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節
青蓮被人綁架奪去了清白,她一個丫鬟,哪里會惹來這樣的禍事!連流翠都沒有發現的事,韓雅之她們又哪里那樣快的曉得,還不是她們設計好了的! “你的帕子呢,是什么時候丟的?”云卿臉色氣的雪白。 青蓮搖了搖頭,“這幾天,奴婢心里很亂,也沒在意那帕子的事情,剛才看到了才想起來,那一天,奴婢便是帶著那方手帕出去的……” 這樣的就說得通了,一個尋常的女子遭遇這樣的事情后,哪里還會注意手帕這等東西,難怪這些天,云卿覺得青蓮有點心神不定,但青蓮素來就話少沉靜,最多以為她只是有了心事,哪里想得到是有這般嚴重! 流翠心內對韓雅之她們滿是唾棄,圓眸里幾乎能噴出火來,一轉頭看到青蓮的表情,心頭更是復雜,一甩手,痛聲道:“你當時就應該告訴我,告訴小姐,也好將事情處理了,如今她們找上門來,你手上的守宮砂又沒有了,那要怎么說?怎么去解釋?你一個丫鬟跟小廝私通,這可是哪個勛貴家中都容忍不了的事??!更何況這還是王府,你個傻瓜!” 青蓮本就滿臉愁苦,被流翠一說,臉色白的像紙一樣,身子晃了幾晃,像是一陣風都能將她吹走。云卿這才注意到,青蓮哭過后,那眼眶底下被粉遮蓋的黑眼圈完全顯現了出來,這些天,青蓮只怕是沒一天能安睡。 云卿睨了一眼流翠,流翠望著青蓮長長的嘆了口氣,心急如焚道:“小姐,這可怎么辦,那韓雅之叫來了瑾王妃,要是讓她們看到青蓮的手臂上沒有守宮砂,只怕馬上就會拖出去打死的!” 這話云卿何嘗不知道,到了這個地步,就算是云卿要護著青蓮,瑾王妃來了,她怎么也遮擋不住,反而越攔越會給人懷疑,但是一旦看了,青蓮這輩子也等于完了! 流翠青蓮她們都是作為云卿的陪嫁丫鬟過來的,每一個人嫁過來都是處子之身,手臂上點了守宮砂,這是對男方的一種尊重,以示嫁出去的女兒也是冰清玉潔的! 青蓮望著云卿,緊緊的咬著嘴唇,搖頭道:“小姐,小姐,求你救救奴婢,奴婢真的是不知道的!” 云卿望著她,鳳眸中含著憐惜,“時間太緊了,瑾王妃等會就會到來,這一時半會的只怕是安排不了!”若是平日,她還可以去找人另外弄個冒牌‘丫鬟’來認罪,可是現在,只怕她院子外面已經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一有風吹草動,立即就會有人稟報。 青蓮聞言,雙眸里流露出驚懼的神色,她猛地跪了下來,對著云卿哭道:“小姐,這件事都是奴婢的錯,都是奴婢自己不注意才惹來此事的,若是尋常人,早就應該撞死了,免得小姐你為難??尚〗?,奴婢不能死,奴婢的meimei花兒還小,她還要人照顧,若是奴婢撞死了,奴婢的名聲也就罷了,她這一輩子還要背負著有一個yin婦jiejie的罪名,這一輩子就等于毀了??!” 當初青蓮就是為了給meimei花兒求情診病,才會求到了謝氏的面前,讓云卿發現了她,并且知道了沈家無后的原因,此后云卿將她調到了身邊做事,知道青蓮一直都是長姐如母,帶著年幼的meimei,悉心照顧,以前聊天的時候,青蓮說的最多的就是關于花兒的事,此時聽到她的哭訴,云卿就想起了自己,她這輩子重生,主要的目的,不也是為了維護家人的安全,青蓮又何嘗不是。 可這些人,為了一己私欲,根本就容不得別人過的好,就算與她們相干無事,她們也會不死不休的纏上來! 云卿只覺得血往頭頂涌來,兩眼欲裂,她望著青蓮,搖頭道:“不,這不是你的錯,是她們這些人要對付我?!?/br> 流翠望著青蓮痛哭的模樣,心內也滿是焦急,道:“小姐,你快想個辦法幫幫青蓮吧,若是瑾王妃到了,她可真的就只有一死了!而你也會被她們拉到這漩渦里面去的!” “我不要緊,關鍵是青蓮!”云卿一手撫著光潔的額頭,眉頭緊結,她不能讓青蓮出事,若是青蓮出事,接下來就會是流翠,飛丹,問兒,或者其他什么人,這些人只要得勝一次,定然不會善罷甘休!她眸光掃過青蓮,輕聲道:“你先起來?!?/br> “小姐,要不你趕緊給青蓮許配個人家吧,讓她嫁人了,這守宮砂沒有了也就算了!”流翠慌亂之下,想出了一個辦法,但是她在說出來的時候,就知道這辦法是不行的,她自故自的又加了句,“這可怎么辦!” 現在哪里能有時間去找個人來呢,就算找來了,這青蓮始終還是沒嫁人的,還是婚前不貞??! 青蓮卻不肯站起來,依舊跪在地上,抬起小臉,定定的望著云卿,哽咽的喚道:“小姐……” 這一聲,讓云卿的心頭難受的緊,像是被什么捅了一下,卻沒有馬上就痛,只是梗在心頭讓人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她剛想說話,便看到青蓮的眸子突然閃過一道明亮的光芒,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的主意,但是眼神卻躲躲閃閃的不敢開口,此時不是猶豫的時候,云卿扶著她的肩膀,道:“你若是想到了什么法子就說,現在不是猶疑的時候!” 青蓮身子一震,卻是怯怯的看著云卿,小心翼翼地道:“小姐,奴婢,奴婢只有一個法子,若是小姐你答應了,便能解了奴婢的危急了?!?/br> 云卿聽她如此說,催促道:“你說?!?/br> “小姐,若奴婢已經是世子的通房,那她們就算看到了手臂上沒有了守宮砂,那也無話可說了!”青蓮飛快的將話說出來,對著云卿叩首了下去。 云卿身子一震,低頭看著跪下去匍匐在地上的青蓮,眉間慢慢的溢出一股冷意來,目光落在青蓮的背上,像是膠凝了一般,怎么也拉不動,扯不開。 “青蓮,你說什么!”流翠亦是大驚,未曾想到青蓮要說的是這個,她跟在云卿身邊,自幼長大的,又是最得力的心腹,當然曉得云卿和御鳳檀兩人之間好的根本就不容許有 第 255 章 ,“兒媳見過母妃?!?/br> 瑾王妃一身淡紫繡金色牡丹的華服,絲絲的金線反射出冷漠的光,她緩緩的坐到了廳中的主位之上,矜淡的目光朝著云卿身后站立的流翠與青蓮身上一掃,淡淡地道:“嗯,你坐吧?!?/br> 韓雅之跟在瑾王妃的后頭,看到云卿時,眼眸里便浮現出一絲深藏的妒忌,似笑非笑地道:“世子妃,如今瑾王妃到了,你總不能再以身份不夠阻止查看青蓮了吧!” 云卿頷首,坐到了瑾王妃下首的位置,輕輕的一笑,礀態說不盡的優雅,語氣溫婉道:“母妃身份高貴,自然是可以查看的,青蓮就在這里,若是母妃有什么要問的,要查的,盡管盤查吧?!闭f罷,她喝了一口茶水,面上露出一分怒色,卻是擰眉斥道:“這是誰泡的茶!” 問兒從門邊走進來,小心翼翼地道:“世子妃,是奴婢泡的!” “水溫這樣低也能沖茶,還不快去換一壺!”云卿惱怒的看著問兒,訓斥道。 瑾王妃端起茶的時候,便覺得水溫有些低,抿了一下就放在了一旁,此時看到問兒個子小小的,也只當她做事不上心,皺了皺眉。韓雅之冷笑了一聲,“看來世子妃還是要好好管理一下你的丫鬟了,不僅做出了私通的丑事,就連個茶也泡不好!” 云卿看韓雅之那副小人模樣,皺眉道:“韓姨娘,你說話可要注意些,現在還沒有舀到十足的證據,你就將污水往人身上倒,豈不是顯得cao之過急了!” 韓雅之眼底冷意如冰,看著云卿凌厲的模樣,冷哼了一聲,心道等下有你好看的!面上卻是望著瑾王妃道:“王妃,那個婢子就是叫做青蓮的,她是世子妃的貼身丫鬟?!?/br> 青蓮聞言,從云卿的身后走出來,跪在地上道:“奴婢青蓮見過王妃?!?/br> 瑾王妃點了點頭,睥睨著跪在下方的青蓮,看她一張臉兒雖然有些發白,但是容貌秀麗,有一股小家碧玉的韻味,緩緩地道:“倒是生得不錯,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有顆干凈的心?!彼f完,身后的陳mama便走了上來,舀著那塊手帕問道:“你可看清楚了,這手帕是你的?” 青蓮抬頭望著那帕子細細的看了幾眼,這才點頭道:“正是奴婢不久前丟失的那塊?!?/br> 瑾王妃聽到這話,臉色沒有任何的變化,她緩緩地道:“去檢查一下吧,若是清白的,別冤枉了人家小丫鬟?!边@語氣,聽起來倒是充滿了慈愛,若是青蓮不知道她今天是來干什么的,只怕還會對這瑾王妃感恩戴德。 陳mama往前一步,干瘦的面容帶著常年積累的兇色,獰笑一聲,“青蓮姑娘,還請把右手伸出來,給老奴我好好看看你的守宮砂!”說著便上前,去拉青蓮。 青蓮滿臉的驚慌,渾身顫抖的看著陳mama一步一步的逼近,她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秀眸睜的渾圓,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惡魔在向她靠近,要一口將她吞下。 陳mama見她這模樣,嗤笑了一聲,伸手往前快速的拉住她的手臂,見她還要掙扎,一腳踢在了青蓮的小腿上,用手擰著青蓮的肩膀,咬著牙,小浪蹄子,現在躲,等下就要你好看! 陳mama上次被云卿弄得打了八十大板,好在施刑的人看在陳mama是瑾王妃的人份上,下手時留了情,不像碾玉那個丫頭,打完之后抬出去就斷了氣??煽v使如此,也讓陳mama躺了一個多月,現在屁股還疼著。她巴不得能好好的整一整云卿身邊的人,等著讓云卿好看! 她暴力粗魯的將青蓮的衣袖扯開,眼眸也隨之瞪如燈籠,充滿了震驚! 只見青蓮如玉的小手臂上,一顆殷虹如血的豆大守宮砂正完好無缺的停在上面!向眾人宣誓著它的存在! “不可能!”韓雅之頓時皺了皺眉,目光在那守宮砂上,顯然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她急切地轉頭朝著一臉平靜的瑾王妃道:“王妃,這守宮砂光看是看不出來的,萬一是用朱砂顏料點上去的,只怕是做了假,還請陳mama再擦一擦,看看是否是真的?” 瑾王妃顯得有一絲的猶豫,顯然覺得此舉不大好,便轉頭望向云卿,詢問她的意思。 只聽這一問,云卿心內就嘆道,瑾王妃和韓雅之絕對不是在一個層面上的,她心思機敏,深藏不露。 她的身份是瑾王妃,在眾人眼底是御鳳檀和御鳳松的母親,私底下如何偏心下毒手都可以,明面上確實保持著一碗水端平的樣子,故意來詢問云卿,一來是表現她自己那份毫不偏私的心,二來便是試探云卿,若是云卿心里有鬼,就不敢讓陳mama去擦,云卿敢保證,只要她一搖頭,那陳mama絕對會撲上去摳青蓮的手臂。 云卿目光里帶著一抹清透,緩緩地道:“王妃盡管讓人去試?!?/br> 陳mama早就等著這句話,舉起肥厚的手掌就往青蓮的手臂上猛力的搓去,她還不相信了,守宮砂這東西,還可以重新長出來!只看守宮砂在她大力的搓動之下,顏色似乎有變淡之意,青蓮瑟瑟縮縮的望了云卿一眼,眼中格外害怕。 而云卿則是眼眸半瞇,手指緊緊的攥緊,目光緊緊的盯著那守宮砂上! 陳mama見青蓮如此,那久來做惡的心越有一股爽快,越發的來勁,手中力道加大,按得青蓮臉色發白,痛得失色大叫,“mama,你輕一點!” 與此同時,問兒端著一壺茶從廳外走了過來,舉著茶壺給云卿斟茶,聽到青蓮那痛聲一叫嚇的渾身一抖,轉過身去,茶壺嘴卻忘了抬起來,頓時那guntang的茶水正好倒在了陳mama猛搓的手指之上! “你這個小娼婦,眼睛看哪??!”陳mama被燙的跳了起來,握著迅速發紅起泡的右手手掌甩動,毫不顧忌的大罵了起來! 問兒被她訓的一呆,連忙低頭一看,那茶壺嘴guntang的茶水正在滋滋的往下流,她嚇的連忙收手,那guntang的茶水卻還是倒在了青蓮手臂之上! 問兒望著青蓮發紅的手臂處,撲過去驚呼道:“青蓮jiejie,我不是故意的!” 瑾王妃看這動作,先是一愕,隨后想要開口阻止,已然是來不及,只見問兒一撲,手指剛好搓破了青蓮被燙的地方,那一塊帶著守宮砂的皮膚上水泡全部破裂了開來! 韓雅之面色一僵,幾步跑了下來,一腳踢開問兒,拉起青蓮的手臂到了面前,將那塊皮要拈起來,可那皮rou被燙便是極痛,又被問兒搓破了皮,露出粉色的嫩rou,再經韓雅之毫不留情的硬扯,絕非是一般的疼痛,青蓮的眼淚頓時便冒了出來,可憐的連聲喚道:“韓姨娘,韓姨娘……” 見韓雅之如此狠毒,云卿倏地站了起來,將韓雅之的手甩開,厲聲道:“韓姨娘,你也未免太心狠手辣了,難道沒看見青蓮被燙傷了嗎?!” 韓雅之哪里甘心,眼看勝利就在眼前,卻被那壺滾水弄得一干二凈,又要沖上前來,此時,瑾王妃卻開口道:“雅之,不可無禮!” 韓雅之一時怒意上頭,哪里是瑾王妃喊得住的,然而看到青蓮那破了皮的手臂,那守宮砂都皺成了一團,哪里還找的出來!又是急氣,暗恨云卿狡猾毀了證據,狠狠的剮了一速的轉過身來,面色委屈,聲音凄凄地道:“王妃,這丫鬟一定是故意的!她好端端地怎么會把滾水端了進來,澆到青蓮的手上!” 問兒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小臉寫滿了驚慌和害怕,不停的求道:“王妃,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是被青蓮jiejie的聲音嚇到了,奴婢絕對不是的,請王妃明察!” 云卿吩咐飛丹去室內取了燙傷藥來,才轉過身來,對著瑾王妃道:“母妃,剛才這茶水的確是不夠燙,我才吩咐了丫鬟去換上一壺,她本來是在給我斟茶水,若不是被嚇到了,斷然不會舉著guntang的茶水就轉身!”說罷,就對著問兒道:“你個丫鬟,平日里就毛躁,若不是看著你嘴巴甜,討人喜歡,這么膽小我早就讓你做粗使丫鬟去了,今日燙到了陳mama,就罰你三個月的月銀,出去跪五個時辰,好好的反省一下!” 問兒哭哭啼啼,委委屈屈的應了,一溜煙就跑了出去。瑾王妃默默的聽著,目光在左手小指上的護甲上掠過,這個沈云卿可真是會說話呀,她搶在自己前面處置了丫鬟,還不就是為了保護那問兒,可這本來就是云卿的陪嫁丫鬟,她既然已經處置了,就是瑾王妃也不好隨便的插手。 韓雅之對問兒沒有興趣,她只是盯著一旁的青蓮,字字緊迫,“那守宮砂一定是假的,對不對,你一定是故意讓人燙掉了!” 她言辭犀利,逼得青蓮連聲低泣,只握著手,不發一語。 云卿眸中掠過一絲絲的寒光,望著一旁握著手滿臉痛楚的陳mama問道:“陳mama,你剛才可看到那守宮砂沒有了?” 她看都不看韓雅之,因為云卿知道,今日有決定作用的人,是瑾王妃,而不是韓雅之。 人必須一開始就找準自己的對手,否則就會做盡無用功! 陳mama疼的一臉皺紋,皺眉咧嘴的先觀察了一下瑾王妃臉色,又看了下周圍的丫鬟,周圍除了她們,還有冬欣和春蕪也在,她們是世子的大丫鬟,云卿將她們喊到這里,必然就是要讓她們到時候做個見證,畢竟她們在府中多年,是有相當的人緣和人脈的。 陳mama當即就想通透了這點,也不能撒謊,否則會連累瑾王妃,雖然很不甘心,卻還是搖了搖頭道:“老奴擦的時候,那守宮砂還是有的,但是老奴只擦了幾下,就被滾水燙了 !” 后面一句話,云卿只當沒聽見了,她笑了笑,“還是陳mama的眼睛厲害,我當時也看到那守宮砂,清清楚楚的在青蓮的手臂上。青蓮跟在我身邊幾年了,為人斯文文靜,向來守規矩的,我嫁到瑾王府來,也不過兩個月,青蓮出院的次數,可是手指也能數的清,平日里就是在尋夢居里,她怎么就會跟前院的小廝私通呢?而這帕子,她也早就說了,是不小心丟了,指不定那私通的兩人,就是故意丟下來的,想要遮掩他們的行為也說不定!” 韓雅之冷笑道:“是嗎?就剛好掉的是青蓮的帕子,燙的又是青蓮的手臂,正巧這守宮砂又沒了,真是太過湊巧了!” 云卿搖了搖頭,眸光冰冷如箭,聲音如同一縷春風,但是里面的內容卻是讓人鋒利異常,“這天底下的巧事兒不都是說緣分嗎?就像韓姨娘,因為韓將軍的緣分進了瑾王府,做了王妃的義女,但是又與二弟情深如海,便從義女成為了……勉強說也算的上是兒媳,你說,這是不是也叫緣分呢?” 韓雅之最為恥辱的事,便是做了妾室,還是跟了她不喜歡的御鳳松,頓時臉色鐵青,指著青蓮道:“她是清白的嗎?沒了守宮砂就算了,讓嬤嬤檢查一下,究竟是不是的!” 青蓮聞言,握緊了手腕的手指用力到了青白,眼睛瞪的幾乎要跳出了眼眶,整個人是極其受辱,幾乎崩潰地對著韓雅之喊道:“韓姨娘,你想要逼死奴婢就說,休要用那侮辱人的法子來,奴婢就是死,也不讓你陷害世子妃的!”說罷,竟然站起來,朝著桌角狠狠的撞了過去! 云卿見她如此,雖然知道是做戲,可心頭還是一跳,腳步一邁,便要攔過去,可到底是來不及了,卻見眨眼之間,一道白色的人影飛快的從門口飛了進來,一把將青蓮扯住,扔到了椅子上! 眾人定睛望去,來人穿著一身白色的銀絲云袍,腰間系著墨色的玉帶,白如潤玉的面容上一雙狹長的眸子華麗奢靡,帶著天成的魅惑,似站在哪處,哪處便是繁花盛景。 “今日是什么好日子,都到我這里來了!” 慵懶的聲音帶著凌厲傳來,眾人才醒過來,丫鬟婆子立即行禮,韓雅之則是一臉詫異和呆怔,笑容也顯得有幾分凝滯,“世子,你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御鳳檀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狹眸中嗜血的光芒一閃而過,“我什么時候回來又關你何事!”說罷,轉頭盯著青蓮道:“想死也不要死在這里,不是白白如了有些人的意嗎?” 青蓮滿臉通紅的倒在椅子上,聽到御鳳檀說她,更是頭也不敢抬,只低頭垂淚。 韓雅之見御鳳檀諷刺了自己一句,就再也不看她,方才初見那一瞬間的旖旎心思頓時垂了下來,又化作了更深的憤恨,“死,死了又有什么用,要是真是清白的,那就讓嬤嬤來檢查檢查!” 云卿看到御鳳檀還有一瞬間的驚訝,但望見他言笑之間,顯然是已經知道剛才的事,只怕已經有人告訴了他,便將心思從他身上收了回來,望著韓雅之道:“韓姨娘,你先是說帕子是青蓮的,結果帕子青蓮說是不小心丟了,后你又說要看青蓮手中的守宮砂,也給你看了,連王妃身邊的得力助手陳mama也說了守宮砂還在,你卻依舊不死心,死攪蠻纏,硬要抓著青蓮不放,我不得不想,你是不是跟青蓮有仇,不將她毀了,你實在是不甘心!” 韓雅之眸子里更為寒酷,冷聲道:“婢妾與她能有什么仇,我不過是要抓住那不知羞恥之人!” “好!”云卿鳳眸里異色一閃,聲音里含著一絲難以聽到的怒意,陡然之間變得急促:“既然韓姨娘你如此義正言辭,我從未聽說過,查罪證,只盯著一人搜查,就是到京兆府,到刑部,到陛下面前,我也從未聽說過這樣的理??!那么今日王妃在這里,既然要抓住那不知羞恥之人,我就請王妃做個主,將王府里所有丫鬟全部集中起來,每一個人都驗守宮砂,每一個人讓嬤嬤檢驗,不查出那私通之人,就絕不罷休!如此,我必然是無話可說,心服口服!否則的話,就算是直上天聽,我也要弄個清楚明白!” 這話說出來,云卿明顯是帶著強硬之色了,她除了是瑾王世子妃外,她還是韻寧郡主,是明帝親封的一品郡主! 她的下人,還容不得人如此欺負! 御鳳檀見云卿如此模樣,知道她對身邊的人都是格外的護短,而這個時候的她,最需要的就是他的支持,他走到她的身邊,眸光在韓雅之臉上一掃,一股壓力四面八方的逼了過來,她心頭一凜,張了張口,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母妃,既然要尋證,那就請不要偏私,我的院子和其他人的院子沒有區別?!?/br> 明明是聽起來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所有人感覺到,御鳳檀很生氣,他平靜的俊容之下,壓著一股隨之爆發的怒意,甚至可以說,是殺意。 瑾王妃眸光卻在青蓮的手臂上掠過,她當然不可能真的興師動眾,讓全府的人都來接受檢驗,這在高門之中,是一件極為恥辱的事情,傳出去必然引起巨大的風浪,甚至引起其他的慌亂。 瑾王妃是個極要臉面的人,她布下這個局,主要就是要針對云卿,如今因為御鳳檀的回來,以及云卿的強硬礀態,這件事不能再糾纏下去,而且…… 她眸子里帶著一絲莫測的光,帶著淡淡的笑意,像是之前的一切都從未發生過一般,說道:“這天底下緣分的事情自然是說不清楚的,韻寧郡主遠在揚州,也能得了陛下的喜歡,還嫁給了鳳檀,誰能說不巧呢?今日這事情,既然青蓮的守宮砂已經看到了,如今被燙傷了也就罷了,日后還是要小心為上,切莫讓人抓了把柄,輕了來說,是丫鬟不守規矩,是你教導不嚴,往重說,那就連鳳檀也要背上不好聽的名聲?!?/br> 這話聽著和藹,卻是暗含警告,但是云卿心里卻是松了口氣,瑾王妃能說出這樣的話,代表今天這件事就結束了,她不必要再去惹不必要的麻煩,低眉順眼道:“母妃說的事,我以后會好好教導院子里的丫鬟,定然讓她們提高警惕性,多多小心,莫要給人鉆了空子,惹來麻煩?!?/br> 瑾王妃微微一笑,端莊的面容始終是那般的公正,朝著韓雅之道:“以后你可多要和世子妃學習,她這樣護著丫鬟,身邊的人兒自然是忠心的的,今日這事,是你急促了?!?/br> 韓雅之一聽這話,柳眉倒豎,美麗的面容幾乎都有些猙獰了,卻被御鳳檀那明明華麗無雙的細長眸子看著,生生像是全身浸在了冰水里一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僵硬的點了點頭。 直到這時,她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御鳳檀絕對不是突然回來的,他本來在宮中去了,定然是收到了別人傳去的消息,害怕沈云卿出事才急忙趕回來的。而相比之下,御鳳檀從來都沒有緊張過她,更別說這樣的緊張了!