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小銀蟲聽懂了隋戈的話,連連點頭。 隋戈屈指一彈,將小銀蟲彈落在靈田當中,這家伙立即鉆入了靈田里面,快速穿梭起來,發出一陣陣銀質風鈴的悅耳聲響。 “好了,是時候開始練氣了?!?/br> 隋戈走到靈田當中,精心挑選了一株蘊含草木元氣最多的蘿卜,完全不為這些蘿卜釋放出來的香味所惑,一運勁,將那株蘿卜從靈田中拔了出來。 隨后,隋戈提著蘿卜坐到了一塊大的玉石原石上面,將那蘿卜橫放在面前。 這株蘿卜蘊藏的元氣,遠遠超越了當初那株狗尾草,算是真正的下品靈草了。所以,隋戈可不敢像小銀蟲那樣,將這株蘿卜整個兒吞下去。要不然,最大的可能,就是落個經脈爆裂下場。 坐定之后,隋戈取出幾枚九葉懸針松,分別刺入蘿卜分叉的根部上。 片刻之后,幾縷白色的元氣從蘿卜的葉片上緩緩吐了出來,源源不絕。 隋戈閉上眼睛,按照神農仙草訣中的練氣吐納之法,將幾縷元氣吸入腹中,然后蓄積起來。當腹中的草木元氣蓄積到一定程度之后,隋戈便開始試著催動這些元氣。 最初,催動這些元氣運行的時候并不順利,因為這些元氣畢竟是從外界掠奪而來的,但神農仙草訣入草木而得道,對草木元氣的掌控,實在是強于任何功法,過了一陣之后,隋戈終于完全掌控這些元氣,催動這些元氣進入周身經脈當中。 外練筋皮骨,內練一口氣。 練氣,練就的是真氣。真氣,存儲于人體丹田當中,游走在經脈之內。 但凡人出生之后,經脈受后天污穢所影響,就開始閉塞。普通人到了八歲之后,經脈幾乎都完全閉塞,所以,修煉內家真氣,往往都是從小就開始了。不過,也有許多人借助靈丹妙藥或者高手來打通經脈,這樣便不受年齡之限制。 神農仙草訣,以靈草配合練氣,便不受年齡之限。 精純的草木元氣進入隋戈經脈當中,如同水流一般,不斷沖擊經脈中淤積的后天雜質,然后再融入到經脈壁中——這便是靈草固本培元、疏通經脈的過程。 當體內的草木元氣被吸收殆盡之后,隋戈便用呼吸吐納之法,從外界吸入更多的靈氣,一直到經脈中的污穢全部被沖刷掉,手足經脈貫通,形成了一個周而復始、如環無端的循環。 這時候,隋戈才停止了從外界吸收草木元氣,忽地睜開了眼睛,口中吐出一口血污。 他終于打通了一部分經脈,成功踏入了練氣期! 之前努力了多日都無法突破的練氣期,想不到現在只用了一兩個小時,就已經初窺門徑,踏入了練氣初期的門檻。神農仙草訣入草木而得道的修行法門,其神妙可見一斑。 從練體期到練氣期就是一個門檻,一個瓶頸,對于許多習武者來說,要跨越這道瓶頸,沒有三五年的磨煉和領悟,絕對難以突破,更有許多人,窮其一生也休想跨入這道門檻。 正因為如此,才有“外家拳易練,內家拳難入”的說法。 玉石上面的這株蘿卜,根部已經縮小了一半,葉片無精打采,看起來已經是“奄奄一息”。 不過,隋戈卻知道這靈草只是在“裝死”而已,于是拔掉了九葉懸針松,將其重新栽種在靈田當中。 用不了幾天,這株蘿卜就會恢復元氣的。 盡管隋戈已經踏入練氣初期,臉上雖然高興,卻沒有自得之色。因為練氣初期打通的一部分經脈稱之為十二正經,這十二條經脈起于手足,連通肺腑,所以氣血最旺,也是最容易打通的經脈。而練氣中期需要打通的十二別經,便不會那么容易了。而練氣后期的奇經八脈,更是難上加難。 總之,無論是習武之人還是修道之人,想要更進一步,其中的難度都不亞于愚公移山、精衛填海。 即便是有神農仙草訣,隋戈日后的修行,也同樣會遭遇瓶頸的。 離開溫室棚之后,隋戈返回了寢室。 讓他沒有預想到的是,李鳴意居然在寢室里面等他。這時候,寢室里面就自有高峰一人,正在瘋狂地砍殺著魔獸,似乎根本就沒有意識到李鳴意的存在。 隋戈大惑不解,心想這廝難道還要到寢室里面給自己驚喜? 第60章 報應不爽 李鳴意正局促不安地在寢室里面踱著步子,看到隋戈走進寢室,臉上露出一種難以形容的古怪表情,聲音干澀地向隋戈說道:“隋戈同學……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之前說的那些屁話吧?!?/br> “哦……這不是李醫生嗎?” 隋戈看了李鳴意一眼,本想挖苦他兩句的,但是覺得很是沒趣,于是又加了一句,“好吧,我原諒你了,你可以回去了?!?/br> 李鳴意一臉愕然地看著隋戈,大概他沒有想到隋戈會這么容易就原諒他吧。于是,李鳴意又問了一句,“你……您真的原諒我了?” “是啊,我這人不喜歡記仇,你回去吧?!彼甯昕匆膊豢蠢铠Q意一眼。 對于李鳴意這樣的人,隋戈是不屑于收拾他的。 “不是……您雖然原諒我了,但我還有事情要求你?!崩铠Q意說道,神情很是尷尬。 “咦……這不是那位李醫生嗎?你什么時候來的?”高峰這廝似乎現在才留意到寢室里面多了一個人,“你上次不是說要給隋戈一個驚喜嗎?究竟是什么驚喜呢?” “驚喜……哪有什么驚喜?!崩铠Q意越發尷尬,然后硬著頭皮向隋戈說道,“隋戈同學,我媽病了——” “你媽病了?跟我什么關系?趕緊送醫院啊,而且你又是醫生?!彼甯暧X得李鳴意今天真是有些莫名其妙,似乎腦子都有問題了。 “不是,我媽貼了你的狗皮膏藥……不,是貼了我制作的狗皮膏藥,她的兩條腿都瘸了?!崩铠Q意神情黯然道,“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財迷心竅,居心不良,也不會遭此報應……隋戈同學,您大人有大量,請您務必看看我媽的腿,要是您能治好她的腿,再高的診金我都付?!?/br> “什么?你制的膏藥把你媽的腿給弄瘸了?”隋戈詫異道,真不知道李鳴意這廝制出來的膏藥究竟是什么東西,居然能將好人的腿都給貼稱瘸子。 隨后,隋戈又道:“古話說,‘親有疾,藥先嘗’,真沒想到,你這家伙居然拿你母親來試藥,你的孝心讓狗給啃了?” 李鳴意一臉愧疚之色,說道:“只是膏藥而已,我哪里知道會造成這么嚴重的后果。何況,我以為已經破解了藥方——” “你以為自己破解了藥方?”隋戈淡淡一笑,“可惜,你的想法太天真了。忘記告訴你了,破解我們家狗皮膏藥的人可不少呢,不過山寨出來的膏藥能夠將人的腿治瘸的,恐怕你還是頭一個呢?!?/br> 李鳴意被隋戈這話諷刺得老臉發紅,想起早上的時候,他還在電話中跟隋戈耀武揚威,此時更加覺得羞愧難當,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但是,就算這地板上真有一個縫,李鳴意也不可能鉆進去,因為他老母的一雙腿是瘸是好,全都掌控在隋戈同學的一念之間。 李鳴意其實并不想來求隋戈的,但是他老娘被送進醫院之后,醫院的專家們都表示無能為力,并且建議其高位截肢。如此一來的話,李鳴意的老娘恐怕就只能一輩子在輪椅上渡過了。 一劑膏藥將風濕治成了高位截肢,李鳴意覺得實在是愧對自家老娘。 噗通! 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李鳴意跪在了隋戈面前。 是的,他跪了。 跪得很清脆,很響亮,把正在玩游戲的高峰都驚了一跳,鼠標一抖,險些被魔獸給干死了。 “隋先生,我知道我自己是畜生,是禽獸王八蛋,豬狗不如,狼心狗肺,但是我媽她老人家是無辜的,我哪里知道,貼了兩張膏藥,居然會將她的雙腿給貼瘸了呢。隋先生,您如果心里不舒服的話,你就扇我幾耳光,踢我幾腳都行,但是請您一定要救救我媽……” “起來吧?!彼甯晗蚶铠Q意說道。 男兒漆下有黃金,一個男人能夠為了自己的母親下跪,也算是還有一點人性,也算是良心未泯。 隋戈從小無父無母,但因為老地主的緣故,卻是一個有孝心的人,看到李鳴意為了自己的母親給自己下跪,倒是沒辦法無動于衷了。 “隋先生,你答應救我母親了?”李鳴意大喜道。 “盡力而為?!彼甯暾f道,“你也不要高興太早,第一,我要看過情況,才知道能不能救你母親;第二,鑒于你之前的行為,我是不會白白出手的?!?/br> “隋先生您放心,什么條件我都答應!”李鳴意一口應承道。 “那好,我們走吧?!彼甯暾f道。 醫者仁心,事不宜遲,所以隋戈也沒有多等,跟著李鳴意乘車直奔醫院。 二十幾分鐘之后,隋戈跟著李鳴意到了三醫院的骨科病房。 病房當中,除了李鳴意的母親之外,還有一個中年西醫。 此人是三醫院的骨科副主任醫師,名叫陶承德,仗著副主任的頭銜,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荒唐!” 陶承德聽了李鳴意的想法之后,訓斥道,“李鳴意啊李鳴意,你好歹也是一個醫學碩士生,堂堂的醫師,居然將這種江湖郎中請入了我們醫院,這是什么?這簡直就是荒唐之極,貽笑大方!作為一個職業醫師,你這種行為簡直給我們醫院同仁丟臉!” “陶主任,隋先生是我請來的,就算他是江湖郎中,現在我也希望他來為我母親治病?!崩铠Q意壓著心頭的怒氣說道。如果不是顧忌陶承德的身份,只怕李鳴意現在就要發飆了。為了將隋戈請來這里,他李鳴意又是低頭又是下跪的,怎么也不能讓陶承德給氣走啊。 但是陶承德是什么人,在他的眼中,李鳴意只是一個小醫師而已,跟他這位副主任相距甚遠,所以他毫不客氣地說道:“李鳴意,我看在單位同事的份上,才親自為你母親診斷,你不知道感恩就算了,居然還敢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你難道不想在三醫院混了嗎!” “麻痹的!陶承德,你親自給我媽診斷,結果就是要讓她老人家高位截肢,我感恩,我感你祖宗十八代的恩!”李鳴意心頭的怒火終于爆發了。 徹底爆發了! 原本,李鳴意也不是這種輕易就會發怒的人,但是之前給隋戈低頭、下跪,李鳴意心頭始終覺得有些憋屈,而陶承德的這些話,卻像是一根導火索,徹底引爆了李鳴意心頭的怒火。 陶承德不由得一愣,很顯然,他沒有想到李鳴意居然敢跟他叫板。一般情況下,這時候的李鳴意,應該擺出一副虛心受教的晚輩態度,并且應該稍微說幾句感謝的奉承話才對,雖知道這個李鳴意今天居然吃了豹子膽,敢跟他正面卯上。 “你……李鳴意,你這是什么素質!你哪里還有一點人民醫生的修養!你不配留在這里當醫生!” “夠了——” 李鳴意冷冷道,“陶承德,我現在以病人家屬的身份請你出去!至于我有沒有素質,配不配做醫生,那也不是你說了算,你算什么東西,你以為自己是院長?好了,你請離開!” “好!李鳴意,你給我等著!” 陶承德氣得臉色鐵青,哐當一聲摔門而去。 “阿鳴,這……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要截肢?” 這時候,病床上的李母才反應過來,“高位截肢”四個字,將她嚇得著實不輕呢。 “媽,你放心好了,什么事沒有?!崩铠Q意善意地繼續說著謊言,“這位隋先生,是我專門為你請來的中醫高人,他一定有辦法治好你的病。剛才陶承德說的那些話,你就當他是放屁好了?!?/br> “阿鳴,你就不用騙我了。唉,真是沒想到,我連孫子都沒抱上,這就要坐輪椅了……” 說著,李母就在床上垂起淚來,然后向隋戈說道,“小先生,你是中醫?” “中醫世家?!彼甯暾f道。 “還是中醫好啊?!崩钅刚f道,“早些年,我就叫阿鳴去學中醫,我說洋鬼子的東西靠不住,他恁是不聽……對了,小先生,我這雙腿究竟能不能治???” “我看過之后才知道?!彼甯暾f道,坐下來查看李母的一雙腿。 李鳴意那個藥方,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居然讓他母親的一雙腿完全失去了知覺,肌rou、神經都處于開始逐漸死亡,所以陶承德才下了“高位截肢”的診斷結果。 平心而論,李鳴意也知道陶承德的診斷結果中規中矩,但是事關自己的母親,李鳴意自然不肯輕易放棄,況且他認為解鈴還須系鈴人,也許隋戈會有治療自己母親的辦法。 隋戈查看了一番之后,向李鳴意說道:“邪毒侵體,與她雙腿中本來的寒毒互為作用,導致雙腿經脈完全閉塞——能治?!?/br> 聽見“能治”的時候,李鳴意明顯松了一口氣,正要說兩句恭維的話,卻聽見隋戈又道:“不過,因為你之前讓我心情很不爽,所以診金不能低?!?/br> “只要你能治好我母親的病,多少診金我都付!”李鳴意連忙表態。 “你一個月工資多少?”隋戈忽地問了一句。 李鳴意不知道隋戈是什么意思,卻不敢撒謊,說道:“連同獎金在內,一個月六千多一點?!?/br> 同時,李鳴意心頭暗想:“難道他要我一個月的工資作為診金不成?” 隋戈想了想,說道:“一月六千,一年七萬,十年就是七十萬。你母親養育你二十年,現在,你就用十年工資來回報她的養育之恩吧?!?/br> “你要七十萬?”李鳴意駭然道。他雖然表態多少診金都付,但是卻沒有想到隋戈同學的胃口竟然這么大,大得這么的離譜。 “誰他媽說醫院的西醫心黑、胃口大,這個中醫小子才是真的心黑,黑得都他媽發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