 她掰著自己的手指數了數,應該是數不清楚,索性將兩只手都伸到mama的面前,曲起四根手指,擺出了一個六。 “再有這么多天,豆豆就熟了?!?/br> 豆豆滿心的不解。 而馬江敏其實也被女兒給弄懵了。 只覺得好像有點什么東西她們娘倆似乎說岔了,但又鬧不明白具體是什么。 她站在那兒,靜靜的望著女兒,也望著她伸出的手指,努力的按下心緒,慢慢的往回捋。 好一會兒,才多少捋順了些。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問道:“豆豆,你說姥爺腿上的疙瘩能治,對不對?” “對?!倍苟裹c了點頭。 “那,他肚子里的那個病呢?能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