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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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大眼瞪小眼 艷歌無奈只好走進隔間,過了一會兒手中多了一物,此乃稱為祥臨之鳥,欲有鳳凰入天之意。雕工極為細致,內鑲火鳥吐珠,外鐫金絲鏤空花痕,層層疊繞大有一飛沖天之勢。 樓瀾伸手接過此符,神色淡淡,不輕不重的瞥了一眼屏風后的人影。微垂了頭,短而軟的碎發遮了眼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賭場外,本來熱絡于賭博的眾人此刻都安靜了下來,大家都紛紛停下自己的賭盤碾轉到了另外一桌上。 賭館里的人本來就多此時一窩蜂的都往一處涌,可想而知被圍觀的那一桌堵泄的多厲害。 目光穿過重重圍堵,木桌的一邊坐著一清秀佳人,看上去年紀大約在十八九歲的模樣,小巧的鼻子,大大的眼睛,眉梢眼角微帶微風般的嫵媚,若不細看,只是如流水般涓淌不足為重。 可是她的一雙眼睛卻讓人移不開目光,湛亮如星辰,狡黠如狐媚,透著隱隱的詭譎與嘲弄,嘴角似有似無的淡笑,彰顯著她的胸有成竹。 她正是賭的興頭正高的蘇小鹿。 若說興頭高不如說她遇到了一個有趣的人,而這有趣的人正坐在她對面。 蘇小鹿聽到對方第一百零八聲嘆氣聲,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彎翹,笑意一直彌漫到了深若潭淵的眼底。細長的手指在桌子上很有耐心的敲打著,偌大的賭館竟然鴉雀無聲,只聽聞她有規律的敲打聲。 對方被她敲的心煩氣躁,尖利的嗓子拔了幾節:“你給我安靜點,今個本姑娘就不信邪!” 蘇小鹿手下停了動作,改成托腮,看著對面那小丫頭氣結敗壞的在大字上面壓了大大一個元寶。小丫頭身后的幾個保鏢模樣的人顯然很心疼,一張臉糾結成一團面粉了。 一直站在小丫頭身旁的一公子哥倒是從頭到尾一副淡定的不能再淡定的樣子,嘴角的笑意很弄。男子長的朗目星眉,英俊非凡,身材高大,看膚色體貌不像是本國人。 婁夢國男人女人都偏白,但是眼前的這幾位均屬古銅色,看上去健康朝氣蓬勃,活力四射。那小丫頭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都已經下了二十盤了,一個子都沒贏回去,那錢嘩啦啦的如流水般的進了蘇小鹿的口袋里,樂的她幾乎找不到眼縫了。難得找了個這么財大氣粗的主,可不把她睡著了都樂醒! 在小丫頭推出一錠銀元之后,蘇小鹿氣定神閑的把面前所有的錢都推到了小字上,慢慢悠悠開口:“我看這樣吧,這一時呢還不見分曉?!毖鄄[了瞇,手往樓上一指道:“我家夫君還在樓上等我呢!這天色也不早了,家里人肯定著急。我看你也玩心也剛起,但是我真是沒時間陪你,我面前的五十兩做為一次賭注,贏了全歸你,輸了你口袋里的錢全歸我,怎么樣?” 黃色裙衫的小丫頭一聽跳了起來:“你搶劫呢?本姑娘的全部家當都可以買下……” “曉霧,住嘴!”她身旁的男子溫溫淡淡的開了口,雖然語氣不是很嚴肅卻是不容人置喙的,呼吸之間強大的壓迫力籠罩在了包圍圈內。 那被稱為曉霧的丫頭縮了縮脖子,狠狠瞪了一眼蘇小鹿。蘇小鹿眨了眨眼,很無辜的笑了笑。 “姑娘,你這賭法是不是有點不公平?一不說我們身上錢不多,即使多了,你覺得我們會乖乖的讓給你嗎?要是你輸了,你這五十兩本來就是我們的,賭來賭去還是賭的自己錢不是嗎?“ 蘇小鹿噗呲一聲笑了出來,身子前傾,手支在桌子上眼睛凝視著男子漆黑的雙瞳,戲謔之意溢于言表:“你知道你現在在什么地方嗎?” 對方被問的一愣,然后笑道:“自是賭館?!?/br> 一聲仰天長笑,似是聽到了極有趣的笑話,蘇小鹿笑的眼淚有流了出來,圍觀者都莫名其妙的面面相覷,有的人已經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古銅色男人也被她笑的有點薄怒了。 蘇小鹿卻開口了:“你既然知道這是賭館居然還跟我說公平?”蘇小鹿大人很有范的兩袖一揮,斜靠在椅子背后睥睨對面的兩個人:“小子,我勸你,沒膽賭就回去暖被生娃,有膽賭就要有膽輸,你不知道在賭臺上最忌諱說公平兩字嗎?” 尤其是她的賭臺! 公平?什么是公平?如果真的有公平,她就不會在十五歲出道那年被人用那樣的行刑屈打成輸。 他居然跟她說公平,可笑! 云霧一拍桌子氣惱道:“你別太欺人太甚!我就不相信不使詐,我就不信你的運氣這么好,連著二十盤都是小,娘的,除非活見鬼了?!?/br> “哦?那我就讓你見識見識這個鬼有多大的神通?!碧K小鹿眼一彎,甜美可笑的笑立即取代了剛才的狂妄霸道朝投骰者使了個眼色。 搖骰子的中年大叔此時也被眼前的古怪現象搞得莫名其妙,他干這一行這么多年還真沒見過這種情況,用那個黃衣服丫頭的話說真是活見鬼了。 要說這骰子搖的好不好別的不看,首先要讓自家老板滿意才行,所以說只要讓賭館賺錢要大要小還不是他一句話說了算??墒菐讉€情況真是活見鬼了,自己分明要大它偏來個小,搖骰子搖了這么多年還從來沒是失過手,要不是自己手中還拿著那骰蠱,他就快以為不是自己搖的了! 見著搖骰子人臉上出現少許的不安與疑惑,蘇小鹿明眸更亮了一絲玩味狡黠從眼角溜過,手指又開始不輕不重的在桌沿上敲打著,偌大的賭館本該是熱鬧非凡,可現在卻是安靜的詭異,每個人臉上的神色各色不一,有期待,有驚異,更有瞪大雙眼似乎在等那口出狂言的女人輸的一敗涂地。 “可準備好了?”這話問的是搖骰子的人也是在對面的那一對男女。 “開始!”云霧纖手一揮,目光狠厲的刺向中間的搖骰者,她今天就不相信這女人會鬼神巫術,要不然就是她跟搖骰者是一伙的。 敢在她云曉霧眼皮底下動手腳的人是真活膩了!云霧哼了哼聲,眼神專注的盯著蘇小鹿的一舉一動。 而旁邊的男子則是站了起來繞到了蘇小鹿的身邊,雙手抱臂,好整以暇的等待著開局的那一刻。 蘇小鹿瞥了一眼他,然后就把目光放在了那褐色的骰蠱上。 蘇小鹿的眼睛很漂亮,睫毛天生自然的卷翹,濃密黝黑,更襯托著她眸色的不同,一般人的眼睛都是偏灰褐色的,但是她的眼睛卻是處于黑與灰的中間,它就像一個有磁性的鐵塊吸引著你往里面深陷,卻心甘情愿。 光線折射的角度不同,她的眼睛的色澤就開始如波光瀲滟的紋路,一圈一圈鎖住不知深淺的人。直到她閉上眼睛,云城飛才穩住了心神,當下心驚不已,面色有點不同尋常的潮紅。 剛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咣的一聲脆木聲響,眾人的視線都停在了那盞褐色的骰蠱上,上面的一雙蒼老有著細致紋路的手顫抖著挪開了蠱蓋。 賭館內靜了一秒,然后爆發出驚懼的尖叫聲。蘇小鹿微瞇的雙眼不由抖了一下,自己就算贏了也用不著如此驚恐的尖叫吧?眼睛倏然睜開,頓時刀光劍影璀璨橫生。 蘇小鹿愣了三秒,本能的想站起身就往樓上跑,那個該死的殘廢王爺還在這呢!她可不想讓自己變成婁夢國的通緝犯。私自攜帶危險物品出門又沒個保安,她又不會拳腳功夫。 就在她轉身之際,額頭砰的一聲轉上了鐵山般的金屬物質,疼的她呲牙裂嘴眼淚亂流,摸了摸額頭繼續埋頭往樓上跑去。 云城飛好笑地看著她飛奔的背影,嘴角起了小小的弧度,這個女人真的很能賭呢!二十一盤都是開的小,真不知是運氣還是故意而為之。 轉眼掃了一下沖進來的幾個黑衣人,眼危險地瞇了瞇,婁夢國的京城還真不是一般的熱鬧! “哥,就這么放她跑了?”曉霧氣嘟嘟的吹著腮幫子,狠狠的瞪了一眼蘇小鹿消失的地方,心里的悶氣噌噌的往上沖,大有掀開頂往上冒的趨勢。 云城飛彎了彎唇角,笑的寵溺而溫和,手放在她的頭頂揉了揉:“那你還想找她干一架不成?她說的有一句話是對的,有膽賭就要有膽輸,輸了就是輸了,連這點勇氣都沒有怎么做草原上的雄鷹?” 蘇小鹿一路小跑,掀開珠簾墜幕,往里屋一瞧,就只看到伊病弱的男子撐著床沿咳的厲害,身邊是剛剛見過面的名喚艷歌的女人。 眉頭一擰,隨即舒展開了,緩步走到床邊,蘇小鹿笑的很友好:“請問,剛才那位去哪了?” 艷歌正擰干了濕帕,手剛觸及夜如年的額頭,聽見蘇小鹿的聲音轉了脖子,手上的動作未停,一下一下,溫柔至極的替那個男人擦干冒出來的虛汗,“他被一個冷冰冰的男人給帶走了,諾,剛走!” 說完手指了指窗外,蘇小鹿幾個跨步跑到窗口朝下一看,心里的火噌的一下像點燃了汽油。 佐鳴不知是早就跟著他們還是剛才才到,反正他現在已經帶著他的主子左右穿插,一會就不見了人,從蘇小鹿的這個角度望下去正好看到有幾個行跡可疑的人尾隨著他們。蘇小鹿忿忿的念叨著最好是被人給一刀剁了! 不過想想也沒什么,一個燙手的山芋在無形之中被拋了,還是應該覺得興奮的。 夜如年抬起頭側凝著她一會蹙眉一會微笑,燦若星辰的眼底總是隱匿著若有若無的戲謔,半響,她轉過身,朝他這個方向望了過來。 那一秒,夜如年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被牽扯的疼了起來,那一眼,是他活了二十幾年都未成遇見的,從沒有一個人的眼可以溫柔的如此冰冷,它似乎會笑,若一池的秋水蕩漾璀璨的漣漪,可是卻讓人悚然到骨髓。 夜如年怔怔的看著她一步一步往自己走來,那雙腳似乎灌注了千萬的力量,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心上,他分不清自己是害怕還是興奮亦或是悲憫? 當他詫異的抬眸時,蘇小鹿已經挑起他尖尖的下巴迫使他仰望自己,她的笑凝聚了萬丈光芒讓人睜不開眼,似邪惡似善良,婉約舒柔,“你的眼神,真可憐。是在求死嗎?” 她的聲音細致柔而不膩,如春風一點點吹散你最后的理智。 夜如年好半響才從混沌中蘇醒過來,而她的手已經被艷歌給一把給按住了,“蘇姑娘,請你自重!” 蘇小鹿收起笑靨,清秀的瓜子臉上出現一片疑惑,須臾片刻,笑就像初生的晨光促使所有人都呼吸一滯:“你這被束縛住了,你的眼中有掙扎?!?/br> 艷歌的背脊上一股涼氣騰起,按住蘇小鹿的手無力的垂了下去,她心驚膽顫的凝視著面前的女人。好可怕的穿透力,被她盯上一秒就已經猶如被人挖空了五臟內腑。 蘇小鹿其實也只不過是出于好奇,看到這樣一對主仆難免讓人有點起疑,下面打的火熱朝天,而這里卻安靜的就像與世隔絕。這個上次一面之緣的男人居然有很嚴重的肺癆,手絹上閃過的星星點點的鮮艷,讓蘇小鹿突然覺得生命真的很可貴。 但自己的真心話卻招來了厭惡,那自己也不討沒趣了,摸了摸鼻子就朝樓下走去,徒留身后兩人仍怔愣在當場,回味不過來她剛才吐露的那幾句話的意思。 很久之后,艷歌回想起今日,她說:“蘇小鹿,你可以洞悉所有的人心,為何就看不清你自己的心?即便看清了所有人的命運那又如何,你不照樣徘徊在地獄的邊緣?” 在那樣一個濕氣很重的早晨,蘇小鹿赤腳站在沾滿露水的草地上,仰著脖子拼命的望著并不算太藍的蒼窘,那時候她終于有點明白命運這個東西了,可是她仍舊在笑,她說:“艷歌,你不明白,我很慶幸自己明白他要什么,既然愛上了,就無從選擇,他要的,我竟所有的能力滿足他。但,我從不要求結果?!?/br> 因為,我不相信愛情!就像當初我不相信命運一樣! 從樓上一下來,蘇小鹿就看到一幅很搞笑的畫面,一個花甲之年的老人兜著一個大麻袋,而他的頭頂上坐著一個長得極漂亮的小正太,年紀不大,看上去也就十一二歲的模樣,那雙眼中滿是執拗與偏傲。 “你個兔崽子給老子下來,老子也是你這狗娃子能坐的?”老頭子明顯的動怒了,褶皺如溝的額頭凹陷的更深了,那雙眼睛犀利如刀。 那小正太也骨頭硬,一把揪住老頭子的白發死命的往后拽,聲音里滿是怒不可謁的憤懣:“臭老頭,把我的錢還給我?!?/br> “什么你的錢?這是老子先拿到的,你有本事再搶回去。該死的,找丫子抽,竟然還敢拔,老子的頭發,我看你是活膩了,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誰?啊啊啊……” 蘇小鹿并沒有如愿以償的聽到那老頭報出自己的名諱,耳邊卻響徹了一連串驚天動地的呼喊尖叫,那老頭估計真疼了,蘇小鹿很不道德的笑了。 笑聲不大,但是足以讓在場的兩人停下了動作。 此刻的賭館已經沒有剛才的那么慘烈了,估計就在剛才那一會幾個黑衣人已經飛奔出去追逐該追的人了。賭館內凌亂不堪,桌椅都被削成了幾截,殘屑粉末隨風隱入空氣中,迷蒙了人的眼。 “臭丫頭,你笑什么?”尨眉皓發的老頭轉過頭怒目而瞪,對蘇小鹿的表現顯然不滿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